那年的小鎮之上,翩翩少年,美貌姑娘。姑娘的父親以買摺扇爲生,姑娘還是那個年幼淘氣的女孩子,喜歡趁着爹爹不注意的時候,江這摺扇之上添上幾筆,雖然畫的不及之前那般的精緻,倒是北郵一番韻味雜其中。
簡陋的小鎮,本來識文斷字的人就特別的少,若是識文斷字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便更加的難得了。偏得江景儒就是這樣一個人如其名的儒雅少年。
他喜歡姑娘父親的摺扇,每次鎮上的時候就算不買也還是要看上半天才好。出自姑娘之手的摺扇他都可以的看上好久,,雖不知道其中緣由只是覺得竹節旁邊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田間水牛背上的孩童,都是極爲別緻的。
終於有一天,姑娘隨着父親去集市上賣摺扇,與少年四目相對,傾心彼此。
少年的父親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鐵匠,祖輩以打鐵爲生,姑娘的父親雖不是特別的贊同這門親事,到底是女兒的感情最重要,看着少年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便默許了兩個人的來往。
少年志在四方,遠遊他鄉輾轉到了京城。
姑娘的父親想着少年事業有成衣錦還鄉,便搭上了所有的積蓄成全兩個人的感情。
在京城的日子並不好過,少年得一家富商的賞識,到底是稍有成就,只是心中想念的依舊是家鄉的姑娘。
富商家的女兒,見公子眉目俊朗,未必沒有新生情愫,到底是被上門提親的旁人家的公子吸引了去,倒是沒有發生了什麼感情糾葛。
富商大喜嫁了女兒,公子也大喜,有了更多的成就也有了繼續。
家鄉此時並不太平,據說是惹了瘟疫,生還者在少數。
公子心憂家鄉的姑娘,告別富商,回了家鄉。
家鄉一片落敗白色的之前,破舊的草蓆,來不及掩埋的屍體。
家鄉的小鎮上生還者佔少數,曾經的鐵匠鋪也沒了叮叮噹噹的聲音,後來,公子還是找到了姑娘,
看着姑娘惶恐不安的樣子,心裡柔軟心疼。
姑娘說以爲他在京城安了家,娶了旁的人,再不會回家鄉。
姑娘說,以爲他在遠方過的並不好,又不肯辜負了父親的希望不敢回家鄉。
姑娘說,以爲自己快命不久矣,在有生之年再也見不上公子一面。
姑娘以爲的所有的事情還好都沒有發生,姑娘以爲的還好都沒應驗。
公子說腰帶着姑娘去遠方,家鄉早已不再是當初的模樣,也沒有了爹孃。
姑娘緊緊的牽着公子的手,從今往後,他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京城之中再也沒有富商的那個得力助手,倒是有一家賣摺扇的店面生意紅火。
一面有一面潔白的扇面,以爲公子坐在店面的前面,提着毛筆,題詩作畫,引來不少文人墨客的圍觀。
身旁的以爲衣着樸素,但是依舊難掩紫色的姑娘在爲那位公子微笑着加水,研磨。
京城之中,所有的都以爲這是佳偶天成的一對。
姑娘的小腹也已經微微的隆起,似乎是有了喜訊的樣子。
公子每日只是畫上十把摺扇,卻也總是被一搶而空,畫風倒是繼承了姑娘的父親點睛的畫法,別具一格。公子畫完的扇面總是要姑娘再添上幾筆纔算圓滿。
京城的不少姑娘也出了閨房,大膽的拋頭露面,想來看一看這才情兼備的姑娘。
也有不少的遇上了自己的心上人,不必苦苦的守在閨房之中,等待陌生人的垂簾,不必擔心雜未出閣之前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是人是鬼,是醜是俊朗,是文擦卓越,還是山村野夫般的魯莽。
姑娘說想念家鄉的花谷,想念那個之前日日與公子相會的那個花谷,公子低頭不語,看着姑娘大肚翩翩有些笨拙的樣子。
姑娘把想念家鄉花谷的話說了一回又一回,有一些失望,想着少年應該是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公
子總是好好的照顧姑娘,只是對姑娘心心念唸的花谷隻字不提,姑娘想着大概京城的繁華太讓人留戀,所以,自然是不想回到家鄉。
懷胎十月,小公主終於降生在春暖花開的六月。
姑娘笑着說這樣纔算一家人,纔算圓滿。
公子笑着看着抱着女兒的姑娘,說若是圓滿,還差一點。
姑娘看着公子,不理解其中話的含義,知道公子悄悄的告訴姑娘已經變賣了京城所有的家產,陪着姑娘迴心心念唸的家鄉。
姑娘不忍心公子爲了自己放棄夢想,猶豫着說家鄉那麼遠,說不定花谷的花也不再從前。
公子執意帶着姑娘回了家鄉,牡丹海棠,一切都是姑娘想念的模樣。
公子所自己最大的願望,就是實現姑娘的希望,如今看見姑娘笑了,大概自己也就圓滿了。
姑娘抱着懷中的孩子熱淚盈眶。
姑娘看着身旁的少年,不在神傷。
姑娘不是當初那個惹了瘟疫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姑娘。
姑娘不是那個初到京城卻看見自家情郎去了旁的姑娘。
姑娘不再是那個滿心的仇恨卻又不忍心去恨的那個姑娘。
姑娘再不是一路苦難,沒人陪伴的姑娘。
如今花谷的風景正好,身旁少年正當,懷中的嬰兒正睡得甘甜,上空的白雲也多多柔軟。
這世界上還有比此刻更加美好的事情了嗎?
愛的人在身邊,想看的風景在眼前,不必去種絕戀蠱,一天的性命換他一輩子的記憶。
姑娘不必再傷神,少年不必再後悔,這個世界上,其實從來結局都可以完美。
曾經的鐵匠鋪子變成了摺扇店,扇骨倒不普通的竹子製成的,而是玄鐵,如此別緻的扇子,大概也只有此處纔有的吧。
一個小女孩在院中玩耍,姑娘公子再不是年少模樣,只是依舊幸福,依舊安然,依舊美如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