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試穿個衣服罷了,搞得這樣興師動衆的,看起來像是比我這個正房還要繁瑣似的,估摸着這個時候,已經試穿完了吧。這樣,你去她房中看一看,若是回來了,便叫她過來陪我一同走走,今日相公不在,我一個人也是實在憋悶的。這日後必將是要成爲姐妹的,有些話,我也自然是要與她說開了的,也不能心存嫌隙。”湘兒應了一聲,便去了。
在去姜慕晴房間的途中,恰巧撞見了,便把夫人的意思一五一十的說了,還特意提醒了一句,近日,夫人總是怪怪的,似乎是在有意提點着自家的小姐。
“那我便陪你一同去吧。”姜慕晴改了路線,同湘兒一同去了秦緩緩的房間。
“緩緩,你找我。”姜慕晴打開房門的時候,帶進來一大股子的冷氣。
“還以爲你不會來呢。”秦緩緩微微一笑,從桌子前起身去裡屋拿披風。
“你既然親自差遣蓮兒去找我,我怎麼會不來。”姜慕晴笑着說道。
“今日他不在,我一個人覺得憋悶,便想着和你一同走走,畢竟在今後,我們兩個人相處的方式也要改變一下,提前多做一些瞭解,也算好的,自然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起旁人家的正房和妾室,我相信,相處的自然會更融洽一些,你覺得呢,晴兒。”
秦緩緩笑着,邊說,便披了一件披風,準備同着江慕晴一起出門的。
“你腹中的胎兒已經好幾個月了,這樣冷的天氣,可以嗎?”姜慕晴有些質疑的問道。
“不過是隨便走走吧了,沒什麼大礙的,若是憋悶的久了,對我腹中的胎兒也是不好的,放心吧,我會小心的。”秦緩緩打着包票似的說道。姜慕晴點了點頭,便答應了下來。
難得出門的時候,秦緩緩主動的牽起了姜慕晴的手,笑意盈盈地走着。
“我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的,便是這後花園的鞦韆架,而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後花園河塘中的紅鯉魚,他們活潑的很呢,經常看見它們在池塘裡跳舞,冬天這樣的漫長,也不知道,在水下憋悶的那樣久,是不是會餓壞,明年夏天的時候,還有沒有力氣跳舞。”秦緩緩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擔心的樣子。
“小的時候,姑娘的性子便比我的好,我從來都是上樹抓鳥,河裡摸魚,鞦韆蕩得要比誰都高,孃親也經常說,性子能不能像姐姐一樣,安靜一些,其實,安靜的坐在池塘邊,喂着池塘中的那些鯉魚,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不是嗎?”姜慕晴笑着說,雖然語氣裡帶着褒揚,卻已是在明確地闡述着,自己與她,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妹妹可否陪我到池塘邊走一走,不知透過那冰面,能否看的見下面的紅鯉魚,我倒是擔心,它們是不是餓瘦了,或者是餓死了。”秦緩緩還是那樣,心地善良的樣子,根本看不出像是裝出來的,就好像是與生俱來似的。
院子中沒有積雪,所以走起來也並不是那麼的吃力,今天,倒也算是個散步的好天氣。
其實,池塘的旁邊,是有一張石桌和四個石凳的,秦緩緩說,這石頭是屬寒性的,不宜在冬天久坐,尤其她現在拖着兩個人的身子,更是馬虎不得的,姜慕晴倒是有些尷尬了,因爲剛纔,她還勸她說,如果覺得累了,便在這石頭上坐一會。
兩個人就站在池塘的岸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多數的時候,姜慕晴不開口,只是秦緩緩說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也不至於讓氣氛冷下來。
“再過幾日,就要成親了,想必,你的心裡一定很痛快吧,馬上就要嫁給心上人的那種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若是你的心上人不愛你,你真的就打算這樣執迷不悟嗎?你真的覺得,他娶你
,是因爲愛你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就錯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孝子,父母之命不可違之,因爲沈夫人開了口,所以,他才被逼無奈的娶了你。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也自認爲對你的性情足夠了解,你不是那種可以忍受着自己心上人的心裡裝着別的人的女人,所以,趁着婚期還沒有到來的時候,你乾脆放棄吧。”秦緩緩說的嚴絲合縫,步步爲營。
“原來今日,姑娘找我,並不是單純的想散步,而是想告訴我,知難而退是麼。姑娘自認爲很瞭解我嗎?覺得我聽了你這番話,就算不會知難而退,也會因爲羞恥心,而退縮,是嗎?姑娘大概錯了,人總是會變的,或許姑娘瞭解的,不過是曾經某一個時間段的我罷了。奶孃給我做的嫁衣很漂亮,我自然也要穿得漂漂亮亮的,纔不能辜負爹孃的心意,豈是會因的一句兩句話,就輕易的退縮呢,那倒不像是我的性格了。”姜慕晴似笑非笑的說道。
“如此講來,妹妹便是不聽勸了,是嗎?偏要這樣的執迷不悟。你看見這池塘中的紅鯉魚了嗎,我記得夏天的時候,我愛拿個漁網,站在池塘邊上,打上來幾條紅鯉魚,這幫畜生捨不得離開池塘,害怕的四處逃竄,可是後來怎樣了呢,我房間裡,魚缸裡的那一對紅鯉魚,還是好好的活着,可當初那逃竄的紅鯉魚,如今大概是餓死了吧,這便是命,改變不了的宿命,有些事情,我們是沒有辦法選擇的,機會一旦錯過了,便永遠的錯過。”秦緩緩說道。
“姐姐算是在威脅我嗎?以前你從來不是這樣的。”姜慕晴看了一眼秦緩緩,略微有些不屑的說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就賭臘月二十九,你究竟會不會嫁給沈岸沅如何?”秦緩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
“你當真這樣討厭我。”姜慕晴看着秦緩緩,有些哭笑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