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秦緩緩的咳嗽總是嚴重些,大概是因爲氣候太寒冷了吧,身體裡面入了寒氣,總免不了,病情加重了些,加上長生山上素來山風很大,更是影響。
沈塘倒是不負秦島主的囑託,對這秦姑娘照顧有加,也算是收人玄華珠子,與人方便了。
早早的,便命人在秦緩緩的房間裡,加了兩個暖爐。
冬天的秦緩緩總是披着裘皮做的白色斗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不漏一絲縫隙。
冬日裡,秦緩緩總是很少出門,如果哪一天下了雪,沈岸沅和姜慕晴便來敲門,想邀請她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她總是擺擺手,咳嗽了兩聲,加上母親一再的囑咐,這一來二去的,兩個人也就不叫她了,也知道冬日裡她不適合外出,就自顧自的在院子裡玩了起來。
姜慕晴的笑聲有如銀鈴一般,一陣一陣的迴盪在秦緩緩的耳畔,正在繡着並蒂蓮的繡針,不知怎麼的,就刺破了手指,一大滴血,滴落在雪白的絲帕上,秦緩緩這纔回了神,吹了吹有些吃痛的手指,放下絹帕,在屋子裡面走一走,活泛一下身子。
她也恨透了自己這弱不經風的身子,既不能痛快的活,也不能痛快的死,只好白白的受着罪。
“秦姑娘,我來給你送藥來了。”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秦緩緩知道,是水碧姑娘來了,冬日裡的這個時候,水碧總是會把煎好的藥準時送到她的房間。
水碧本來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夫人交代,冬天的時候要好生的照顧着秦姑娘,所以,便兼併着侍奉她的責任,雖似乎有些不妥,但是夫人執意如此,卻也是不好推脫的。
況且,水碧天生心思細膩,辦事周到,每日給她煎藥送藥,是夫人親自囑咐的,也害怕別的小丫鬟毛手毛腳的,出了什麼岔子,不好向紫霞島的島主交代。
“姑娘今日可覺得好些了。”水碧進門的時候就趕忙擋實了門簾,生怕寒氣灌了進來。被
送過來的藥是用暖爐煨着的,因爲廚房,和秦緩緩的房間有一段距離,水碧害怕送過來的藥涼透了,失了功效,就想了這麼個法子,也算是有心了。
“唉,就我這身子,什麼好不好些的,如今,能保的住命就已經是好事了,還敢有什麼別的奢求,整日裡,讓大家爲我費心,我心裡倒是過意不去呢。
也不知父親和淺淺怎麼樣了,已經離家快十年了,也不知道,紫霞島是不是變了樣子。”秦緩緩幽幽的說道,眼眶有些潮紅。
“姑娘怎麼盡說些不吉利的話,老爺說了,你的病大有起色,再過個幾年,就能痊癒了,到時候啊,您就和少爺還有小小姐一起,在院子裡堆雪人兒,打雪仗。
我看你這個樣子呀,一定是想家了,每年春暖花開的時候,秦島主定是會帶了淺淺姑娘來探望您的,剛我聽夫人說,收到了秦島主的信函,說是春暖花開的時候,帶着淺淺姑娘過來看你,也爲你過個壽辰,這院子裡的雪都快化了,想着這秦島主和淺淺姑娘也快來了。
大家也是念着冬日裡的身子不方便進進出出,這樣也好,這場大雪融化以後,春天也就快來了,您和家人團聚的時刻,也就快來了。”水碧的安慰倒是很讓人寬心,秦緩緩喝了藥,拿了一顆糖丸放在嘴裡,解藥的苦味兒。
“這並蒂蓮是姑娘繡的,姑娘的手可真巧,我從前只是知道夫人的刺繡功夫了得,沒想到,緩緩姑娘也是個心靈手巧的人兒。”恰巧,水碧在收拾藥碗的時候,發現了秦緩緩放在桌子上,繡着並蒂蓮的那絲帕。
“冬日裡,白雪皚皚的,沒有什麼顏色,我一個人呆在屋子裡,也憋悶得很,所幸,就繡了這並蒂蓮,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秦緩緩笑着說。
“姑娘如果悶得慌,找小小姐還有少爺,過來聊聊天就是了,也省得夫人啊,看見他倆整日在外面瘋,氣得發飆。”
秦緩緩看了一眼桌子上
放的並蒂蓮,笑了笑,沒有說話。
倒是水碧,在長廊碰見少爺的時候,提了一嘴,說是秦姑娘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憋悶得很,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看着很可憐,家人也沒在身邊,想念時只能偷偷的抹眼淚,讓人看着心疼。
沈岸沅頓了頓,說道:“那,日後,我和晴兒便多到她的房間裡坐坐,這些日子,顧念她的身體,沒去找她,如今想想,也確實有些冷落了。”
水碧姑娘福了福,端着藥碗,匆匆忙忙地走了。
不曾想,三日後,下了一場更大的雪,覆蓋了整個長生山,長生山上,除了那松柏是綠的,整個白皚皚的一片,若是哪天,霧氣重了些,都是有仙氣繚繞的感覺。
“過幾日,就是我的壽辰了,你想好送什麼禮物沒有。”姜慕晴倒是很不客氣,直接跟沈岸沅要起了禮物。
“這場雪,真大,卻不及我第一次見你的那場雪大。那個時候的你,還是一個小小的肉糰子,不會講話,只會哭啊哭的,可是你一笑,天就晴了,你是一個能帶來好運的女孩子,如今都長得這樣大了,活蹦亂跳的整天和我玩耍。”不知怎麼的,沈岸沅竟然感慨起時間來。
“你這幾日,累嗎?父親訓練你的時候很嚴格吧。”沈棠已經正式開始教沈岸沅占卜之術了,每天,沈岸沅都起得很早,早早地去到七星閣用功。
“還好吧,父親說我性格太過於頑劣,不如長青師兄努力,可是,整天裡就知道修煉啊修煉的,生活豈不是沒了樂趣。況且,那日我聽見父親與母親的談話,說我命中有一劫,能不能熬過去還不好說呢。”沈岸沅說這話的時候雲淡風輕的,只是,聽這話的人心卻一下子沉了下去。如果,他真的熬不過去,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嗎?
命劫是什麼,姜慕晴還不是清楚的知道,但是能傷他沅哥哥的性命,就定不是什麼好事了,也不知,這命劫是怎的才能化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