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國的軍隊這個時候都像聽話的小白兔一樣呆在城外,等待着主子的指示。而穆國的軍隊也之派了幾千人跟隨着穆邵陽進京。城裡一片歡呼,都期待着這位大皇子的回來。倒不是他們有多麼地愛戴這位大皇子,而是愛戴着他的叔叔李谷志,愛戴着他溫柔如水的母親李皇后。
狄藍兒與穆邵陽同馬,她在他懷裡待着,悲喜交加。而怡人一個人騎着馬,百無聊賴,偶爾看看路邊,面無表情的。
穆邵輒會上前去搭話,他總是很興奮很八卦,問東問西的。狄藍兒只是笑着,腦子裡完全聽不進去穆邵輒的話。
穆邵輒便覺得狄藍兒清冷,不像是他聽到的狄國人那樣的豪爽大方。他多看了狄藍兒幾眼,覺得她眼中那陰沉的藍色顯得她清冷的氣質下多了層深不見底的憂鬱。
真好看啊,感覺是一個謎一樣的女孩子。
皇宮之內。
聽聞穆邵陽已經帶着大軍進入京城,宮裡頓時炸開了鍋。不少跟着齊妃黨派的官員都跑到宮裡來討說法,而一些品階比較低下的則在宮門之外苦苦守候着。
齊妃癱在木椅子裡,面色煞白。她沒有想過如果穆邵陽殺回來了她該怎麼辦,她現在整個人都是混亂的。
她不能直接在宮裡殺了穆邵陽,那是大皇子,她如果殺了他,就是謀逆,這樣對穆邵焜也十分不利。
“娘娘,現在大軍入城,臣等該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
齊妃輕輕搖着頭,眼神恍惚地四處瞟着,腦子裡亂嗡嗡的。
穆邵焜看不下去母妃這麼難受的樣子,他站起來,厲聲道:“什麼如何是好,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大臣們面面相覷。
穆邵焜嘆了口氣,說道:“本王知道各位大人心中的焦慮。可是穆邵陽他從小在外,對京城內的黨羽紛爭一概不知。大人們只要正常點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自然不會怪罪到大人們頭上去!”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那殿下您……”
“無需擔心本王,這一路上攔着他的都是凌國人,父皇子嗣衆多,他又如何能把罪責降到本王頭上來?”穆邵焜雙手背在背後,說道。
他這麼說着,自己心裡也安定了幾分,語氣也平和下來。齊妃聽到他這麼說,也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子驚慌,反而是露了馬腳。
“焜兒說的對,我等根本無需驚慌,”齊妃站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說道,“衆位大人只要好好在官道上跪着迎接穆邵陽便是了。”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好似有什麼話想要說,又都說不出來,便只有作罷,攏着袖子,說道:“是。”
穆邵焜送大臣們退下之後,就只剩下齊妃以及幾個宮女了。
齊妃眸子低垂,射出陰狠的目光,冷冷地吩咐道:“來替本宮換身衣服。”
“是,”宮女們欠身,聲音都有些顫抖。
有一道門,是早上官員們上朝時要經過的。
而這道門與宣政殿前的牆圍的一道門之間有一條寬約五六米的道,叫做官道。當然了,這個官道和通商用的官道不是一個概念,只是經常是官員們走的,因而又稱作官道罷了。
現在這條官道兩邊站着許多的大臣,都在等待着穆邵陽的到來,彷彿在城外的鬥爭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地正常,一點波瀾都不起。要不是這個時候狄藍兒在穆邵陽的懷裡,他都快不記得那些奔忙了。
他的鼻尖觸碰着狄藍兒的髮絲,淡淡的清香傳入他的身體裡。明明策馬奔騰應該是有汗味的。看來爲了見到自己,她還是精心準備過的啊。
狄藍兒感覺到他離得自己很近,臉微微紅起來。她身子往前傾了點兒,小聲問:“怎麼了?”
穆邵陽笑了一下,湊得離她更近了,再她的耳朵上輕輕親了一下。
狄藍兒的臉更紅了。
一旁的穆邵輒和怡人都看着二人,都一臉什麼表情都沒有。穆邵輒抿了抿脣,看着前方;怡人索性就別過臉去,放慢了馬的速度,到後邊去了。
一切都正常地進行着。穆邵陽搬進了東宮,準備開始監國。太常太卜爲他算卦,準備定一個良辰吉日來舉行登基大典。狄藍兒搬進了外使館——專門接待外國使者的地方。穆邵輒回到了他的府邸住着,李谷志則暫居穆邵輒府上——當年李皇后下臺,李氏宗族都被下旨有官職者革職,全部都不準住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