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一驚,忙道:“奴婢怎麼會害夫人?一直都是奴婢照顧夫人的……”
“櫻雪與你家夫人無冤無仇,她又爲何要害她?”皇后接着問道。
侍女心一慌,眸光微閃,“這……這奴婢哪裡知道……”
殷玄目光定定地看着櫻雪,“你說,到底是不是你?”
櫻雪連連搖頭,神情哀慼地看着他:“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姜珞胭與殷荀瞧着這兩人,怎麼覺得他們之間有些怪?
殷玄眸色陰沉,別過臉去,怕再說下去,櫻雪這個蠢貨會當着皇帝皇后的面把他們兩個的事說出來。
“皇后娘娘。”櫻雪楚楚可憐地看着皇后,“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害她……”
“好了,這件事本宮會查清楚的。”
皇后不願意與她多說,櫻雪現在與她是越來越疏遠了,之前她派範嬤嬤去姜府找她,她經常託病不進宮,現在有事要求她,也不想想,若是她沒有得罪人家青夫人,人家爲何要把罪名安在她頭。
櫻雪暗暗咬牙,一定是青夫人那個賤女人栽贓在她頭,她可真狠,連自己都下得了手,殷玄不相信她,連皇后都不願意幫她,她能怎麼辦?
皇帝看着站在一起的殷荀與姜珞胭,想起方纔那個孩子的樣子,眸光微深。
一場好好的年宴,因爲這場意外而草草結束,那些大臣們見勢頭不對,都紛紛告辭回了家,生怕捲了進去,皇帝皇后還有姜英他們都還在宮裡等着,姜珞胭與孩子的事還沒有定下來,不能這樣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櫻雪都有些撐不住了,卻聽裡面的人高喊一聲:“生了……”
“夫人生了……快,快去稟告皇皇后……”
門被打開,只見一名醫女朝衆位福身,一臉喜色,道:“皇,皇后娘娘,王爺,夫人生了,母女都很平安……”
皇帝皇后一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沒事好……”
殷玄臉的笑僵在了嘴角,“你說什麼?”
母女?青夫人生了個女兒?
醫女沒察覺到殷玄的情緒,仍是開心道:“奴婢向王爺道喜了,夫人與小郡主都很平安。”
殷荀眼角微挑,青夫人生了個女兒?殷玄還能好嗎?籌謀了這麼久,結果卻沒算到這是個女兒,不,或者說,他一早準備好,不管是不是兒子,他都會想辦法把它變成兒子,可是沒想到會突然在宮生產,想準備都來不及。
皇后扯了扯嘴角,道:“老四這幅樣子是不開心嗎?你的姬妾與女兒都平安無事,不應該高興嗎?”
她特地在“女兒”兩個字咬重了一些,成功地看着殷玄黑了臉。
“高興,兒臣怎麼會不高興?”殷玄握緊拳頭,告訴自己,這裡是皇宮,皇帝還在這裡,他要控制住,不能發怒,不能讓殷荀他們得逞,算是女兒,可是也殷荀強,姜珞胭的孩子,還指不定是殷荀的呢。
皇帝哪裡不明白他們的心思,咳了兩聲,沉聲道:“既然都沒事了,便派人在這裡守着吧,你們也都回去歇着吧,老四晚留在皇宮,陪着你的侍妾吧。”
侍監扶着皇帝離開,衆人跪下恭送。
皇帝不在,皇后也懶得再裝了,說道:“老四,算你生的是兒子,你也沒辦法勝得了殷荀,你的夫人與女兒都是無辜的,成皇之路,向來都是各憑本事。”
皇后這樣說,本是想勸殷玄,別把氣撒在她們母女身,可是殷玄卻聽出了諷刺的意味。
只聽他冷笑道:“皇后,你以爲你那樣說,姜珞胭的孩子是殷荀的嗎?誰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一個騙局。”
“確實,幾乎所有人都在懷疑,只是你們又何來證據說那個孩子不是殷荀的?”
殷玄暗暗咬牙,若是他們有證據,還會任由皇后這樣囂張嗎?
“天色也晚了,我們便先回去了,你們照顧好青夫人與小郡主。”
皇后與殷荀還有姜家人離開了,只有櫻雪還留在那裡,而皇后似乎也遺忘了她一樣。
原本聽見青夫人生的是女兒,櫻雪心無疑是高興的,皇家向來都是母憑子貴,青夫人要是生下兒子,日後定是要壓她一頭,可是看殷玄這副陰沉的樣子,櫻雪又覺得,她不應該把高興表現在臉。
“王爺……”櫻雪小心翼翼叫道,見殷玄看過來,她繼續道:“櫻雪真的沒有害青夫人,王爺要相信櫻雪……”
“滾。”殷玄別過眼去,冷冷道。
“王爺……”櫻雪想前去,殷玄卻突然咆哮道:“滾啊!”
這可把櫻雪嚇了一跳,小臉煞白,慌忙轉身跑了出去。
殷玄揉揉發疼的眉心,女兒女兒,若不是在這樣特定的情況下,是女兒他也無所謂,但是爲什麼偏偏是現在?爲什麼偏偏是在宮裡?他所準備的一切都付諸東流,還沒派的用場全都廢掉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殿內的青夫人躺在牀,一張慘白的臉佈滿了汗,頭髮黏在她的臉側,目光有些空洞,任由那些宮人幫她清理身子。
醫女把嬰兒清洗之後抱過來,朝青夫人笑道:“夫人,看看,小郡主長得多可愛啊。”
夸人的話誰不會說?可是偏偏是這樣的話,才讓青夫人更加沉痛。
她別開眼睛,聲音沙啞道:“把她抱走。”
醫女臉一僵,“這是……”
“我說了把她抱走。”青夫人突然激動地抽搐起來,醫女慌忙前穩住她的情緒,朝抱着孩子的那名醫女使了個顏色,她識相地把孩子抱了下去。
醫女勸道:“夫人,你剛生產完,情緒不能這樣激動……”
青夫人一臉死灰,她沒想到,自己一時糊塗,不止沒栽贓到櫻雪身,還害得自己遭了這麼多的罪,這還不是主要的,她竟然算漏了,她竟然忘記謀劃,萬一自己生的是女兒該怎麼辦?她知道殷玄在籌劃什麼,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因爲自己一時的妒忌心,害得殷玄與皇位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