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黎重重嘆了口氣,古蒼兵力羸弱,少良將,多奸臣,皇帝懦弱,若不是他與南樑王撐着,別說天聖了,只怕大禹都能把古蒼滅了。
現下他們無力與天聖抵抗,只能儘量求和,這無關一個將軍一個國家的傲骨,在存亡面前,他們別無選擇。
天聖如此強大,即使再畏懼,在沒有撕破臉皮之前,衆國也只能儘量向天聖示好。
太后大壽,去年因爲姜珞胭的事,太后也無心大辦,只是草草了事,而今年,墨修早在月前下令要隆重操辦,天聖也暫時忘記了姜珞胭的事,也忘了與古蒼未解決的恩怨,沉浸在喜氣洋洋之。
各國的使臣都在壽宴的前幾日到達了京城,由百里清幽安排,入住驛宮。
姜珞胭沒想到,大禹派來的人,竟然會是殷荀。
在慈寧宮內,看見殷荀與姜亦寒,姜珞胭着實吃驚,大禹的內亂還未平定,殷荀正應主持大局,這會與姜亦寒來天聖,不怕殷玄重掌大權嗎?
聽她這樣憂慮,殷荀邪邪一笑:“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姜珞胭抿脣,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姜亦寒道:“大禹的事自有父親與皇后娘娘他們,出來之前我們也都是安排好了,而且皇身子漸漸好轉,現在已經能朝了,珞胭也不必太過擔心。”
說是這樣說,即使殷荀已經奉爲太子,但是一日未登基,便仍有可能產生變故。
不過他們來,姜珞胭還是開心的。
這會太后她們把墨凌抱了出來,殷荀眼睛一亮,前接過,這纔多久未見,他又重了許多,殷荀抱着他都有些吃力了。
墨凌似乎不認識他了,而且他抱着也不舒服,在他的懷鬧騰的,力氣大得很,殷荀無奈地向姜珞胭求救,姜珞胭笑了笑,前抱過墨凌,示意他正確的方式,現在墨凌也大了,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抱着了。
容光殿內,孟諸步入,朝墨修一福身,道:“帝君,大禹太子與姜家少主正在慈寧宮,宮人回話,不多時便會來拜見。”
墨修淡淡斂眉,說了一句:“宸妃也在慈寧宮?”
孟諸一默,應道:“是。”
墨修眸一閃而過的幽暗,朝孟諸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秦暮羽坐在下首,他身穿着一身錦白色的緞袍,不着明黃色,是對墨修的尊敬,以免喧賓奪主,可是即使這樣,也掩蓋不了他那一身天子貴氣。
成了皇的秦暮羽,似乎從前更加深沉了。
“殷荀如今正得大禹皇帝盛寵,不出意外,應該是下一任皇帝了,很怪在這當口,他還會出使天聖來參加太后娘娘壽辰。”秦暮羽淡淡說道。
墨修一下一下地瞧着桌面,他對大禹太子什麼的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殷荀與他的宸妃是什麼關係,聽說當初,可是這位從他面前搶走了姜珞胭。
“他身後是大禹皇后,老皇帝對這位皇后可是寵愛得很,有這樣一位母后爲他撐腰,還有姜家爲輔,他是什麼都不做,他們也能把他扶持皇位。”
墨修幾乎可以說是面無表情,語氣也是平淡如水,可是秦暮羽是莫名地覺得,墨修對殷荀十分不喜,甚至說是厭惡。
爲什麼會這樣?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見吧。
不去談論那個話題,秦暮羽猶豫片刻,問道:“我聽百里丞相說,帝君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墨修淡淡應了一聲,看不出什麼神色。
“那……帝君可還記得您的二皇兄,墨長息?”
墨修動作一頓,幽深的瞳孔迴旋着漩渦。
“怎麼這麼問?”
秦暮羽微微抿脣,道:“這件事我也是無意得知,若不是因爲去年瀾關與俑關之亂,我也不會注意到。”
他接着說道:“天聖、大禹、古蒼,間一片交界處,便是北漠,北漠里居住的全都是蠻人,而這些蠻人,都是由北漠裡一個組織控制着,名字叫金樓,而金樓的主人,正是長息。”
墨修神色莫測,“長息……當年逼宮之後,孤從他的手裡救出了先皇,屠殺了所有皇室子弟,卻讓他給逃了。”
天聖這段血淚史,秦暮羽不可能不知道,當年衆人以爲長息會是下一任帝君,誰知道半路突然殺出一個墨修,墨修當年的手段不可謂不心狠手辣,連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都下得了手,更有甚者,還傳出連先皇都是死在墨修手,不過成皇敗寇,不管那些真相如何,只要墨修一日是帝君,是天聖的主宰者,沒人敢去挖那些天聖皇室的秘辛,那些,便留給後人去考證纔是。
而秦暮羽也不關心。
“長息後來便是去了北漠金樓,隱匿在其,後來藉助自己的舊勢力,扳倒了金樓的老閣主,只是金樓裡的人知道的不多,還以爲長息是老閣主,一直都沒有人發現,而且據我的人回報,金樓裡的人,能見到閣主的機會不多。”
墨修轉着玉扳指,微微沉思,當年長息沒有死,逃到了北漠,那一片荒涼卻極其重要的地界,隱匿自己的身份,擴大自己的勢力,這些年來默默無聞地生存着,他想幹什麼昭然若揭。
墨修不是沒派人找過他,只是一直沒有他的蹤跡,哪裡想到他會跑到那麼遠,而且北漠魚龍混雜,若不是秦暮羽此時告知他,說不定等那日長息突然攻打到了帝宮門前,他才知道。
這確實也是巧合,因爲當初瀾關之事,姜珞胭被神秘人抓走,墨修又是重傷,作爲天聖的友國,秦暮羽自然要表現一下他的忠誠,派兵去保護墨修是不可能的,百里清幽他們自然不會讓外人接近重傷的墨修,那隻能去救姜珞胭,遍尋無果,巧合之下,卻無意注意到金樓,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在北漠裡可謂是皇室一般的存在,可是在外界卻鮮少有人知道,好之下,便探尋一番,恰好當時長息不在金樓內,金樓的防衛也鬆懈一些,倒是讓秦暮羽的人查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