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珞胭還未答話,殷荀便道:“如皇叔與皇嬸一般,只是個意外。”
從一開始,殷荀一直安靜着不說話,這會別人把話題引到姜珞胭身,他纔出面解圍。
“恭親王也是不信本宮的話?”皇后嘴角微勾,“不過也無妨,既然衆人都不信,我們大可滴血認親。”
姜珞胭一驚,手不由得抓緊衣袖,姜亦寒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驚慌,他們既然敢說出來,那必定是有十成的把握。
這正那些人的下懷,幾乎所有人都覺得,皇后是爲了皇位,與姜家聯手欺君,只要驗出那個孩子不是殷荀的,那什麼謠言都不攻自破了,殷荀於皇位也無望了。
皇帝眼底有些複雜,遲疑道:“孩子還小,還是……”
“不必。”皇后神色平靜,“總要給衆位大臣一個信服的證據,免得說本宮欺君。”
“臣等不敢。”下面的朝臣們皆是說着客套話。
見她堅持,皇帝心微嘆,這又是何必。
命侍奉他的侍監親自去準備,爲的是不讓旁人有機會陷害皇后。
皇后自始至終都是十分平靜,抱着孩子,時不時逗兩聲,墨凌笑得歡快,清脆的笑聲在靜悄悄的大殿裡尤爲響亮。
姜珞胭的心也稍稍安定,皇后既然都這樣說了,那定是有萬全之策,要不是爲了姜家,她還真不想把墨凌推出去。
殷荀目光深深地看着對面的姜珞胭,要是那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好了。
很快,侍監端了一應物,剛放下,皇后正準備抱着孩子下來,場卻響起了一身喊痛聲。
是青夫人。
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臉色蒼白,牙齒緊咬着下脣,看起來十分痛苦。
“怎麼了?”殷玄忙扶住她,神色也是有些焦急。
“怎麼回事?”皇帝站起身,侍監忙去扶住他。
青夫人順勢靠在殷玄懷,手死死地捂住肚子,另一隻手攥緊殷玄的衣袖,有氣無力,聲音極爲痛苦,道:“孩子……救救孩子……”
殷玄瞳孔一縮,青夫人的身子底下郝然是一灘血跡。
“快,快傳太醫……”殷玄心急如焚,這孩子可是他手最大的籌碼,千萬不能出事。
他忙抱起她,向後殿跑過去,一幫太醫也忙跟了去,一時間,場都亂成了一片。
鬧騰了好一會,一名太醫來報:“回皇,太醫說青夫人是攝入了墮胎藥,所幸實用不深,但是卻引起孩子早產,這會醫女們都準備幫青夫人接生了。”
“什麼?”不止皇帝是皇后也是十分震驚,“墮胎藥?”
“孩子沒事吧?”皇室子嗣稀薄,皇帝最不想看到自己的子孫們出事。
“應該沒事,只要救治及時,母子都能平安。”
“那還不快去救人?”皇帝大聲咆哮一句,卻猛地咳嗽起來,忙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面的血已經是深褐色的了,皇帝眼眸有一瞬間的死灰。
而面前的皇后,把孩子交給姜珞胭,讓殷荀護着她們母子,也匆匆趕去了後殿,雖然她與殷玄立場不同,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她總該過去看一眼。
殿內,青夫人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幾番慘叫,她的雙手死死地攥着被角,臉全是汗,神情十分痛苦,肚子的疼痛讓她幾乎都要昏過去。
殷玄站在外面,聽着裡面一陣一陣地喊叫聲,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沉。
他之前是想過早點催生孩子,私底下讓太醫準備了催生的藥,因爲怕孩子出事,所以殷玄一次也不敢讓青夫人吃太多,只是他沒想到會是現在,而且青夫人的樣子,不像是自然生產,當太醫與他說,青夫人是因爲攝入墮胎藥的時間,殷玄幾乎都要瘋了。
青夫人自己肯定不會吃那個,他這麼重視那個孩子,府的人也都知道,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伺候着,也不敢去害她們母子,那青夫人爲什麼會吃墮胎藥?而且太醫說,應該是在進宮以後誤食的,在宮裡會是誰想害她?
除了皇后,他想不出別人。
“孩子沒事吧?”皇后匆匆趕來,看見殷玄站在外面,殿內的人進進出出,時不時還能聽到青夫人的慘叫聲。
殷玄握緊拳頭,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皇后娘娘,太醫說,她是因爲攝入了墮胎藥這這樣的……”
皇后點點頭,“這件事本宮知道了,只是好好的,她爲什麼要吃這個?難不成是有人想要害她?”
“兒臣也想知道,到底是誰,這樣殘忍,去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飾的仇恨,當初皇后害了他的母妃,現在還想害他的孩子嗎?
皇后一愣,隨即意識到殷玄什麼意思,臉色一板,怒斥道:“殷玄,算本宮想讓殷荀繼位,但也不會去殘害你的孩子。”
殷玄譏笑道:“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是皇后娘娘做不出來的?”
皇后怒瞪着他,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當初與我母妃一副姐妹情深,卻親自賜給她一尺白綾……”想起舊事,殷玄眸一閃而過的沉痛,而後又是一厲,“如今呢?爲了皇位,你連子嗣之事都可以欺君,不是害了我的孩子,你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放肆!”皇后斥道:“本宮是皇后,何時輪到你來教訓?”
“是,你是皇后,殷荀是嫡子,你們的一切來得太過容易。”殷玄壓低聲音,眼眸如毒蛇一樣讓人不寒而慄,“可是我偏不會讓你們如意,你不是想要殷荀登基了,我偏要把皇位搶回來,要是我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要殷玄的孩子陪葬。”
“啪!”皇后一巴掌扇過去,驚了滿殿的人。
殷玄偏過頭,這樣的力道根本不能讓他感覺到疼痛。
“殷玄,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皇后痛心道,“當初你母妃用她自己的命換來你的命,你這樣對得起你母妃嗎?”
“不要跟我提我母妃。”殷玄死死地盯着她,“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