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容光殿內,墨修剛睜開眼睛,四處找姜珞胭,孟諸看着一臉陰沉的墨修,似乎是拉到了傷口,養的紅潤的臉有幾分蒼白,當下也不敢耽擱,忙讓人去找姜珞胭。
“帝君,您剛醒來,可千萬不能動氣。”
墨修冷冷斜睨着他,“半刻鐘內人要是還不來……”
“宸妃娘娘……”門外傳來太監的聲音,孟諸忙鬆了口氣。
墨修心一喜,要起身,胸口卻一陣一陣地疼痛,額冷汗連連。
“帝君……”
“你怎麼起來了?”
孟諸還沒來得及說話,見姜珞胭忙跑了過來,扶住墨修,一臉擔憂。
墨修看着眼前這張臉,一個月未見,她似乎清減了一些,在錦陽閣前,因爲還要對付那些此刻,也沒有好好看看她,如今大難不死,再見她時,卻發現自己心竟然萬分想念。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痛了?”見墨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姜珞胭焦急地看着他。
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姜珞胭毫不猶豫地擋在他面前,墨修猛地抱住她,還好,還好受傷的是他,孟諸說他都昏迷了四天,若這一刀刺在了姜珞胭身,他不敢想象,自己會多麼瘋狂。
“帝君……”姜珞胭生怕觸碰到他的傷口,想推開他,他卻抱得更緊。
“別動。”墨修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聲音有些沙啞,還帶着幾分後怕。
“珞兒,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個月因爲心裡過不去,一直強忍着不去見她,對不起,讓她忍受了那些宮人的冷嘲熱諷,對不起,明明說好不讓她再受傷害,卻還是差一點,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姜珞胭身子一僵,心驟然涌起了濃濃的苦澀。
明明受傷的是他啊,該說對不起的不應該是她嗎?
姜珞胭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
墨修放開她,溫聲問道:“這幾日,讓你擔憂了。”聽孟諸說她在這裡守了他兩天,連休息也是在容光殿內,她應該是很擔心他吧,原本清瘦的小臉又瘦了一圈,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次受傷十分值得。
姜珞胭紅了眼眶,咬咬下脣,道:“以後,你不要再這樣了。”
墨修一愣,隨即勾脣揚,笑聲帶着幾分愉悅,姜珞胭看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嬌瞪着杏眸,道:“你笑什麼?”
墨修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我笑我的愚蠢,竟然冷落了你這麼多天。”他也想明白了,起永遠地失去姜珞胭,至少現在他還擁有她,不管她心裡的人是誰,他難道還會輸了他嗎?錦陽閣的事讓他也想開了,只要姜珞胭還在他身邊,這足夠了,反正他相信,時間久了,她的身心,一定會全部屬於自己。
“那你爲什麼要冷落我呢?”
姜珞胭擡眸,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墨修淺淺一笑,動作輕柔地幫她挑去落在臉頰的碎髮,聲音有幾分輕快:“因爲我蠢啊。”
姜珞胭“噗嗤”一聲笑了,是孟諸也忍不住笑了,被墨修一瞪,忙閉了嘴。
“時辰差不多了,你也該喝藥了,孟總管……”
“已經熬好了,老奴這去端來。”
姜珞胭幫墨修擺好枕頭,讓他能舒服一些,半靠在牀,胸口的疼痛陣陣的,讓墨修也有些吃不消,可是面對姜珞胭,他卻還是強忍着。
“宸妃娘娘……”
孟諸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來,姜珞胭接過,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才餵給了墨修。
墨修這纔開始享受到姜珞胭的照顧,瞧着她那細心溫柔的樣子,墨修突然覺得不想傷快點好了。
一碗藥下來,兩人都有些累,姜珞胭是擔心他的傷,小心翼地一口一口吹涼了喂着,而墨修則是享受她的伺候,要不然自己一口能喝了。
姜珞胭下去準備膳食,墨修剛醒,必須要吃些清淡點的。
屋內只剩墨修與孟諸。
姜珞胭離開後,墨修的眸色驟然冷了下來。
“孟諸,這次的事是怎麼回事?”
“帝君,老奴正想跟你說這個……百里丞相查到了,那些黑衣人都是厲嘯堂的殺手,正是衝着宸妃來的。”
墨修冷笑一聲,“宮的人是越來越大膽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買兇殺人。”
“帝君,您知道?”
“次的事我不追究,不代表我忘了,她們既然想找死,那成全她們。”
“次?”孟諸皺眉,難不成這不是第一次了?那事態嚴重了,“那帝君,這人是……”
“燕嬪。”墨修說道,聲音冷了幾分,“準確來說,應該是莊貴妃。”
孟諸眉心一跳,竟然是莊貴妃,不過想想也是,後宮裡,除了寧妃已經失勢,屬莊貴妃一支獨大,帝君又如此寵愛姜珞胭,她視她爲眼釘也不足爲。
“這件事你去辦,這次,我要讓莊氏翻不了身。”墨修眸色冷厲,次國公府沒本事,沒能扳倒莊太師,這一次,他不信他們還能逃過去。
姜珞胭親自端着清粥來,墨修頓時又是眉眼彎彎,孟諸識相地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兩個人。
“珞兒,這是你親手做的嗎?”享受着她喂他,墨修半眯着雙眸問道。
姜珞胭臉色一紅,“我哪裡有這個本事?”次跟雲姑姑學做菜,差點沒把鍋燒了,之後再也沒碰過了。
“哦,那可惜了,我還想試試你的廚藝呢。”墨修不無可惜道。
姜珞胭擡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流動瀲灩波光。
一整日,姜珞胭都在容光殿內照顧墨修,他還不能下牀走動,餓了渴了,都要她伺候着,百里清幽來過一次,看過墨修的傷勢,再三囑咐近日必須臥病在牀,不能隨意走動,要吃些清淡的食物,按時休息,傷口不能碰水,每隔四個時辰要換藥,不能做劇烈運動,絮絮叨叨了許多,姜珞胭認真地幾下,卻沒發現墨修的看百里清幽的目光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