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往不利的媚功失去效用,花情的戰力大打折扣,登時被狂雲滴水不漏的刀法逼得手忙腳亂,加上腹部傷口隱隱作痛,行動愈見遲緩起來,不多時已是傷痕累累。
狂雲越打越興奮,招式如同決堤之水連綿不絕,刀影好似附骨之蛆,如影隨形般地貼在花情身側。片刻工夫,他已經將一整套“流雲刀”酣暢淋漓地施展了一遍。
花情狼狽不堪,心中的憤怒就像是被抑制千年的火山一般,終於不顧一切的猛烈爆發出來。血飲化做噬魂的毒蛇,直取狂雲咽喉要害,但自己的心臟要害就完全暴露在狂雲的狠厲快刀之下,算是豁出去了。
兩邊的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這花情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就算殺掉了狂雲,自身也是必死的下場,何苦來哉!
狂雲心頭大駭,沒有料到花情居然想和自己同歸於盡,他可不想陪這死人妖一塊去死,但此時收刀已經來不及了。
“叮——”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場中傳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衆人想象中的兩敗俱亡的場景沒有出現,因爲在關鍵時刻,一個年輕人突然闖入場中,右手在上,掌心抵住花情的劍尖,左手朝下,一把握住了狂雲的快刀,整個過程電光火石,透露着不可思議。
年輕人分開二人道:“只不過比試而已。何必拼個你死我活,這場算是平局吧!”
南指月點頭道:“我沒有意見,平局也好!”
花情從始至終都是佔着絕對劣勢,更何況犯規在先,算起來這場應該是自己一方輸了,明月甚至已經做好認輸的打算,但南指月出奇地竟答應了平局的提議,她不禁大喜過望。明月樓此時已經獲得一勝一平的戰績,即使下一場輸了也不過是平局,換句話說現在己方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她還哪能有別的意見!
花情與狂雲收回兵器各自歸隊,場中的年輕人笑起來,看着他倆的背影臉上不屑的表情一閃即逝。
南指月暗歎一聲,這個年輕人果然是明月樓隱藏的最後王牌,就憑他剛纔示威性露出的一手,月神堡除了自己之外還真沒有能與他相抗衡的高手存在。
年輕人目光在月神堡諸人之間逡巡,最後落在貌美如仙子般顏冰的臉上,笑道:“江湖後進雁別離在此討教月神堡諸位前輩高招,還請不吝賜教!”
顏冰被他帶有侵略性的目光看的難受,心頭冒起一股無名怒火,立刻傳音給自己手下的金牌打手道:“暗,上去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懂得禮數的傢伙!”
暗緩緩出列,筆直地朝雁別離走過去。
雁別離伸出雙手,在衆人面前亮了亮,然後對着一言不發的暗道:“在下修煉的功法乃叫‘四照神功’,大成之日可開山裂石,無畏任何神兵利器,這位兄臺可要小心了!”
衆人仔細一看,只見他的左手銀白,右手金黃,表面套着一層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同色金屬網狀絲織物,如手套一般覆蓋在整個手掌上,一直延伸到肘部,十分的怪異。
顏冰不屑道:“什麼四照神功,嚇唬小孩子哪!暗,亮出你的黃金之手,讓這個鄉巴佬看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開山裂石,無畏神兵!”
暗聞言一雙手倏地從寬大的袖管中滑出來,修長的十指不規則地輕輕顫動,一顆流動似的金黃色液體光點出現在掌中心,然後如同波浪般迅速擴散,一圈圈奇異的漣漪在他手掌表面的皮膚上不斷變幻形狀,那情形竟比雁別離的四照神功來的還要詭異許多。
南指月暗自心驚,這神秘的男人修煉的到底是什麼武功,居然這麼神奇,才幾天的工夫竟然又產生了這樣匪夷所思的變化,未免也太過於恐怖了。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顏冰,他心道:小冰啊小冰,希望你能夠控制得了他,否則有一天恐怕他會變成整個月神堡恐懼的根源啊!
雁別離是十分驕傲的,他對自己的四照神功有充分的信心,至少出道這十來天以來他就沒有見過有哪個對手值得全力一戰,那些所謂的高手,連他四照神功五成的勁力都接不下,若不是因爲明月的緣故,他老早就去會會那個天下第一高手風瀟暮了。但今天,讓他激動與興奮的人物終於出現在眼前,而更巧的是對方修煉的武功與他竟是如此的相似,這使他迫切的想要與之一較高下。
也沒有多說廢話,銀白色與金黃色的光芒同時出現,將四照神功運轉至顛峰,雁別離大喝一聲,身形如利箭般急射而出,所經之處野的草被他無匹的氣勢壓得形成了一道顯著的溝痕。
暗一動不動,似乎整個世界都不放在心上。但當雁別離靠近咫尺距離的時候,他突然動了,雙掌輕飄飄地朝前拍出,看起來似乎是一點兒也沒有力量的樣子,但給人的感覺卻是無比沉重,彷彿在推動一座大山。
雁別離興奮得渾身冒汗,這纔是真正的高手啊,而這種硬碰硬的較量更是符合他的胃口,長笑一聲,金銀雙色之手猛的朝前拍出,他知道,這一掌便已經能絕對此戰的勝負,高手過招,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轟——”四掌相擊,發出雷鳴般的震天巨響,一陣旋風從交戰的中心迅速向四周擴散,捲起漫天的草屑,遮住衆人的視線。
大家都知道場中二人不是一般的高手,但誰能想到破壞力居然大到如斯境地,這絕對是當今亂世武林最顛峰的對決啊!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漏任何一個細節,這種程度的比試可不是想見就見的,衆人不想後悔終生。
漫天草屑不緊不慢地散落在地上,一圈一圈圍在交戰兩人的身側。暗穩穩地站立在原地,如泰山般堅不可摧。雁別離臉色發白,嘴角還掛着一絲細微的血跡,一看便知道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兩人對掌之後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立即分開,反而不可思議地虛空對峙,中間隔着一層無形的氣牆,並且越來越遠。金黃色與銀白色的光芒相互糾纏,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開始比拼內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