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早就明白她與七劍門有關係,黑衣女子先是吃了一驚,隨後不禁猶豫起來,許久,她緊咬銀牙,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齊雲一直想留我在他身邊,不過我一直都在考慮!”
“爲什麼不答應他?”
“我還不曉得他值不值得我付出。”黑衣女子老老實實的回答,她知道自己出來找這個男人的事情很快就會被齊雲知道,不管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什麼關係,恐怕齊雲都不會留自己在身邊,即使他對自己十分迷戀,但相比起名聲和前途,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齊雲武功不錯,你應該答應他的!”我漫不經心地說道。
“但現在我坐的是你的身邊!”黑衣女子臉頰微微發紅,配合她現在說的極端曖昧的話,不禁令人浮想聯翩。
“這還真是個難題,你可知道齊雲和我什麼關係,就敢這麼下賭注?”
“至少不是朋友!”
“好吧,我承認你目光十分的敏銳,不過你還是忘了一件事!”
黑衣女子困惑地望着我,不明白自己忘了什麼。
我突然失去一貫的冷漠,突然笑道:“你事先應該先調查一下,我到底喜不喜歡女人!”
將酒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我可以想像對方此時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黑衣女子低着頭,沉默半晌,最終有些無力地站起來,我能感受到圍繞在她心靈上的那一絲的絕望。
我搖頭道:“你這人實在太笨了,做任何事情在未經確認之前怎麼能夠輕易地出示底牌,更何況你的底牌是如此的少!”
我說這話根本就是沒有留任何的情面,直言她想用美色勾引我。黑衣女子渾身一震,一瞬間升起一股無比的怒火和透骨的悲涼,但是讓人驚訝的是,在片刻之後她居然恢復了平靜,施施然又在我身邊坐下來。
我收起笑容,恢復冷漠的眼神:“說吧,你想要什麼?”
黑衣女子臉上驚喜的神色一閃而過,但她不敢表現出過度的自我,輕聲說道:“我想學你的武功!”
“就因爲我一指彈碎易方的快劍?”
“是!”
我沉默半晌,心裡面權衡着這件事的利弊。眼前這女人雖然看起來極爲柔弱,但我能感覺到柔弱背後她那極度壓制的野心,這一點十分合我的心意,不過瞧其作爲似乎缺少一份心機,而沒有心機卻野心勃勃的人通常在某些情況下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志大才疏。這種人將很難成爲手下的得力戰將,有時候甚至還得承受她的反噬。我有些猶豫,許久纔在心中嘆息:如果最終連她也控制不了,那隻能說明我根本沒有能力來逐鹿天下,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她來證明證明我如今走的這條到底是對的還是錯!
喝完壺中的最後一滴酒,我付掉酒錢,起身離開:“想學武功那就跟我來!”
……
天空晴好,薄雲舒捲,這裡是雲夢澤畔的一座涼亭。從涼亭遠眺,可以將整個雲夢的景色盡收眼底,粼粼波光,水天連成一色,隔岸大約二十幾裡的落浮山如同一艘巨船,靜靜地漂浮在廣袤無邊的湖面之上。
江湖人都知道,江南道上第一大派的煙波浩淼樓就是坐落在落浮山上,其派中美女如雲,乃是能與名揚天下的小玉軒分庭抗禮的另一大女子門派。不過雖是如此,卻沒有多少好色之徒敢創上落浮山,蓋因其樓主凝碧水實在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對擅闖禁地的登徒子毫不手下留情,全都是砍去四肢最終扔在雲夢澤裡面餵魚蝦,久而久之,落浮山十里之內的湖面都少有船行,讓衆多心有不軌的男人們只能望湖興嘆。
由於現在正是陽春三月的節季,春光明媚的天氣乃是踏青的好時節,雲夢湖畔草肥木美,景色怡人,因此有許多人都在此流連,走的累了,湖邊的這座涼亭也就成了衆人休息的最好選擇。
我獨自霸佔着涼亭東南角的一個石凳,悠然地望着水光掩映下的落浮山,嘴角淡淡而笑,卻不理會周圍衆人對我的敬而遠之。或許是魔皇本身的皇者之氣太盛,即使靜坐在這裡,一股磅礴的氣勢還是不由自主地從我身體中流露出來,讓衆人感到莫名的心悸。
太始魔身的真氣緩慢地在身體中運轉,我眼中黑色的光芒漸漸消逝。這時,周圍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我轉過視線,只見靠着湖岸大約有十來個姿色各異的背劍素衣女子緩緩走過來。待到走上涼亭的時候,周圍很快安靜下里,似乎是衆人都認出了她們的來歷。
“煙波浩淼樓的人!”我搖搖頭,這江南第一樓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全是些女子,但比起許多男子來都毫不遜色,一點也不缺少強勢和威嚴。
這衆女子在亭子裡面守候片刻,彼此間也不說話。周圍衆人似乎都不習慣她們的冷漠,不久之後都紛紛離去,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坐着,神情一片平靜。
這時,悠悠湖面之上,一艘大船緩慢地駛過來,我眼神極爲銳利,遠遠就看見那船桅上飄揚着的煙字旗,應該是從落浮山出發前來接應的船隻。我不禁笑了笑,原來這涼亭還是煙波浩淼樓的產業,難怪取名煙波亭,不過這亭子下面沒有碼頭渡口,即使有船也靠不了岸,難道這羣女人能飛上去不成?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只見那艘大船下面突然衝出兩艘輕舟,在四名藍衣女子的擺渡下迅速地靠近過來。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暗罵自己實在太笨。
這時亭中的十幾名女子也面露喜色,依次從亭子裡走下去,準備上船。
我突然心中一動,朝着這些女子喊道:“各位姑娘請稍等,在下想去對面的落浮山,能不能載我一程?”
那羣女子聽見這突然的叫喚都紛紛停下腳步,回首望向亭子上面那神情詭異的青年,眼神中流露出警惕的神色,其中一名約二十七八歲的女人排開衆人,走近過來臉色不鬱地說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船,我們又是什麼人,竟然敢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
我放聲道:“這個在下曉得,不過我正是想順道拜訪一次貴樓的凝樓主,但苦於無船可渡,只好在這裡麻煩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