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女人(求票,求收)

“滴答滴答——”這是一間隱藏在城堡深處的房間,一臺老舊的擺鐘高掛在房間一側灰黑色的磚石牆上,鍾錘來回的擺動,似乎上千年都不曾停下,佈滿銅鏽的齒輪在腐木後緩緩地轉動着,讓昏暗的環境中有了一絲寂靜。

這是克斯特家族的宗卷室;如同那些古老家族一樣,這個房間裡面四壁的架上各種各樣的書籍和卷軸,歷經千年的歲月雖然沒有讓它們盡數腐朽,但讓這個看起來並不是很寬敞的房間飄着一絲絲黴味。聞起來就像是一座封閉了幾個世紀的陵寢一般。房間中陳列的傢俱很少,但也顯露出一個傳承千年的氏族的底蘊。一張上面擺放着燭臺,看上去雕工精細且質地堅硬的木製桌子。靠着氣窗的是一張椅子,上面沒有任何的雕工和紋飾,但黑色光滑的表面排列緊密的紋路,卻讓任何一個人明白,這張椅子並不像它外表那樣的平凡樸實。

房間處於古堡之中,唯一與外面聯繫的也只有供人出入的房門和那扇供氧的氣窗。因此,房間十分乾燥和陰冷。但是,爲了保護那些卷宗,房間內並沒有像古堡其他房間設有火爐,唯一的給予走進這間房間的人的溫暖,也只是燭臺上微弱的火光。

整間房間散發着純粹、滄桑和冷漠的感覺。但是和那位在燭光下雙手捧着書,閱讀着書中文字的美麗少女相比,這歲月的滄桑看起來不過是爲了與她相應和而存在的。

“通過我進入無盡痛苦之城,通過我進入永世悽苦之坑,通過我進入萬劫不復之人羣,正以推動我那崇高的造物主,我是神權神志神愛的結晶,在我之前未有永恆之創造,我將於天地一同長久。進入者,必將斷絕一切希望!”白皙的手指在淡黃的書頁上拂動,少女嬌媚的嗓音在死寂中盪漾,“傲慢,戒之在驕-負重罰之;嫉妒,戒之在妒-縫眼罰之;暴怒,戒之在怒-黑煙罰之;怠惰,戒之在惰-奔跑罰之;貪婪,戒之在貪-伏臥罰之;暴食;戒之在饈-飢餓罰之;淫慾,戒之在色-火焰罰之。”

砰地一聲,厚實的古籍在昏暗中閉合,少女在燭光下將古籍放回書架上,兩側的書緊緊地靠着它,沒有一絲縫隙,彷彿自誕生起便存放在此處,唯有書架上灰塵的散落痕跡證明着曾經的翻閱。纖細的手指在書背上緩緩滑過,露出似乎用鮮血所寫下的書名——《神曲.地獄篇》。

屹立了千年之久的盔甲在微風中發出沉悶的嘶鳴,燭火在風中肆意的舞動,淡藍色的衣裙在風中將少女襯托的,美的就像一個精靈。

她緊握着胸前淡紫色的項墜,微微蹙起眉頭,眼神凝視着房間中那張方桌上不斷閃爍的燭火。令人癡迷的嘆息聲在房間寂靜中微微響起,不知是對燭火忽明忽暗的火光,還是對身邊孤獨的氣氛感到嘆息。

“真是令人羨慕,”紫色項墜在白皙的手掌中閃爍着如同繁星般璀璨的光芒,昏暗的燭火在它面前就如螢火之光

,剎那間融入,整間房間彷彿陷入了一片紫色世界。“若當年的他和你身邊的那些人一樣,我是不是依然會做下那個決定,在慾望中迷失自己!”

紫色的世界彷彿只是剎那間的虛誕,房間狹窄的空間中那張陪伴了這些古籍千年之久的方桌在光芒消逝中淡去。若此時那些爲寶物而趕來的修士們看到這一幕必會大驚,方桌淡去的虛影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只有方桌一半大小的古堡虛影。

而這個微縮的古堡竟與這屹立在克斯特家族祖地的古堡一模一樣,雖然這微型古堡虛影並沒有真正古堡那般,周圍被聖力或者是死亡之力,這些超凡力量所籠罩。但是,虛影所透露出的歲月滄桑之氣卻與古堡沒有半點差異,看上去就像是古堡的投影一般。

除了虛影沒有恐怖的力量籠罩外,這個虛影與真正的古堡還有着極大的差異。不管是那些平凡的,只有傳說能將人們詭異的疑問中的古堡,還是已經劃入超自然現象的克斯特城堡,它們都有着凡世間所有建築共有的特點,那就是建造於大地上。然而,這出現嘆息之中的古堡虛影卻建在一座山上,一座在神話中才能出現的倒置山。

古堡底座緊連着倒置如同花崗岩呈現灰色的山體,從上往下看,這座與城堡緊連的山是一座環形山,看上去極像是但丁在《神曲.地獄篇》中所描寫的承載了地獄的環形山,只不過是但丁筆下的地獄環形山是九層,但眼下的這座倒置的環形山卻只有七層。如果這座環形山的性質與但丁筆下的一樣,那麼這裡的每一圈都代表着七宗罪地獄中的一罪。

少女纖細的身軀在昏暗的光線中移動着,輕盈的腳步在木製的地板上咯吱作響,水晶般深邃晶瑩的眼睛在光線中發出令人癡迷的淡藍色光澤,就像兩顆夜幕下的星辰。

“七層地獄,每一層都代表着人世間最墮落的氣息,從它誕生起便沒有任何人可以活着從中走出。哪怕是世人眼中永恆的神氏,在這裡也不得不在人性的罪惡中墮落,放下不朽!但……”白皙的手掌放下掌心中色彩晶瑩的項墜,如同創世般將與環形山緊密相連的古堡虛影抹去,“但是爲了這些人……或許是那個男人說的那樣,許久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心累了,不再像當年那樣冷血……”

位於古堡下端的環形山在她抹去古堡虛影后,原本緊緊相連在一起,如同一個整個的環形山竟詭異開始順着層與層之間的縫隙開始分離。一塊塊,原本是環形山環形山地,在環形山解體後,就像是一座座懸浮大陸,圍繞在她的身旁。

白皙的手指輕輕點在虛空之中,一圈圈如同實質般的氣波在眼中閃現。這從指尖盪漾出的波浪,就像是傳說中上帝在創世時奏起的音符,賦予她眼前這一座座懸浮大陸新的面目,不再是之前那樣只是簡簡單單的被岩石所覆蓋。

她微微收起玉臂,輕輕地昂起頭注視着七座微型大

陸中比較大的一座,不由得露出了一聲嘆息。那座被她凝視的大陸是倒置的環形山中的第二環,也就是她口中在七層地獄中代表着貪食原罪的地獄。

無數看上去像是食物的殘渣覆蓋在大陸平緩的地貌上,微微起伏的山丘上散落着幾個張牙舞爪,面相猙獰的木偶,而在這些木偶的包圍下則是一個色彩鮮豔的形似少女的玩偶。

玩偶半跪在食物殘渣之上,勉強依靠着一根看似竹籤的長棍,支撐着身體。而玩偶身旁那些被擊打成碎片的木偶和玩偶胸前纖細的箭支,無疑讓人看到了一個少女在無數敵人中奮力廝殺,最後身負箭傷無力再站起的場景。悽慘,憐惜,憤怒,不甘,種種情緒浮上心頭。

“他真的這麼值得你這麼做嗎?”這一聲嘆息在房間鐘擺徘徊誕生的死寂中顯得更加悠長,聽上去就像是沉默了千年之久盔甲中在風擊沉悶的嘶鳴聲。“他真的這麼值得你這麼做嗎?”回鳴的嘆息還未消逝,淡淡的迴音中再次響起了一嘆息,只是這一聲嘆息中有了一絲迷茫,沒再像剛纔那麼堅定了。

圍繞在身旁的懸浮大陸開始轉動,她的眼神中透露着迷惘,對過去歲月的不解,最後一座比之前更加小的微型大陸映入眼簾。她注視着大陸上的變化,淡藍色的瞳孔似乎有了一絲如同烈火般妖豔的光芒。

火紅、炙熱和無邊的毀滅在瞳孔中顯現。一個身穿軍裝的身影在炙熱的岩石上腳步蹣跚的行走着,躲避着從地下深處噴涌出的岩漿。雖然身後有一個魔神般的身影不停地向她走來,但她的目光依舊堅定,沒有絲毫絕望地情緒。

“是愛嗎,”白皙的手臂在嘆息中突然有些抖動,竟向身前這座大陸抓去,似乎想從中將那個女人的身影從無邊的火海中取出“這個女人,你認識嗎,還是你心中那個身影的緣故!”但在手指即將觸及大陸邊緣時,突然停了下來,少女瞳孔中漸漸浮現出一絲悲傷。

在她身前逐漸停下的懸浮大陸再次動了起來,不過這一次轉動的方向先前的那樣,而是逆時針旋轉。她面容依舊散發着冷漠的氣息,但當大陸停下時,映入眼簾的是代表着y淫慾的第一地獄的大陸時,原本鎮定的嬌軀卻猛地顫抖起來,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

“我明白了,我最終於明白了當初你所說的了,就像這具身體的主人一樣,明知不可能也要去做嗎……”顫抖的身軀逐漸在言語中鎮定下來,但原本有些血色的面頰卻蒼白的像是一個死人,“呵呵,千年的等待也只是一場空,你或許就像那個男人一樣在一個角落默默地看着我!”

“既然這是一場鬧劇,我就讓它變得更瘋狂!”淡藍色的瞳孔閃現一絲烏光,似乎能夠跨過無數位面般干涉空間的運轉,“我要讓你永遠記着我,哪怕曾經你不曾爲留下承諾一般!”白皙的手臂緩緩地伸入大陸中猛地一握,頓時一陣噼啪之聲響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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