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搖國本?”祖安淡淡說道,“那前些日子他們在京城發動政變,屠戮了無數大臣,甚至連太后都生死不明,那時候你們怎麼不出來主持公道呢?”
司徒杜漸解釋道:“那一晚事發突然,我們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就已經塵埃落定了。後來想着說到底只是宮廷內部的爭權奪利,我們一般是不插手這些事的。”
祖安冷笑道:“哦,那現在爲什麼又要參與了呢?”
五公見狀對視一眼,一個個欲言又止。
祖安平靜地說道:“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之前在你們看來不過是太后和皇后一脈的衝突,不管誰勝誰敗,肉都是爛在鍋裡的。但我卻不同,我只是個沒什麼根基的外人,若是殺了你們皇族子弟,恐怕會讓皇族顏面掃地,被天下人恥笑。”
五公聞言不禁笑得有些尷尬,也不太好接他的話。
義陽王趙頌說道:“攝政王,我知道你心中有氣,這樣吧,你今天先放過趙潢一馬,將之交由朝廷律法審判,我在這裡給你保證,一定還你個公道。”
姜羅敷臉上閃過一絲憤懣之情,她爹就是因爲太相信朝廷律法了,結果落到如此下場,當然此時她不想讓祖安爲難,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這時祖安回頭望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眼神,彷彿是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姜羅敷臉上微熱,以前沒覺得,現在才發現這小子真的很會撩啊。
“攝政王意下如何?”見他沉默,義陽王以爲他心動了,不禁稍稍鬆了一口氣。
祖安笑了笑:“公道?我不需要別人幫我還,我自己就能取。”
說完後手指輕輕在沂王額頭上一點,沂王渾身一顫,整個人當場生機斷絕。
周圍衆多的士兵見狀嚥了咽口水,攝政王是真的剛啊。
此時哪怕沂王最心腹的嫡系,也根本生不出爲其報仇的念頭,一個個把頭低得死死的,生怕被祖安遷怒。
“你!”義陽王見狀不禁勃然大怒,“攝政王這是打算造反麼?”
他身爲八公之一,這麼多年來一直受人敬仰,連趙昊每次見到他都客客氣氣的。
剛剛自己已經給足了他臉了,結果這小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來自趙頌的憤怒值+499+499+499……
聽到他的話,其他四公不禁臉色一變,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了幾分。
看到這一幕,義陽王差點沒氣冒煙,這些傢伙平日裡一個個牛皮哄哄的,如今怎麼這麼膽小怕事,朝廷養他們這麼多年,需要他們一起出力的時候他們竟然退縮了?
“義陽王,此言過了。”五人之中最英俊的那位老者清了清嗓子,此乃玉家老祖玉瑞,“攝政王,義陽王他是關心皇族宗室的安危,一時失言,還望你不要計較。”
玉家與祖安關係密切,所以他來從中說和最爲合適。
其他三老也沒好氣地瞪了義陽王一眼,這傢伙腦子是怎麼想的,竟然把祖安往謀反上逼?
他真的反了的話,你治得住他?
聽到幾個老友暗中元氣傳音相勸,義陽王此時心中卻越發憤懣,要知道這些年身爲八公到哪裡不是人人敬仰膜拜的存在,結果就因爲這小子,把八公的臉全丟光了。
特別是上次太師趙沉被對方說殺就殺,他惶恐之餘,心中同樣憋了一股怒意。
這大周朝到底還是不是我們趙家人的江山?
年輕的皇子後輩被他說殺就殺,身爲八公的皇族耆老也被他殺了。
這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更是毫不留情,將沂王、趙泉、趙璋等皇族宗室相繼屠戮,我們這些人好言相勸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他還有沒有將我們八公放在眼裡?
來自趙頌的憤怒值+555+555+555……
忽然間他有了一種強烈的責任與使命感,覺得自己身爲皇族,是維護趙家江山的最後一根臂膀,他若是再退縮,這天是真的要變了。
“你們不敢說,我來說。”趙頌大聲喝道,“祖安,你這段時間殺了這麼多實權派皇族,你到底想幹什麼?”
祖安沒有回答,姜羅敷卻忍不住辯解道:“太尉多慮了,這幾次事情都是那些人先挑起的,祭酒也不過是被動反擊罷了,其中的是非曲直,整個京城明眼人想必都清楚。”
義陽王怒目圓睜:“我們商議大事,哪有你插嘴的份?”
一股恐怖的威壓鋪天蓋地朝姜羅敷壓了過去。
我治不了祖安,還治不了你?
姜羅敷雖然算個高手,但八公一個個都是差臨門一腳就地仙的存在,說不定有些已經悄悄突破了地仙,她又哪裡抵抗得了。
姜伯陽見狀大急,想要上前幫忙,可他重傷在身,哪有力氣。
而且就算沒有受傷,他的修爲離八公也差得遠。
就在他絕望之際,忽然看到祖安站到了女兒身前,也沒有出手,那迎面而來的恐怖威壓盡數消失不見。
“謝謝……”姜羅敷先是有些發呆,繼而臉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雲雨晴神色古怪,心想這傢伙當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撩妹啊。
不過這女人那雙腿確實很美,還有那黑-絲簡直無敵了。
原來阿祖喜歡這種,那我找個機會也去穿給他看看。
祖安這才望向了義陽王:“太尉這般欺負後輩,恐怕有些不好吧。”
義陽王哼了一聲:“誰讓這女人自己不懂規矩。”
“規矩?”祖安嗤笑一聲,“晉級了地仙就以爲全天下都要遵循你的規矩麼?”
衆人有些驚訝地看了義陽王一眼,心想難怪他這次這麼硬氣,原來是修爲高了過後,覺得有一戰之力了。
義陽王呼吸一窒,心中怒極,但對方剛剛輕描淡寫化解了他的威壓讓他看不出深淺,便不欲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哼,還是說說你爲何接連殺害這麼多皇族宗室吧,這個小姑娘說你是被動還擊,可我怎麼聽說你是前朝皇孫啊,那你幹這一切的動機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來自趙頌的憤怒值+601+601+601……
其他四公微微皺眉,其實這個傳言他們也略有耳聞,但你直接攤在臺面上說就太魯莽了些。
萬一人家真的是前朝皇孫,你這樣不是逼着他造反麼?
“皇孫?”祖安笑了笑,“我都快忘了這件事了,不錯,確實有這種傳聞,我自己甚至都不能判別真假。”
“你是承認了?”義陽王寒聲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祖安神色平靜,“我就是我,不會因爲是前朝皇孫而有半點加成,也不會因爲曾經是明月城的廢柴少年而被人看不起。也許你們很看着血脈、皇位之類的,但這些對我而言,不過是浮雲。”
“呵呵,說得輕巧,既然你不在意這些事情,那麼就自動請辭攝政王位吧,這樣我們就相信你之前的行爲確實沒有其他動機。”義陽王順勢說道。
其他四公欲言又止,他這是想借這個機會解決掉祖安的問題啊。
說起來這段時間祖安確實是個不穩定因素,可這樣是不是太冒進了些;
姜羅敷和雲雨晴擔憂不已,祖安如果同意了,那正好順了那些人的意;
可如果拒絕,豈不是坐實了義陽王之前包藏禍心的說辭?
這一招實在是太毒了。
義陽王此時同樣有些得意,自己這一招實在太妙了,在他看來對方多半是不會同意放權的,那麼就能名正言順將之當成包藏禍心的前朝餘孽,到時候整個帝國的力量都可以用來對付他。
他修爲雖高,但又怎會是一個國家的對手?
正想着後續種種計劃的時候,忽然他覺得肩頭一沉,不禁駭然,原來祖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在原地,來到了他的身邊,手掌正搭在了他的肩頭。
祖安嘆了一口氣:“君子可欺之以方,所以歷史上君子往往就會輸給你們這種人,不過很可惜,我並不算什麼君子。”
義陽王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要知道他前些日子剛剛突破了地仙,壽命比之前大大增加,信心和實力都增至巔峰,覺得哪怕不敵祖安,也有一戰之力,可如今他連對方什麼時候接近都沒看清:“祖安你敢,我乃……”
他的話戛然而止,整個人雙眼圓睜,盡是不可置信。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