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裝備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實驗室中。
“怎麼樣？改良得還可以吧？鍊金術加現代科技，它現在應該算是‘魔動機械’了，也可以叫‘魔動裝甲’。”
在夏綠蒂略顯呆滯的目光中，路明非走到“皇帝”旁邊，拍了拍自己前不久剛剛改裝出來的裝甲——在審美方面他還是有點自信的，在給“皇帝”設計外觀時他不僅參考了自己在託尼世界裡的裝甲，還參考了假面騎士系列和鎧甲勇士這樣的特攝劇。
“這是……改良？”夏綠蒂繞着改造後的“皇帝”走了兩圈，沉默良久後纔開口道，“我怎麼感覺明非你是直接造了一套新的裝甲出來？”
那不行，直接造一套搞不好就太強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雖然高廷根家族的鍊金甲冑在近戰的破壞力和防禦力上已經超過了最初的幾版鋼鐵戰衣，但隨着託尼的技術愈發成熟，現在的鋼鐵戰衣哪怕在近戰方面也是要明顯強過鍊金甲冑的，更何況上面搭載的各種科技武器了。
對高廷根家的鍊金甲冑稍加改造就足夠用了，真要把託尼的鋼鐵戰衣搞出來，普通人經過簡單訓練後估計都能攆着愷撒這種A級混血種跑。
當然，最重要的是，要支撐起鋼鐵戰衣，他還得把微型方舟反應堆搞出來，否則沒有足夠的能源支撐，鋼鐵戰衣也不過就是一具虛有其表的鐵殼子罷了，而方舟反應堆這種劃時代的東西，他是不可能拿出來的。
別說秘黨裡現在不知道臥底了多少條龍了，就算秘黨裡一條龍都沒有，光是一個微型可控核聚變裝置都讓秘黨裡大部分人把目標從屠龍放大到統治世界了。
因此路明非也不虞來這種冷門的綜合測試場測試“皇帝”的性能，會被裝備部裡的死宅們發現。
“好，我們去哪裡測試？”夏綠蒂道。
走出自己的實驗室沒幾步，路明非就領着夏綠蒂拐進了一臺電梯，電梯運行了十幾秒就停下，再次走出來時，面前是一個空曠的測試場。
沒有注意到夏綠蒂的變化，路明非走到“皇帝”的後面，平舉雙臂，“皇帝”隨着他的動作同樣舉起雙臂，整個背後的部分打開，露出裡面的駕駛空間。
如果是在龍骨狀態和龍鱗狀態下使用裝甲，完全可以在地面跑出超音速。
路明非轉頭看過去，夏綠蒂臉上原本的迷茫和呆滯已經化作了好奇：“你這具改造後的裝甲威力怎麼樣？有測試過嗎？”
試驗場裡絕大多數裝備都由諾瑪操縱，所以路明非把夏綠蒂帶來也確實沒指望她能幫什麼忙，就是希望她作爲高廷根家族的成員見證一下而已。
“夏綠蒂？夏綠蒂？”路明非走到夏綠蒂身前，在她面前揮揮手，“你怎麼樣了？”
“誒？一起麼……”夏綠蒂眨了眨眼睛，心中不禁泛起念頭——路明非做性能測試爲什麼要找我一起呢？在裝備部應該有很多能幫助他的人吧？有什麼必要找對現代科技瞭解有限的我呢？
這算不算是一種邀請，路明非想要邀請她一起做某件事，這樣就有私下相處的機會了……
他太熟悉那幫死宅了，這套裝甲他改造的時候就沒忍住做成了特攝皮套風格的，這要是被那羣死宅看到，估計得排着隊來找他藉着玩。
夏綠蒂的眼睛隨着路明非手掌動了動，嘴脣微微開合，似乎在呢喃。
“首先測試一下速度吧，”，路明非走到載具測試區域旁邊，敲了敲測試機器，“諾瑪，幫我打開測試。”
“平均速度209.5米每秒，最高瞬時速度231.1米每秒。”諾瑪的聲音從角落響起。
路明非打開裝甲的外界音波收集功能，才聽到夏綠蒂的聲音。
“好了，速度測出來了，下一項是爆發力……”路明非轉頭看向夏綠蒂。
路明非：……
不過理論上就算沒有方舟反應堆，要是有個言靈是“因陀羅”或者“雷池”的高階混血種持續用言靈給戰衣充電的話，應該也能動上一會，就是續航比較短而已。
很遺憾，因爲是鍊金術能源驅動，“皇帝”並不具備飛行功能，能源撐不起來。
他並沒有進入龍骨狀態或龍鱗狀態，僅憑常態下的身體素質配合裝甲，地面移動速度已經接近在龍骨狀態和龍鱗狀態雙重加持下的速度了。
“好的。”諾瑪的聲音在測試場裡響起。
只要戰衣設計得好……
“難道純粹鍊金術真的已經過時了嗎？我是不是學一些科技，然後去研究魔動機械學……”
等等……想到這裡，路明非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雖然直接用強大的雷電言靈給戰衣供電是最直接的充能方式，但其實理論上，他也可以改造一個將熱能轉化爲電能的裝置，就跟一個微型的火電站差不多，所以楚師兄的君焰其實應該也可以給沒有方舟反應堆的戰衣供能。
卻看到夏綠蒂正看着自己，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在做什麼”的茫然表情，目光放空，小嘴微微張開，彷彿下一秒就會有口水沿着嘴角流下來。
路明非暗自點點頭。
“皇帝”背後的隱藏式推進口打開，在巨大的推力加持，以及路明非本身的速度下，銀黑的影子一閃而逝，出現在跑道盡頭。
不過實際上，路明非之所以邀請她，一來是因爲覺得這畢竟是用高廷根家族的東西改出來的，性能測試最好還是邀請本家人看看。二來……他不敢讓裝備部裡的其他人發現這套裝甲。
不過測試場分爲不同的類型，有專門測試爆炸物的，有測試冷兵器的，有測試槍械的，有綜合測試的……而在裝備部裡，除了專門測試爆炸物的測試場供不應求，常年需要排隊申請之外，大部分測試場都可以用一句“人煙罕至”來形容。
因爲學校撥下的經費足夠多，裝備部的地下基地規模相當大，而且依舊在緩慢擴建中，因此連裝備武器的測試場都有好幾個。
而且據說一年多前，裝備部在地下進行了一場動靜比較大的爆炸物測試，驚動了校長，在阿卡杜拉所長和校長進行了友好的磋商之後，學校給裝備部在學院外面又建了一個超大型的爆炸物試驗區域，自從建成以後，大部分要測試發明的專員都更傾向於那個新的測試場——畢竟外面的測試場可以放開了炸。
至於飛行速度……
“還沒，”路明非搖頭，“這套裝甲結合了鍊金術和現代科技，因此很難靠預估的得出準確的性能參數，需要詳細的測試，我找你來就是想跟你一起做性能測試的。”
看着“皇帝”的背影，夏綠蒂目光微動——雖然看着奇怪了一點，但是不得不說，這套裝甲看起來還是挺帥的。
路明非走進駕駛空間裡，裝甲合攏，紅色的雙眼亮起。
路明非站在載具測試跑道的起點，二百米長的跑道，鋪設了四十個觀測點，每五米的就會觀測一次瞬時速度。
“咦？這是感應操控嗎？”夏綠蒂有些驚訝。
“嗯，”路明非在裝甲裡點點頭，聲音多出了幾分電子合成音的感覺，“走吧，我們去測試。”
“明非……”夏綠蒂的話打斷了路明非的思緒。
“跟我來。”路明非領着夏綠蒂走出實驗室。
隨着這個念頭止不住的升起來，夏綠蒂感覺自己臉皮有些發熱，甚至不太敢去看路明非。
根據他之前給諾瑪的設定，在有任何外人在場的時候，諾瑪都要表現得毫無異樣，像是被他掌控之前一樣對他，以免有人發覺異樣。
……
測試結束之後，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護送着失魂落魄的夏綠蒂離開裝備部。
甚至因爲對對方的狀態有些擔心，路明非還很貼心地在出了裝備部之後，將夏綠蒂送回了她自己的住所。
值得一提的是，夏綠蒂的住所就在路明非家，也就是諾頓館的隔壁。
那裡原本也是一個大型的學生社團活動中心，不是什麼居住建築，而且早就有社團在使用了。 但夏綠蒂跟社團的團長稍微聊了聊之後，對方就拿着一張支票歡天喜地地組織社員們搬出社團活動中心了，不僅搬出去了，那個社團成員們還很貼心地對整個建築進行了一次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方位的立體式打掃。
據說他們走的時候，社團裡有些無法打掃的陳年舊漬，直接整個部分都被重新裝修了。
把夏綠蒂送回她自己家之後，路明非就離開了。
他會送夏綠蒂也不完全是因爲擔心她，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現在手頭上已經有充足的賢者之石了，而且給楚師兄的刻畫鍊金矩陣也改良好了，現在就可以幫楚師兄進行強化，因此他在離開夏綠蒂家之後，便直奔獅心會而去。
……
獅心會總部，楚子航的辦公室裡。
路明非、蘇茜和楚子航坐在沙發上。
“路師弟你是說，會長的刀本身其實刻畫着一個很強大的鍊金矩陣，只是這個鍊金矩陣要和一個刻在混血種身上的鍊金矩陣搭配，才能發揮出效果，”蘇茜道，“所以會長的刀在他手裡，才顯得像是一把只是比較鋒利和堅固的普通鍊金武器？”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路明非點點頭，“只要我在師兄身上補上這個鍊金矩陣，村雨配合君焰，就能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什麼時候能開始？”楚子航坐在路明非對面問道。
“會長你別衝動，萬一刻畫矩陣有危險呢？”蘇茜連忙勸說。
“不用擔心，我相信路明非。”楚子航道。
楚子航的思路很簡單——路明非既然提出了這個方案，就代表他認爲這個方案風險是可控的，他一個鍊金術的外行，沒理由去懷疑路明非這個專業人士的判斷，直接接受就可以了。
蘇茜還是有些不放心，看向路明非，遲疑道：“師弟，這可是在身體上刻畫鍊金矩陣，萬一出現失敗會不會有什麼特別嚴重的後果？”
“在人身上刻畫鍊金矩陣，材料只能是賢者之石，如果刻畫時賢者之石失去控制在體內泄露，那就是劇毒，連龍王都被重創甚至殺死的物質，對混血種來說應該會是秒殺的效果吧。”路明非道。
“不行！這太危險了！”蘇茜頓時瞪大了眼睛。
“成功率是多少？”楚子航淡定地問道。
“如果是我來刻畫矩陣的話，保守點一點估計，成功率應該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八。”路明非道。
“成功率能準確到小數點後兩位麼？”上一秒還在擔心的蘇茜，現在卻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以這個成功率來說她也沒理由阻止楚子航了，作爲一個混血種，他隨便去出次任務，死亡率都遠比這個方案高。
“什麼時候能進行刻畫？”楚子航問道。
“隨時都可以，”路明非道，“矩陣圖和材料我都準備好了。”
“賢者之石太珍貴，我暫時可能無法支付全部的價格，”楚子航認真道，“我可以簽署一份貸款或借款協議，利率由你來定。”
“師兄伱這麼說就見外了，”路明非大氣地一揮手，“先欠着，利息就免了，你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還我就行。”
楚子航沉默幾秒，點頭：“謝謝。”
“師弟，其實師姐也有一顆想要變強的心。”蘇茜湊過來。
“地主家也沒餘糧了。”路明非一攤手。
“我不借錢，”蘇茜搖頭，“我可以支付賢者之石的花銷，或者直接提供賢者之石。”
“要這麼多。”路明非大概比劃了一下。
“那……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蘇茜額角見汗。
需要時間？意思是師姐還真有可能掏出來這麼多賢者之石？
路明非有些驚訝。
他之前猜測過師姐可能來自國內的混血種家族，雖說一個強大的混血種家族不是沒有這麼多賢者之石，但也不是隨便就能拿出來的，往往要高層甚至首領級的人物纔有資格調動，不是普通的中高層族人有資格動用的。
師姐就算拿不出這麼多賢者之石，只能拿出一半，也足以說明她背景不凡。
路明非忍不住看了楚師兄一眼——師兄要是能拿下蘇師姐，豈不是直接少奮鬥三十年？
楚子航被路明非看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咳嗯，”路明非輕咳一聲，善意提醒道，“師姐，刻畫鍊金矩陣的範圍包括整個上半身哦，而且刻畫的時候不能穿衣服……”
“我仔細算了算，拿出這麼多賢者之石壓力太大了，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還是以後再說吧。”蘇茜當即改口。
路明非聳了聳肩——他還有後半句沒說，等他的鍊金術再進一步，隔着衣服刻畫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蘇茜，”楚子航突然開口，“能請你暫時出去一段時間嗎？”
蘇茜有些疑惑。
“我要脫衣服了。”楚子航解釋道。
“哦哦哦，”蘇茜臉蛋有些發熱，“會長我這就走……”
“別別別，這裡不太合適，而且沒有工具，還是去我的實驗室吧。”路明非道。
蘇茜幽幽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
裝備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實驗室裡。
楚子航站在實驗室裡形似手術檯的牀邊，猶豫了一下，伸手脫掉上衣襯衫，正面對着路明非。
整理東西的路明非轉頭看了楚子航一眼，有些驚訝：“師兄你居然有紋身！”
楚子航是正面對着他的，但是在楚子航背後不遠處的桌子上，放滿了燒瓶燒杯，透過玻璃壁的反光，路明非能看到在楚子航的肩胛部位，有一個類似於世界樹的暗紅色圖案。
這個圖案從顏色上分析也有點像是暗紅色的胎記，而且看起來渾然天成，就像是從皮膚里長出來的一般，但問題是誰家的胎記長得那麼有藝術感，一顆半枯半榮的世界樹，簡直可以說是栩栩如生。
“師兄，你怎麼可以紋身呢？在我心中石蘭中學男神的形象支離破碎了啊！”路明非用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對着楚子航調侃道。
楚子航沉默，並不打算回答，在他看來路明非把這個當成普通紋身是件好事，他從來沒讓任何人見到或知道這個烙印，就是爲了避免把不相干的人捲進來，因此只是默默承受路明非的打趣調侃。
但路明非還沒調侃兩句，就感覺到了不對。
或許是因爲透過銀槲之劍吸收過宇宙魔方的力量，當路明非把注意力集中在楚子航肩胛上印記時，他隱約能感受到一股隱晦的，來自空間層面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