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條件嗎?”路一問。
女人點點頭,“我能爲你做些什麼?”
“等事成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路一賣了個關子。
恐怕女人現在還不知道,她已經變成一個魂魄,遊蕩在人世間,因爲陽壽未盡,生死薄上不會出現她的名字,沒有鬼差來帶她走,所以她只能飄忽不定,甚至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女人所謂的沉睡,就是她身體中另外一具魂魄佔據她的身體,在做自己的事情,現在女人的魂魄已經被徹底擠出身體,這才變成孤魂野鬼。
這種魂魄也是最難處理,還要幫她將身體中另一個魂魄趕走,嚴重者直接魂飛魄散,但是這樣一來,也會對那具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就算是女人的魂魄能夠重新回到身體中,恐怕也只會變成一個癡傻。
魂魄是身體的根源,根源離身,魂魄必定飄忽不定,在外面遊蕩的時間越長,也會對魂魄造成更大的傷害。
幸好現在女人的魂魄還是半透明狀,這說明她的身體還存活在人間,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找到女人的身體纔是重中之重。
“叔叔,你又要走嗎?”路一收拾好所有的東西準備離開時,小天突然叫住了他。
這句話,讓路一的心頭一顫。
“小天乖,這次叔叔一定會盡快趕回來,給你買玩具,好不好?”
小天搖搖頭,“叔叔,我不要玩具,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家就好。”
回家?這個詞對路一來說是那樣陌生,陌生到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個字,他早已經沒有家了,所有的親人都離自己而去,沒有行蹤,這種迷茫和絕望,是沒有人能夠體會的。
路一將女人的魂魄收在黑色口袋中,按照女人所說,搜尋着她身上遺留的痕跡,只有通過這一絲細微的線索,才能找到女人最一開始的出發地。
這對於路一來說,是一項極其認真而且十分艱難的工作。
因爲世間任何角落都充斥着那些魂魄所殘留下的痕跡,而且那些痕跡也不會因爲風或者其他空氣流動而散開,長時間的停留在魂魄所經過的地方,這也是方便追蹤它們的行蹤。
可是一旦有其他的魂魄從此經過,或者沿着其他魂魄所留下的痕跡一起走下去,那對於追蹤就難上加難,很多時候,路一順着這條痕跡找下去,找到終點才發現自己跟錯目標,這種令人失望的氣憤,是無法言喻的。
不過這些年路一經常做這些事情,也從其中摸索出一條捷徑,他用狗來幫自己追尋蹤跡,這的確要比他方便很多。
其實路一本來就是狼人,他的鼻子也絕對比狗要靈敏很多,可是在羅小天死後,路一就不想再把自己當成狼人了,他想做回真正的人,再也不想和狼人有任何牽扯。
在找到小天以後,路一也養了一條全身通黑的狗,這狗很有靈性,十幾裡外有髒東西經過,它都能發現,更何況追尋一隻魂魄的蹤跡。
“黑子,去!”
路一讓黑子嗅了嗅口袋,隨即黑子就往前面衝了出去,路一一路小跑着跟在後面,對於追蹤,他更喜歡追尋黑子的身影。
黑子很怕路一,或者說對他很是敬畏,更多時候遠遠的看到他時都是前爪彎曲匍匐在地上,喜歡在路一的腳下撒嬌,一副討好他的樣子。
路一就算是再忽略,也無法忽略自己身上的血脈,他的骨子裡還是有狼人的血統,又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汪汪汪,汪汪!”黑子衝着一條小路上吼叫幾聲,回頭看着路一,前爪不安的在地上踩,催促着路一趕緊過來。
大晚上的,路一還戴着那副墨鏡,就算是如此,他已經可以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真躲在衚衕的深處,很害怕,卻還敢偷偷探出頭來看路一。
“吆喝,還真是有不怕死的。”路一做了一個口令,黑子便往衚衕內衝去。
就在一個大垃圾桶的後面,黑子衝着那裡不停的吼叫着,前爪不安的踩地,目光不時的往路一身上看來。
“發現什麼東西了?”路一走過去一看,愣在那裡。
垃圾桶的後面是一具被人開膛破肚的男屍,鮮血還在嘩嘩的流着,空氣中的血腥味讓路一想吐。
“汪汪,汪汪汪。”黑子變得有些興奮,不住的想要往衚衕深處跑,路一緊緊抓住手中的狗鏈,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路一可以感覺到,在衚衕深處的黑暗中,隱藏着未知的危險,它正和自己對峙着,稍有不慎,對方就可能把自己的身體撕成兩半。
這次還真是碰到對手了,路一示意讓黑子離開衚衕,可黑子卻盯着衚衕深處,嗓子裡咕嚕咕嚕的響,似乎很不甘心。
“黑子,走!”路一聲音冰冷,黑子瞬間屈服,有些畏懼的委屈叫了兩聲,這才慢吞吞的往衚衕口跑去。
路一從腰間抽出一條金黃色的鞭子,鞭子是黃色和紅色交叉編織而成,仔細一看會發現,那其實就是靈符所制。
鞭子不過一米多長,把柄處有些粗,上面繫着一個硃紅色的寶石,黑暗中隱隱發亮,鞭子頭處很細,看起來有些怪異,路一卻一點一點的將鞭子纏繞在自己手掌上。
路一的身影被黑暗吞噬,黑子看不到他,不安的在衚衕口來回走動,雙耳低垂着,卻又不敢衝進去。
“我都已經進來了,你難道還不露面嗎?”路一在黑暗中說道。
站在這裡,路一什麼都看不到,他只能憑藉自己的感官去感受隱藏在黑暗中的那個東西,儘管它和黑暗融爲一體,卻依舊會有些許痕跡暴露自己的所在。
“難道非要讓我把你揪出來嗎?”路一已經開始整理鞭子了。
“吼!”
“謖!”
路一和那個東西一起出手了。
聽到那個東西的吼叫聲,黑子的兩隻耳朵立馬豎了起來,隨即便衝到黑暗中,瘋狂的吼叫起來。
“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