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皓月傳劍語 癡母行險招
天下奇景!天下奇景!此刻正是五月中旬,春夏交接之時,浩瀚夜空之中,竟是一輪滿月四散如雪皓潔!萬里夜空之內,無有一絲陰雲。星海燦爛,銀河滔滔,遠勝以往的耀目光芒,竟將大地照得亮如白晝!無論七國百姓,亦或化外之民,具是被此等奇異非常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時至深夜,每一條街道之上、每一處庭院之中,具是仰望夜空的驚異目光。
此刻,大秦咸陽王宮,百官夜宴,恭迎軍神。不料天降異象,竟是此等絕世美景,夜空彷彿一盤圍棋星羅棋佈,每一顆子具是閃爍着奪目的光輝!“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秦王異人舉着酒杯快步上前,面向百官,朗聲笑道,“哈哈哈……軍神來歸,皓月照我大秦!此乃天意!我大秦如虎添翼,如龍行雲,定可橫掃天下!諸位,請!”“請!”“請!”……百官紛紛舉杯,回敬秦王。軍神的白瓷面具更顯神異之處,竟是在舉酒至口邊的瞬間露出了下半張臉,讓主人從容而飲。不過,一杯灌下,軍神若有所思,呆呆注視着天空中的皎潔。秦王奇怪道:“軍神,有何不妥?”百官發現宴會的主角默不作聲,也頓時息了喧譁,看向此處。軍神輕輕一推面具:“異象生必,有神怪。”話音未落,一聲劍鳴,東方遙遠天際,竟是劍光如流星,神威似聖臨!
奪目劍芒,再破皓月之夜!就在所有人凝神屏息之際,只見此劍氣直衝天空,竟是奔月而去!“譁”,一聲如澔雨四濺,月亮正中央向外炸起漫天金芒,只讓羣星爲之失色!金芒散去,硃紅色的字跡,清晰地印在了皓月之上!只見滿月如同一盞巨大的燭光,把字跡投射到了天地之間各個角落!“紅樓劍帖散天下,峰海盛會宴羣俠。軍天道邪騰飛翼,蛟龍平分飲月華。”軍神霍然起立,朗聲念罷,隨即放聲而笑。秦國君臣面面相覷,具是不明所以。異人拜問道:“敢問軍神可知這月中之詩句所爲何意?”軍神坐回位置上笑道:“啓稟大王,據我所知,紅樓每過百年都會開啓,舉辦鋒海盛會。此乃世間劍界地最大盛事!更具詩中所言,接到紅樓劍帖的人,可在‘月華之日’,也就是兩個月後的中秋,參加盛會。即爲詩的前兩句所說。”“哦?劍界盛會?紅樓劍帖?”秦王驚異道,“那後兩句,何意呢?”“這個吾也不知。”軍神無奈道,“不過以我之見,恐怕和參加盛會的人選有關吧!只有看到時候誰人會得到劍帖了。”百官頓時議論紛紛,具是爲此大感驚奇,其中自認爲用劍的高手,更是對那傳說中的劍帖心生嚮往。就在王宮內所有人陷入瘋狂的討論之時,不僅是秦國,東方六國同樣爲這個消息掀起了軒然大波!紅樓,傳說中的劍界聖地,飄渺於劍柱天梯之上的神秘樓閣,再一次成爲了天下的焦點了!
此刻,呂不韋幸災樂禍道:“可惜!可惜啊!”“哦,可惜什麼?”軍神問道。“本相可惜的是,軍神,用的是刀,而不是劍!”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可惜此等盛會,與君無緣了。”話音方落,只聞背後一聲輕笑:“呵呵,是嗎?”衆人霎時擡頭,卻見皓月之下,一道清麗的身影自天際凌空漸近。一位體態婀娜的佳人身着一襲藍色的羽織,手握一柄琉璃扇,扇子中央鑲嵌着巨大的紫色寶石,覆蓋了幾乎所有扇面,彷彿一面寶鏡,豔豔生輝。佳人背後,兩名劍婢一者託着一把銀白色的長劍,一者捧着一支精緻無比的翡翠錦盒,具是傾城的佳人。所過處,灑下無數與月光相輝映的光芒。頃刻已至,踏月而來,佳人遙拜,君臣回禮。面具之下,軍神目光一閃,卻是露出一絲笑意,問道:“姑娘可是火雲仙子善柔與聖童之妻趙致夫人的妹妹,善蘭姑娘?”那女子微微一愣,面紗之下露出些許驚異,隨即輕笑道:“軍神好眼力。小女子善蘭,特來拜後。恭請先生一領紅樓劍帖。”“什麼!”軍神還未回話,呂相爺卻是驚呼出來。軍神上前接過錦盒,打開一看,一張金色的請柬豔豔奪目。“仙子可是弄錯了?”呂不韋冷聲問道。善蘭斜着美目,反問:“爲何?”“軍神用刀,怎可領劍帖?”“呂相!”異人正要喝止,不料呂不韋反身,口氣極端強硬:“大王!軍神不適合參加劍會!還請大王下令,請軍神讓出劍帖。微臣手下蒙鰲將軍,劍術超羣,可以代爲出席。”話音未落,善蘭厲聲喝道:“放肆!紅樓劍帖,豈容相讓!呂不韋你是在侮辱我劍閣之威嗎?”“仙子息怒。”呂不韋也知道自己真的失禮了。可是這樣的機遇,不得不爭啊。於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回神望了望看不出一絲表情的軍神,以及軍神後面屏聲不語的百官,沉聲問道:“仙子莫非不記得軍神連闖七關之事了?此刻前往紅樓,恐怕不妥吧!”“沒什麼不妥的。軍神用刀,因爲還沒有人值得他出劍!”善蘭朝着面具下的偉岸身影深深一拜:“聖童已經查明真相,先前對先生無禮之處,還望見諒。聖童有言,明日,神教會通告天下,爲軍神洗脫人皇之事的陰影。至於幕後黑手,哼哼……”眼疾此,善柔冷眼一瞪呂不韋,頓時把對方嚇出了一聲冷汗。“呵呵,這麼說,神教願意給我一個交代?”軍神問道。“是的。”善蘭點頭,“還望大王及各位見證:神教在此鄭重道歉。明日更會向天下人公開言明。軍神以後但有所吩咐,只要力所能及,不損道義,聖童大人皆會應允的。”“嗯!”軍神微微點頭,似乎不願深究。這時候,異人異常興奮地問:“敢問姑娘,我聽聞軍神已從劍閣仙子‘月歸心’之處得到了一張劍帖,不知這一張是……”其實,這件事本不該異人來問的。可是這關係着他的未來兒媳,那裡還能忍得住呢?也就不管失不失禮了。善蘭“噗嗤”一笑:“軍神得到月姐姐的垂青,獲贈銀帖。按輩分,吾尚需稱你一聲‘姐夫’呢!這是紅樓劍婢所贈的規格。而宮主所贈,爲金帖。銀帖不可作爲參加鋒海盛會之‘主會’的憑證,故而又有小女子今日前來。但是根據劍閣傳統,兩帖齊聚的人,可以得到特殊的關照。”“哦?”“何種關照,恕小女子現在不便明言了。”善柔盈盈一禮,“恭喜先生成爲獲得劍帖的第一人。小女子還有劍帖要送,告辭了。”“請!”軍神回禮。三位女子轉身化爲一道流光,消散無形。片刻的沉默之後,滿朝文武,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黎明的曙光降臨的時刻,天下的每一座城市,每一處村落,具是張貼了神教的告示,言明先前關於軍神想要奪取人皇之位的事,純屬謠言。此言一出,六國頓時亂作一團。軍民紛紛破口大罵本國那不長眼的國君,居然把這樣的角色*到了虎狼之邦。這不是把本國百姓的姓名往刀口上送嗎?於是,本想再一次組織聯軍的國家只能作罷,重兵佈防,只希望自家先不要民變纔好。緊接着,一夜之間,楚國天劍公子李園,稷下劍聖曹秋道等八人分別獲得劍帖,頓時,這場劍界盛會,成爲了天下矚目的話題。而趙國邯鄲,漩渦的中心,又會如何呢?
烏家,我踏着晨露來到後院,芳兒正在偌大一片梅林之中採集露水。梅花花瓣上的露珠結成的冰,她喜歡親自取回屋內泡成茶,當然是爲我準備的。我輕輕推開梅枝笑道:“這麼一大早起來,真是難爲你了,芳兒。”芳兒展顏一笑:“嘻嘻,是你自己,昨晚上和各位姐妹折騰的太晚,所以起晚了吧。”我尷尬的臉色一紅,趕忙轉移話題道:“雲裳昨夜回劍閣安排一切。回來了嗎?”“沒有呢。估計會挺忙的。”芳兒妖嬈的身姿轉身到另一株梅紅下,輕輕壓下花枝,“不過雲姐姐安排善蘭妹子去發劍帖,看樣子,那丫頭已經改掉了那驕橫的毛病了。咱們是不是將她接回來呢?聽姐姐說,他可是天天唸叨你呢。”“那鋒海盛會之後吧。”我點頭道,“趙國的受邀劍客是那個……”“趙墨嚴平。”芳兒話音未落,門外倩兒身邊的侍女,當年的楚國宮主昭和推門而入道:“少爺,小姐,方纔傳來消息,今日中午趙王擺宴,爲慶祝那個嚴平接到劍帖。”“哦,那又如何?”我奇怪道。昭和接道:“可是,此次受邀的,還有……質子嬴政。”“哦?”我笑道,“贏盈要出席嗎?看樣子這宴會沒這麼簡單啊。那個女人要動了嗎?不過贏盈會處理好的。不必擔心了。”
忽然,昭和猛然跪下,悽聲道:“少爺,昭和有事相求。”我微微點頭:“你想回國?”“是……是!”昭和清淚滑落,“我昨夜聽善蘭說,父王已經宣佈,我那個還是小娃娃的弟弟已經是太子了。而我因爲幾年沒有回國,已經被剝奪了公主的名號。呵呵,最是無情帝王家。少爺說的不錯。楚國真的沒有我的一席之地了。我想……有些事,該斷的,便去了斷了吧!”我無奈地深深一嘆:“嗨!你去吧。我會安排的。”昭和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不顧額頭上的塵泥,泣不成聲。芳兒將她扶起,笑道:“了斷了一切,便回來。這裡的人對你如何,你應該很清楚吧。”“是的,小姐。”昭和點頭道。而在不遠處一株梅樹之後,另一位粉衣少女捂着口嚶嚶垂淚。自己的父親的所作所爲,也許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回家了吧!要怪,只能怪自己姓“呂”啊!
邯鄲的趙王宮內,趙王陰着臉死死盯着面前的婦人,冷聲問道:“你的心思,我非常的清楚。你的兒子,罪有應得!”“哼哼!”婦人冷聲而笑,滿目的陰狠瘋狂,“罪有應得也好!無辜喪生也罷!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兒子!”“哈!所以你要我趙國爲你報仇?賠上我趙國的社稷?”趙王怒然而起喝道,“誰給你的權利!”“哈哈哈……權利?趙國的社稷?”那婦人頓時長髮飛散開,烏黑的外表之下,竟是滿頭銀絲,“你要知道,一個母親會爲自己的孩兒瘋狂!這種瘋狂,不需要權力!只要自己付出犧牲,換來相應的代價!”“犧牲?哈!軟禁寡人,陰謀和嚴平聯手誅殺秦國質子,嫁禍紅樓劍閣。你這個瘋子!”“我對着這一夜白掉的青絲髮過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誓報我兒少原君之仇!”趙王哂笑道:“所以你就聯合嚴平實施這個計劃?簡直不可理喻!真不知道那個白癡怎麼會和你一起瘋的!”“哈哈哈……”平原夫人不屑的一笑,“他不過是個色鬼而已。我才陪了他三個晚上,他就願意爲我去死了。”“切!”趙王也是鄙視地冷笑。平原夫人束起長髮,面無表情地道:“到時候,質子死,秦國怒,嚴平會配合軍神刺殺那個趙雲裳!那個女人,同樣是我兒喪生的罪魁禍首!”“癡人說夢!”趙王怒道,“且不論那兩人是不是殺得掉紅樓宮主,你們又要怎麼樣嫁禍紅樓呢?”“我當然想好了。到時候,只要我*着朱姬那個賤人寫信給秦王就行了。一個女人能有多大本事反抗?我承認我在賭,可是我不能不賭!我一定要報仇!”“你報你的仇,別扯上我!”趙王怒道。“你也不是好東西!”平原夫人猛然拔出一把匕首指着面前的人,“趙穆死,李牧鎮守邊關,我看你能翻出多大的浪!要不是你當時讓我兒去截殺軍神,一切都不會發生!等我掌控了一切,就要你付出代價!哈哈哈……”言罷,平原夫人轉身離去,只留下又驚又恐的趙王拿起煙臺狠狠砸到了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