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雲夢對傲雪 魔法問陰陽
傲雪公主突然介入，雲夢不讓分毫，兩人對視，更讓周圍氣氛變得耐人尋味起來。“哦！天吶！”金克爾頓一聲驚呼，“我的女神出現了！”第一眼看去，眼前的少女那邪魅的笑容直讓這位自視甚高的黃金聖龍難以自持。周圍的貴族子弟更是心神搖曳。傲雪公主藉着邪玉的威能，周身散發一股惑人心神的氣質。
“傲月雲夢，”傲雪公主緩緩開口，滿是不可一世的驕傲，“這裡你要殺誰我不管。但是傲月星芒要是想殺人，就先問過我！”“哦？”邊上的凝霜一聲冷笑，“你無視我們姐妹，是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嗎？可笑！”“公主？”傲雪邪笑着，目光落到我的身上，見我抱着愛麗絲柔聲安慰着，根本沒有擡頭看她一眼，胸中妒恨之火更是熊熊而起，“我憑藉的是傲月星芒未婚妻的身份！夠了嗎？”一語一出，頓時滿場驚呼。雖然不少人知道這個婚約，但是公主在生日宴會上悔婚的事同樣傳的沸沸揚揚。所有有志於此的貴族子弟無不暗自較勁。現在看來，莫非公主對那個廢物還有心？還是僅僅爲了爭一口氣？那金克爾頓更是眼中透殺，拋開所有的貴族禮儀與“龍族友誼”的線索，似乎只要傲雪一離開，他就要撲上來把我撕碎一樣。晨曦聞言一愣，隨即失笑，俯身到我耳畔輕聲道：“夫君哥哥，有人以你的未婚妻的名義教訓我們來了呢！你準備怎麼辦呢？”我頭也未擡，一手摟着愛麗絲，一手爲她梳理着秀髮，開口之間，說出了最驚人的話語：“春雨雖甘，不澤無根之草；吾心雖廣，不愛無緣之人。你做你的公主，我愛我的嬌妻，我們兩不相干。”此語一落，無異於狠狠扇了傲雪公主一個耳光。如果先前我不去參加生日宴還能說是我沒這個膽量，現在我明確表示，是我看不上她，而非她拋棄了我。如此一來，她的顏面真正掃地了！周圍頓時一片低呼，更有惋惜或者幸災樂禍的笑聲傳來。傲雪公主臉色煞白，恨意與不甘全寫在臉上，伸手指着我怒衝雲霄。
“你你你……傲月星芒！在你眼裡，我居然還比不上那個怪物！我要你爲你的話付出代價！”她滿眼殺氣道，“現在我就殺了她，讓你跪在我腳下！”說話間，傲雪公主含怒出手，魔法威力的倍增。“塵封萬里，冰雪掩蓋死亡與罪惡，宿命與罪孽的亡魂，招引我手中的屠殺。奪魄冰錐！”法杖高舉，數十道冰錐應聲而出。周圍寒氣四散，溫度驟降。但是這等把戲如何瞞得了我們呢？凝霜低聲一笑：“相用冰氣，掩蓋黑暗的力量嗎？那就送你，火災歸葬！”寶鏡名曰“紫燕六斷”，祭出的瞬間，周圍魔法能量暴走，火光四散，靠的近的人立刻遭受殃及，防禦稍慢的人筋骨如遭火焚，腑內如烈焰燒烤，痛不欲生。火光中，一隻紫色的飛燕翩翩而出，在冰錐中穿梭自如，雙翅掃過，冰錐消弭。傲雪公主重傷未愈，更兼輕敵，眨眼之間，對手連破險關，紫燕已到面前，就在離自己鼻尖三寸之處，消失無蹤。可是滾滾熱浪卻直接將她撞得一退十步，狼狽不堪。
“嗯，咳咳咳。”凝霜裝出魔力不濟的樣子退到一邊，公主身旁早已經圍了一大堆噓寒問暖，指責謾罵的無聊人士。影月天晝大喝一聲，鬥氣燃燒，紫金劍士修爲摧至極限：“大膽傲月星芒！居然敢傷害公主！剛纔我弟弟的賬，咱們一併算清！”“嗯？”至今還沒有出手的晨曦一步上前，“我看誰敢！”“晨曦你……”影月天晝一愣，隨即作出痛心疾首的模樣，“我不會傷你。但是爲了正義，我只好……”
“統統給我住手！”一聲嬌喝，眼前風暴席捲，風系魔法元素掀起一片塵煙，兩邊的人馬借勢而退。我感到懷裡的愛麗絲輕舒了一口氣。她倒不是怕輸，而是怕弄出人命不可收拾。這個姑娘太過善良了。剛纔雲夢教訓影月風競的時候她便求情了。就在所有人退開兩邊的時候，一道倩影身着藍色的法袍，舉着一根纖細的魔杖緩步走來。她的周身，在我看來便只有兩種色彩，雪白的肌膚與藍色的裝飾。法袍上的帽子遮住了上半張面孔，可是露出的一縷秀髮卻閃着藍色的光澤。指甲，嘴脣，都抹着藍色的裝飾，彷彿給人一種清冷淡然的美感。“我是你們的導師蕾莉亞。現在統統給我住手！”這名老師年紀不過二十三四，一身魔力卻是不俗，有着魔導師的修爲，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修復術，喝！”輕聲一喝，被我們弄得幾乎要倒塌的教室頃刻間恢復了原貌。她轉身瞬間，愛麗絲想從我懷中起身，卻被我輕輕止住，只好滿面羞怯地繼續半躺着。蕾莉亞導師見此微微一愣，不過我明顯感覺她似乎對我有一絲好奇。“剛纔誰是誰非我不管。”她走上講臺將魔杖插在桌子上，立刻散發一股強大的威壓，直讓所有人身不由己地入座。我們雖然不受影響，卻也給她面子，端坐了下來。我和影月天晝、金克爾頓，三女與傲雪公主互相間叫着勁，眼神交流含怒不發。只聞導師幽幽開口道：“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從來沒有對錯。你們做我的學生，我要教你們的第一點便是，實力代表正義！有實力，你的喜好就是規則。沒有實力，吃虧活該。我聽說有人用音樂啓發別人的善念，讓人家自殺了。但是這改變不了整個世界的遊戲規則。這樣的奇蹟一次也許可以，但絕不會有第二次！明白了嗎？”“明白！”衆人齊齊一聲，我周圍鄙夷的目光卻是更甚。“但是我卻有點兒興趣。純粹是個人的興趣而已。”她自始至終沒有露出全貌，只有一個精緻的下巴在斗篷下若隱若現，“剛剛你們交手，展現出了一點兒實力看樣子該是修煉過魔法或者至少知道魔法的人。那麼，就來講講吧。這也是本堂課的課題。魔法是什麼？”
此言一出，頓時教室內一靜。這裡的人大致可以分爲三類。其一，修煉魔法的法師。其二，像影月家的那兩人一樣，修煉鬥氣，但是爲了與魔法師的對戰，花上幾年功夫來帝國魔法學院鑽研魔法是大家族的傳統。還有就是我，哈，“廢人”一個。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難，如果僅僅說是神賜下的禮物，老師何必大費周章來提問呢？所以所有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歸納心中的答案。
“我知道！”金克爾頓看了一眼傲雪公主，見對方挑逗的目光一閃即逝，心中大喜，挺胸道，“我看魔法就是人體內的力量。外界的魔法元素，我看都該是早遠前造物之神的遺留。那樣說來，也該是某一位神明體內的力量。所以，要修煉魔法，感應外界的力量爲次要，最關鍵的，是要開掘體內的力量。也許初期看不出兩者差距，但是到了更高的境界，錘鍊自己的身體強度纔是首要的！孱弱的魔法師，正是走入了修煉的誤區，制止道從外界吸收魔力，借用力量。”他的話倒是有幾分新意。如果是人族，能悟到這一層，不易也。開掘自我千潛力，也是體悟大道的一種。因爲人身上本身也有大道指引。但是作爲小小爬蟲，潛能終歸有限。所以他這麼說，不過爲爲求新而求新，無什麼意義。果然，周圍一片點頭搖頭，竊竊私語之中，老師沒有任何表示，繼續問道：“還有嗎？但說無妨，權當是不同意見的切磋。修煉鬥氣的影月家，有什麼高論嗎？”
“哦？這麼快就問到我了嗎？”影月天晝起身道，“在我看來，魔法，也是鬥氣的一種啊！”“什麼？”“一派胡言！“胡說八道！”“簡直放肆！”……一片喝罵聲中，魔法學徒們紛紛指責，正的面紅耳赤。導師也略感詫異，問道：“說說你的理由吧。”“嗯！”影月天晝猛然拔出背後的巨劍，轟然落地，震碎磚瓦，“我同意剛纔那一位的看法。魔法的本源來自於人本身。鬥氣，同樣來自與人體。一者偏向身體強度，一者偏向精神力強度。不過，精神力也是身體力量的一種啊！所以，魔法是鬥氣！”“呵呵。”老師不置可否的一笑，“我問你，你憑什麼說精神力源自身體力量，而不是身體力量來自精神力。魔法與鬥氣誰屬於誰，根本還沒有定論呢！”“可是我有定論！肯定錯不了！”影月天晝傲然自信道，“這是修煉鬥氣的劍者的自信！劍聖就是我們的目標和我觀點的證明！”“哦！劍聖！”導師原本還想反駁，聽到這兩字，頓時收聲，“好吧！暫且不論對錯，你能有自己的觀點，很好。這樣的年紀，你是個天才沒錯。”“多謝。”影月天晝的歡喜與自負全數寫在臉上，環顧四周，眼神中大有捨我其誰之勢。
“星芒他說的對嗎？”愛麗絲聽到這樣奇特的言論也是大爲好奇，稍稍擡頭問道。我哂笑道：“精神力來自靈魂強弱，身體與靈魂，怎麼能混爲一談呢？”說話間，只聞蕾莉亞輕輕一聲咳嗽，收回衆人之心：“咳咳咳，還有嗎？”底下的魔法學徒中一人起身道：“我來說吧！剛纔他們說的都只是歪理邪說！”我側目望去，正是當初在校門口見到的少女。雖然做普通侍女打扮，可是卻隱隱透出貴氣。白髮白眸，不俗的容貌，引來一片好奇地目光。她幽幽開口道：“我叫愛娜。我從小就知道。魔法，來自於神明的恩賜。神明見到人類與各個種族受到各種災難的折磨，於是松下修煉之法，也就是魔法和鬥氣。從此各族文明走上了生機勃勃的繁衍道路。在上古的典籍中嗎，這些都有記載。最好的證據，就是人族信仰光明神，精靈族信仰自然女神，龍族有龍神，矮人族有工匠之神，各自的主神守護各族。這些主神，正是賜下魔法的神明，才能享受各族的信仰。”“嗯！有道理！”“沒錯沒錯！”……一片響應，多是正統的魔法學徒。雲夢見狀，哂笑一聲，問道：“那請問，現在大陸上信仰光、暗、水、火、風、雷、土、木各系主神是怎麼回事？他們力量不是來自於光明神或者精靈女神，該怎麼解釋？”“這……”衆人啞口無言。這些本就是難解之謎，更是撼動魔法界以往觀念的異數。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蕾莉亞身上的時候，心中同樣沒有任何主見的她尷尬地一笑：“那麼，用音樂教化人心的傲月星芒，你說呢？”這個女人本來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現在自己下不來臺，居然拿我當擋箭牌。所有人抱着看好戲的心態將目光投向我。魔法廢人，就算身在膜法世家，沒有自己的親身體悟，這樣的問題，根本就是要看我出醜嘛！我能讓這可惡的女人如願嗎？微微一笑，我伸手，做出了驚人的動作。
翻掌向天，我輕聲道：“這是魔法。”再翻掌向地：“這同樣也是魔法。”接着，我四下一指周圍的每一個人：“這些，都是魔法。”接着遙遙一指老師：“包括你，也是魔法。”然後，推開桌上的書本，將一塊棋盤與棋子一一擺上：“這，便是魔法的本源。天地有道，道之分支爲法，人間稱之爲‘魔法’。道之本源，不過混沌。混沌生陰陽，陰陽分五行。天地間的一切，不過地火風水，不過陰陽二氣。萬物皆是通融，萬物皆有相互參透的契機。我不能修煉魔法，並不代表我不能借助其他體悟這天地間的大道。一音一律皆有妙處，皆有魔法存在。這盤棋，子分黑白，象徵陰陽，看吧，混沌便再此處，魔法便再此處。天地間的規則，便是魔法。混沌中的法則，演化了諸神，演化了萬千生靈，演化了歷史，演化了未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魔法。你們的‘魔法’，膚淺了。”話音一落，只剩下滿場驚愕，隨即，便是肆無忌憚地嘲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