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水少傷人皇 劍聖對鬼手
悖善諦,結惡諦,舍妙諦,悟魔諦,藍冰水少深入無間,眼前唯有血海深仇,要掀吞世之浪。而在他不歸路的不遠處,兩道熟悉的身影,正迎面而來。一者慨然威凜,一個乾癟佝僂,在密林間上演着一場惡有惡報的因果。
“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能這麼對我。”王厲已經失去了翻浪的力量,被米菲拉斯用鐵捆住了手腳,在滿是荊棘的地上一路拖拽而走,“你不能!你不能!”“我爲什麼不能?”米菲拉斯拖着他走在前面,冷笑道:“我爲什麼不能?”“我……我是厲鮫族的王者!我是王厲!”“王厲?哈!這個名號還存在嗎?”米菲拉斯哂笑道,“人皇面前,妄自稱王,你該把身上的肉一塊塊剜下來,凌遲而死!”“你……啊!”一聲慘叫,又是一道被亂石割出的血淋淋的傷口,“你這個叛徒!”“叛徒?你纔是叛徒!厲鮫族在你手中被帶進了絕路,你還敢指責我?”米菲拉斯咬牙恨聲,“當初,是誰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去給傾波族的?又是誰,右手毀掉了自己女兒的幸福,毀掉了傾波族數以億計的生命,種下了今天的惡報!是誰?”“是……是……”滿面淌血的王厲渾身戰慄,語塞,更苦澀,忽然,眼中卻是精芒一閃,“我……我是你爹!我是你父親!你……你就不能看在這骨肉情分上,給我一條生路嗎?”“父親?”猛然停下的腳步,隨着那蔓延的殺氣顯得異常沉重,“那你回答我,我後腰上的紅色胎記,又是什麼?”無情撕開的真相,讓王厲的精神瞬間崩潰了。他整個人都像是狂風中震顫的樹葉,無依無靠,好像即將被捲進深淵,臉色恐懼因爲恐懼而扭曲:“你……你知道?你居然知道?”“我從小就知道。哼哼,數十年養育之恩,就能償還數百口人的血仇嗎?爲了得到一個有天賦的孩子,一個未來的第一戰將,王厲,你的‘王’之一字,沾染了多少無辜的亡魂!”米菲拉斯的聲音,此刻也顯得顫抖而哽咽,“如果不是爲了她,你以爲我會留在你身邊嗎?我想報仇,可她求我,求我饒恕你。我爲她纔沒有下手。後來,你把他嫁給你的仇人,傾波族的族長,她不肯,你就用我的命bi她。可是,等她真的愛上了那個男人,你又把他們夫婦毀了!你……王厲啊!你可真是一個好父親,好族長啊!你這個禽獸!你這個惡魔!”米菲拉斯轉身走上強,對着地上的人舉拳一頓泄憤的暴打,打得血肉模糊,打得他自己的鐵拳都被被鱗片割出傷口,也渾然不覺。“你知道。你都知道。哈哈哈咳咳哈哈……”口中翻滾着血水氣量笑聲,是無法言語的嘲諷,嘲諷這命運報應,更嘲諷自己的下場。
“這……這就是米菲拉斯他心愛的女人嗎?”藍月帝國王宮之中,龍啓爾看着人皇遞上來的畫像,也不由驚得目瞪口呆,“真是絕色佳人啊!看不出來,這個傢伙居然還有這鐵漢柔情的一面,能畫出這樣的畫像來!”“米菲拉斯家族是厲鮫族的臥底,每年都會又海中的厲鮫族中選拔高手填充家族勢力,爲的就是暗暗與藍月王室奪權。不過,族中第一戰將米菲拉斯真是一個異類,這麼多年居然生生打壓住了他們的野心。”人皇幽幽嘆道,“我都沒想到,我居然不知不覺中能得到他的效忠呢!”“這都是您的人格魅力啊!”鬼狐讚歎道,“也是藍月的福氣呢!他可是一員福將啊!”“嗯!我真慶幸當初那樣信任他。”人皇點了點頭,又遞過幾封信道,“這是他同意之後,查抄米菲拉斯家族得到的。你看看吧。他的意思,是不想對我們隱瞞了。這些年,也難爲他了。”“哦?那個女人嗎?”龍啓爾仔仔細細看了心中的內容,驚得目瞪口袋,“真沒想到,他居然爲了一個女人,甘心留在殺父仇人身邊而近百年沒動手,用情至深啊!可惜,可惜天意弄人,終究沒能走到一起。不過,更讓我意外的是,那個女人居然是藍冰水少親如生母的小姨。”“那個女人也不容易,夾在兄長,丈夫,父親之間,一輩子痛苦。更殘忍的是,她居然還有那麼一個處處算計她的姐姐。”人皇輕輕一嘆,語中滿是同情,“嗨!你看這一封。她死前中毒的那段痛苦時光寫給米菲拉斯的信,還是求他不要殺自己的父親,求他一切以自己的生命爲重,真是……”“所以米菲拉斯纔不殺王厲,而是交給藍冰水少處理對嗎?”龍啓爾微微點頭,“又是情字害人啊!”雪如將畫像捲起,與信箋一道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一個鏡盒之中,沉聲問道:“你說,藍冰水少會怎麼處理王厲?”“他和厲鮫族可是不共戴天的!厲鮫族的王自然是……不好!”猛然想到關鍵處,龍啓爾霎時面如土色,一把抓住了雪如的手腕:“快!快告訴我米菲拉斯往哪條路去了!”“龍啓爾你放肆!”雪如心中一怒,休腕一動,將他震飛在地,“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要造反嗎?”“不敢!不敢!”龍啓爾連滾帶爬撲到雪如腳下,急得幾乎雙目泛紅,“快!快帶人去就米菲拉斯啊!他這一去,有去無回啊!”“什麼?”雪如聽聞,也大驚失色,“你什麼意思?”鬼狐痛心疾首道:“滅族之仇在前,看到兩個厲鮫族人,哪裡還有解釋的餘地?人皇快去!”“走!”雪如哪裡還來得及點什麼人馬,拉着龍啓爾身形一閃,足下荒龍騰空而起,載着兩人急追而去。
就在此時此刻,林中欲殺還休的米菲拉斯,驟然感覺一股無可形容的冷肅之氣瀰漫全境,從腳底滲透而上,居然讓他的脊骨都幾乎凍結。隨即,冰雪飄零之間,一道冷峻的身影,抱一腔仇火萬鈞,凜然帶殺而來。“兩個厲鮫族餘孽,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嗎?”藍冰水少緩緩走來,手中已是無可匹敵的毀滅一擊醞釀而生,“納命來!”“慢着!你是水少?你聽我……”話未盡,竟是不可置、更不願甘心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一道慘白冷煞的藍,洞穿了靈魂的眼。“啊!”一聲慘嚎,骨肉成灰,化爲漫天冰晶碎散一地殘忍的狼藉。“這只是開始,我要厲鮫族再無一人殘喘!就是星芒求我,也絕無第二次的機會!”水少話音剛落,耳畔龍吟驟起,伴隨一聲悲愴無比的慘叫,鬼狐與人皇雙雙而至。“兄弟啊!”慢了一步,慢了一聲,多少把酒言歡的情誼,多少並肩殺敵的血淚,隨着眼前滿空飄散的屍骸,散落,再追不回。“啊!”龍啓爾整個人如同抽乾了力氣一樣崩潰了,雙膝一軟,軌道那米菲拉斯喪生的地方,伸手,只接得滿手鮮紅,“兄弟啊!你死得苦狀萬分啊!”水少冷冷站在一片,看了片刻,轉身不疾不徐的離開。豈料剛踏出三步開外,眼前便是山河變色,沉入水墨世界。“殺了人,就像一走了之?做夢!”墨劍開鋒,人皇問罪,最不該對峙的人,卻在此時情義斷滅的剎那,拉開了不死不休的序幕。
“哦?看樣子是想與我爲敵嗎?厲鮫餘孽,死不足惜。”水少雙掌一開,頓時驚濤浪卷,夾帶亙古冰河之力,凍得這水墨意境竟有裂紋,“你們要來,那就來吧!”話音一落,夢比赫一改往常溫文爾雅,臉上面具碎裂,披髮散冠,率先出招,快得駭人!饒是人皇,也料不到這全大陸享譽盛名的藍冰水少竟然這麼一言不合就對自己殺手,匆忙之間擡手一擋,頓時彌天距離透過雙臂雷霆而來。“啊!”人皇一聲痛呼,雙臂手極寒摧殘,更遭到水少體內的雷電暗傷,霎時經脈摧斷,鮮血噴濺而出,整個人倒飛數百米。嘭然巨響,水墨意境竟遭摧毀!“陛下!”龍啓爾大驚失色,飛身接住人皇。“噗!”鬼狐的修爲,特抵擋不了雪如身體傳來的巨力,被震得口吐鮮紅,當即昏死過去。“你!咳咳,藍冰水少,你敢!”雪如吞敗,更受屈辱,一雙鳳目,看着對手直冒火星,“殺我愛將,還敢傷我三軍主帥,更犯我人皇威儀,死罪!”“哼!死罪就死罪。火少已死,我活在世上不過殘軀而已。別說你是人皇,就是整個人族,十個人族,也頂不上一個西蒙!”夢比赫冷冷擡手,又是毀滅之招蓄勢待發,“阻我報仇,就算你是人皇,也納命來!”“不好!”雪如大驚失色,一聲高呼,荒龍從天而降,轟然四野驚雷。煙塵中,兩人身影早已不見。“嗯?脫逃了?哼!我不介意多一個藍月帝國承受我的怒火!”水少冷哼一聲,繼續向前。
另一邊就在夢花閒潭之中,我緩緩擡手,妖爐怒嘯,騰出地表了!“地火風水,聽我敕令,鬼神開聖道,仙佛渡迷航。速速招來天維之火,焚人間罪惡!”凝聚影月罪惡之魂,集納數千妖獸之軀,匪流聖人通天撼地之能,三道光芒射入妖爐內部,頓時天維之火包裹全境,將整片山谷化爲一片煉獄景象。“道尊,劍聖還在裡面!”火翼天使麥克左輪大驚失色,趕忙阻止道,“這樣下去,妖爐內部的溫度會達到可怕的高度,劍聖乃是血肉之軀他……”“放心,劍聖無事。因爲所煉造的鬼手,正是送給劍聖的禮物!你看好吧!”話音一落,妖爐中衝出奪目的綠色妖光。死亡的氣息,伴隨鬼哭神嚎,瀰漫此方天地。鬼手鬼手,一隻漆黑猙獰的鬼手,如同龍爪一般的形狀,陡然成型了!“這就是鬼手嗎?”麥克左輪受不了這股可怕的氣息,周身的火羽居然被震散無數,“好可怕的力量。道尊,你到底想用它做什麼?”正在火翼天使疑問之際,忽然,妖爐之內,一股清聖無瑕的劍意劈空射出,指向蒼穹,將妖光剖開兩半。“喝!”隨意聲輕喝,鬼手退入妖爐當中。妖爐內,劍聖柳生劍影雙目一睜,凜冽劍氣瀰漫盤旋,欲要收服鬼手。而鬼手則化爲利爪,撕扯乾坤,想要反噬劍聖。雙方在對峙中彼此抗衡,竟成勢均力敵之勢!
荒野上空,怒龍呼嘯千里,奔雷走火而行,直往藍月王都。“咳咳咳,噗!”“愛卿撐住!”龍首之上,雪如扶着龍啓爾,用衣袖不住給他擦着嘴角的鮮血,“撐住!到了帝國境內,我立刻給你療傷!”“人皇!咳咳,我好恨!好狠!恨這天,恨這命!我的兄弟我的手足啊!”龍啓爾掙扎着起身,跪倒在雪如跟前,“求您,一定要爲米菲拉斯報仇!”“當然!哼!藍冰水少敢殺害我國上將軍,這件事決不能善了!”人皇怒火騰騰引得周圍風雲失色,“堂堂水少,不宣而戰,暗招偷襲,咳咳,哼!憾事已成,我艾莎雪如必討公道!龍啓爾接旨!”“臣,接旨!”“授我口諭,你按照我的意思,回去後擬寫詔書,宣讀天下。寒冰水少陷入魔障,無故殘殺我藍月帝國上將軍米菲拉斯,不思悔改,口出狂言污衊整個人族。我以天下共皇的名義,敕令人族所有勢力以及大陸各個種族圍剿夢比赫。殺水少者,用他的首級來藍月換取十萬戶候,紫金幣五千萬!生擒者,賞賜翻倍!另外,着武尊寒吹羽協同會戰。如果能夠報仇,我不僅同意她在舊址定居,更可以同意狂戰士一族在那裡建國。”“人皇至聖!”
一道敕令,天下震驚。藍冰水少觸怒人皇,頓時成爲人族公敵。一路走來,足後更是血流成河。這場變故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可能化解嗎?沉睡在日光神鏡之中的赤炎火少,能夠及時甦醒挽救兄弟不歸之路嗎?不該發生的復仇,隨着千夫所指,更顯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