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水少受極刑 皇都現狡厲
青雲繚繞,山勢如龍,蜿蜒起伏的盤桓之中,聳立五座高峰,彷彿鯨鰲探首,仰望天地盡頭。此時此刻,無匹的巨鏈破空穿雲,拉開了恢弘萬象的壯麗景觀。隨着血肉之花被一點點植入莫問劍的軀體,傷痕累累的殘軀漸漸被補足了血肉,再現生機了。然而水少在得到了一劍止戈的諒解之後,所要面對的將是屠戮大海無數生靈的懲罰!
仰空望去,好比天地的脊樑橫架蒼穹,隆隆巨響如雷貫耳,正是巨鏈在風中震顫晃動。“水少,這鎖鏈是火少親手打造,重量不可估測,材質更是炙熱之物,能夠完全壓制你的功體。”我沉聲道,“這是你自己的責任,我希望你坦然接受。”“我自然接受。”夢比赫微微一笑,恍如春風,沒有一絲勉強,“我理解你們對我的苦心,所以,西蒙,我不會怪你。”“兄弟!”火少緊緊一個擁抱,千言萬語,只剩下彼此的交心。隨後,夢比赫與西提緹娜相擁而吻,宣泄了一腔柔情之後,便毅然推開了妻子,飛身撲向了空中的巨鏈。剎那間,巨鏈如龍騰動,自動鎖住水少的四肢與脖頸,分別困鎖在無座山上。隨後,天空中雷電疾走,烏雲密佈。殘酷的刑罰伴隨着極熱的威能悍然降下!“啊!”隨着一聲撕心之吼,衆人掩耳之間,天地間的水汽全被雷電蒸發幹了!“老公!老公啊!”西提緹娜再也忍受不了眼前的慘景,哭得撕心裂肺,飛身撲上去,卻在半空中被一團藍光一擊攔截,倒飛而回。衆人定睛望去,卻見她的手中竟是握着雙魚洗天杖。“老公!你這是何苦呢?爲什麼?爲什麼我只能看着!啊!”西提緹娜慘叫一聲,本來挽在頭上的髮髻霎時崩散,藍髮飛揚間,陡然揚起素手,正對自己的丹田氣海,“我不會讓你獨自承受!哪怕是天罰之苦,我,你的妻子,今生與你同行啊!”“不好!阻止他!”火少驚呼一聲,在場的人紛紛大驚失色,剛想出手,卻見雙魚洗天杖陡然射出一道強光,如捆縛的繩索反噬而回,將西提緹娜全身緊緊纏繞。“老公!不要!讓我……讓我看着你啊!不要啊!”一聲尖叫,她周身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而上。在白雪飄飛環繞之間,西提緹娜化爲了一尊冰雕,定格在深情凝望的瞬間。
“呼——”我長長舒了一口氣,“看樣子,水少真是太瞭解你了。爲了避免你做傻事,還預先留了一手呀!”說話間,猛然又一道霹靂落下,震得鎖鏈“哐當哐當”轟鳴作響,並且覆蓋上了一層熾烈的火紅,似乎很快就會被點燃。而在五條鎖鏈的中心,承受千斤烈火焚身的藍冰水少已然衣衫盡碎,痛不欲生。“我……我看不下去了!”西蒙猛然轉身,一把狠狠揪住我的衣領,咆哮道,“你沒告訴過我會這樣!你這個混蛋!那樣下去他會死的!你聽懂沒有?你想讓他死嗎?我要去阻止!”“你給冷靜!”我猛然擡手,一掌將他整個人推入了山底的深潭之中,“火少你聽清楚,並不是你纔是他唯一的兄弟!如果你懷疑我的用心,那我無話可說!但是意氣用事的人,往往做出最愚蠢的行爲!給我好好冷靜!”“你——哼!”西蒙狠狠一拳,將周圍冰冷徹骨的泉水全部打到蒸發。然而渾身的冰冷,卻終於讓他恢復了清醒。看着夢比赫遭受雷罰之苦,唯有閉目忍耐,坐在山下爲他護法。
時間一天天過去,度日如年的感覺,折磨着每一刻心臟,窒息着每一分呼吸。千萬苦刑,是折磨也是鍛鍊,鳳凰涅槃之下,期許着更爲輝煌的重生。雖然每一下雷電都帶來極度的痛苦,無論是對水少還是對我們衆人,然而緊緊相握的手,彼此傳遞着溫暖與力量,在殘酷的一幕面前不可倒下。然而此刻,煎熬的不僅僅是一劍止戈的山巒之巔,更是整片大陸。
由於我吸收業力轉化功德,使得厲鮫族全部暴露在了大庭廣衆之下。這些潛伏人類世界多少年的陰謀者,策劃着將整塊陸地納入懷中的巨大陰謀,卻在短短一天之內,千年苦工一朝喪。大陸上的各方豪強哪裡容得下自己的家族或者組織被異族這樣滲透?頓時羣起而攻,不顧一切地開始圍殺狡厲。失去了僞裝變化的能力,厲鮫族本身的戰鬥力根本不足以應對這樣的圍剿。然而畢竟植根大陸多年,拼死反撲之下,他們所暴露出來的力量還是震撼了各方勢力的根基。一時間風起雲涌,血流成河,狡厲遭受滅頂之災。而與此同時,當初從海底被抓來的十萬厲鮫族人卻得到了安全的保障。輪迴神教開始大量收容這些無家可歸的海族,並且承諾保護他們的生命。當看到自己的同胞雖然被囚禁,但是至少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的狀況下,大陸上的厲鮫族開始紛紛涌向神教的各地分佈,由奈克瑟斯統一調派,進行監禁。然而,厲鮫族的首領卻依舊潛逃在外,無法緝捕。
藍月帝國之中,過往的書房之內,鬼狐龍啓爾與雪如正在一盤棋局之上對峙。你來我往黑與白的廝殺,暗暗傳播着金戈鐵馬的氣息。
“大將軍的棋路還真是詭譎莫測啊!”雪如一邊落子,一邊微微笑道,“我都能看到你用兵的手法了。真爲你的對手感到淒涼啊!”“呵呵,人皇謬讚了。”龍啓爾笑道,“如果按照規矩來,我就不是鬼狐了。嗯?這一字斬你的大龍。”“呵呵,有時候,下棋和治國一樣,和用兵更相似,需要一點詭道,卻也需要王道。”雪如泰然自若,“棋路開到中盤,無論你有多少計策,也只能接受我酣暢淋漓的廝殺了。”“咳咳咳,您什麼時候留下了這一枚暗子?”龍啓爾指尖一抖,棋子差一點兒墜落,“呼——永遠料人先機,更不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心思,人皇陛下,您的帝皇心術已經爐火純青了。”這種話,也就龍啓爾敢大膽的說出來。雪如沒有生氣,眉宇中反而蹙起一抹淡淡的失落,停在半空中的手,似乎猶疑,卻更像是陷入回憶的呆滯。“帝王心術?有什麼用?我猜得到所有人,cao控得了整個天下,卻還是沒辦法讓他正看一眼嗎?作爲一個女人而不是……”“咳咳,陛下,您這是……”“哦!該……該你羅子了。”“陛下,您還沒有羅子。”“啊?哦,是嗎?呵呵。”就在兩人棋興正濃的時候,忽然,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書房的寧靜。
“人皇至聖!”賽文匆匆而入,作了一個揖,便慌忙跪倒道,“啓稟陛下,有緊急情報剛剛送到我的手上。”“賽文伯父說吧。這裡只有三個人。我放心你們,就像放心我自己。”雪如慢悠悠的開口,可是一雙眼似乎根本沒有離開棋盤,讓人看不出一絲深淺。“是!”賽文也捧出一本薄薄的奏章,沉聲道:“三件事。第一,上一次天官賜福之後,我王下令大赦天下,總共有是一座城池,分屬於其它公國或者大興城邦,居然陽奉陰違,不肯奉詔。藍月帝國的大軍已經逐一對他們進行了警告。”雪如頭也沒擡,悠然說道:“知道了,繼續。”“是!”賽文翻了一頁,沉聲道,“這是一個好消息。狂戰士一族已經履行了諾言,開始在紫金帝國國內進攻那些敢抗拒我們藍月新政的勢力,效果很明顯。用不了多久,紫金帝國的人民就會享受到人皇的恩澤,擺脫貧困與戰亂的痛苦了。而且民心歸附人皇陛下,五年後,我們可以兵不血刃的接收這龐大富饒的國土。奈克瑟斯也派來了使者,開始與我們商議合併領土的事宜。但是,陛下,我們真的要把天穹帝國的首都送給狂戰士嗎?我擔心他們藉機擴張,造成不必要的兵災啊!”“我知道了。”雪如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一雙美目依舊盯着棋局,時而微微蹙眉,時而輕挑嘴角,只是口中念道,“繼續吧。還有什麼消息?”“這是一個壞消息。”賽文深吸了一口氣,將奏摺舉過頭頂,“藍月帝國之中,存在厲鮫族族人,居心叵測,甚至……甚至官居高位,控制了……控制了……”“嗯?但說無妨。”“控制了王都的治安和防禦!”雪如拈起一子,正要落下,卻在聽到賽文的話語同時,指尖猛然一顫,棋子滾落到了地上。龍啓爾也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驚愕,一雙虎目彷彿要如同燈塔一樣照着賽文,滿是不可置信。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了內心的震驚與痛苦,雪如寬大的皇袍之下戰慄的嬌軀終於止住了顫抖,只是聲音嘶啞地迴應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什麼?”賽文猛然擡頭,直言力諫道,“人皇陛下,這件事非同小可呀!米菲拉斯手中有着帝國最精銳的部隊之一——王城城衛軍,拿捏着整個帝國最核心的官員的生命,一旦他發難起來,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陛下,您必須早作準備。依我之見,您可以……”“夠了。退下吧。”雪如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涌到眼角邊的酸澀感壓了回去。“陛下!您……”“夠了!退下!”猛然提高的嬌叱,隨着棋盤落地,妻子紛飛,將整個書房推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賽文你敢污衊!”龍啓爾咆哮一聲,向着賽文便是一拳。雪如身形一閃,擋在了他的跟前,一掌將他打翻在了地上。“你想幹什麼?”人皇冷聲問道,“這裡,是你放肆的地方嗎?”“人皇恕罪!”龍啓爾重重磕了一個響頭,依舊倔強道,“但是,米菲拉斯是您登上王位的功臣,更是一路爲您,爲帝國保駕護航的英雄,我一直將他視爲生死之交。所以,我更加不容許他被人污衊!”“真相如何早已經註定,但是這並不重要。”雪如緩緩轉身,將頭頂的皇冠取下,一點點撫摸上,面的寶石,“他是厲鮫族又如何?他是不是人又如何?這頂王冠上的寶石,象徵着爲帝國立下蓋世奇功的英雄。我只知道,當初在魔猿的手中,他拋棄了滾燙的心臟將我推過懸崖,我只知道他執我墨劍爲我掃蕩奸邪換來朗朗乾坤。他是我的愛將,更是人族的驕傲。他的血統他的來歷,我毫不在乎!”賽文沉聲道:“我知道人皇陛下仁慈英明,可是米菲拉斯在輪迴道尊施法之後,頭頂黑雲竄起,明顯是罪孽深重,難道……”“夠了!”雪如冷笑道,“難道你不是罪孽深重嗎?我不是滿手血腥嗎?龍啓爾不是揹負着無數血債嗎?他的罪孽是爲我而造,爲帝國,爲人族而造,不是爲了厲鮫族!這一點我絕對相信,也要求你們給我牢牢記住!”龍啓爾七尺之軀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雪如面前,強忍熱淚道:“我代替我的兄弟,感謝人皇厚愛與信任!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和人皇所賜予的一切擔保米菲拉斯的忠誠!”“起來吧。”雪如扶起賽文,沉聲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只有我們三個知道。將軍頭頂黑光衝起的時候,他正好獨自在野外,只有我看到。我當時立刻用魔法屏蔽了周圍人的探查,才密報給陛下。”“很好!”雪如點頭道,“這件事我要你們攔在肚子裡!他沒有背叛我,我絕不容許我的愛將被帝國背叛!”“是!”“是!”
當天夜裡,米菲拉斯的密室之中,看着手中龍啓爾的密信,他仰天長嘆一聲,鐵血男兒,忍不住淚溼衣襟,對着王都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纔將密信團成團整個吞了下去。就在他準備進宮向雪如坦誠一切的時候,忽然,周圍陰風四起,殺意騰騰,隨着沉重陰冷的一股熟悉而恐怖的力量猛然bi近。“米菲拉斯,或者我該叫你瓦若,屬於厲鮫族的第一戰將,不該是這樣脆弱!”從黑暗中現身的身影,藍色的皮膚,魚龍的雙眼,透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還是說,愚昧的人間,居然污染了你的信念了嗎?”“王……王厲!”屬於血脈的等級威壓,讓米菲拉斯再難反抗,雙膝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厲鮫族王者現身藍月帝國,又將帶來什麼陰謀?水少遭受極刑,隱藏在身上的暗傷又會帶來什麼變故?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