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斯殿下。”
範克里夫立刻低下頭,向阿爾薩斯表示自己的尊敬,隨後側身讓過一條路,示意他過去。
阿爾薩斯走進去,這裡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民居,客廳裡有一張桌子和幾個板凳,桌子上還放着一個茶壺和幾個茶杯。阿爾薩斯很小心地繞過幾個陷阱,接着在桌子旁邊坐下。
瓦里安和阿爾薩斯之間的信任是很奇特的,就如同阿爾薩斯不會再暴風王國留下任何一個他知道密碼的傳送門一樣,瓦里安也對於埃德溫和阿爾薩斯的私交毫無芥蒂,甚至當年還是他主動提出,讓阿爾薩斯幫忙撫養年幼的凡妮莎。和埃德溫的秘密聯絡方式瓦里安也毫不藏私,如果阿爾薩斯想要的話,他完全可以知道軍情七處所有的秘密據點。
只是如同瓦里安所信任的那樣,阿爾薩斯也不會那樣做。
“我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來的,沒想到真的能找到你。”坐定之後,阿爾薩斯如同這裡的常客一樣,隨手拿起一壺茶給自己倒上。範克里夫知道,那一壺水本來是涼的,但阿爾薩斯倒出來的,卻是冒着熱氣的熱水。
他知道這是阿爾薩斯魔法的力量,也沒有避諱,坐在之後拿起一杯茶水,仰頭灌了下去。
溫度剛好,香氣撲鼻。
“殿下深夜到訪,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嗎?”範克里夫問道。
“是有一些事情。”阿爾薩斯看他喝下去,點了點頭,道,“瓦里安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範克里夫一怔,接着昂起頭,仔細回憶了一下,道:“好像……並沒有什麼太異常的舉動。如果非要說有的話,好像陛下最近辦公太過勤勉了?似乎有王宮裡的僕人反映,除了上朝,陛下每天都在自己的書房裡辦公到幾近凌晨,幾乎都沒有回房睡過。”
說到這裡,他自己都笑了起來:“不過我覺得,這應該是好事吧?看現在暴風城裡井井有條的樣子,這都是陛下勤政的功勞啊。”
“看上去是好事,但……”說到這裡,阿爾薩斯話音一頓,“聯盟發給他的信息,他到現在都沒有回覆,彷彿就和我們斷了聯繫一樣。”
“這……”聞言,埃德溫一怔,“可陛下確實每天都在辦公啊,情報不可能傳不到他的耳朵裡……”
“幫我避開暴風城的暗哨。”阿爾薩斯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一向是一個務實的行動派,“我懷疑他遇到了什麼麻煩,我今天晚上就去王宮裡一趟,看看他究竟在忙什麼。”
“好。”埃德溫猶豫了不超過一秒鐘,就點頭答應了下來。他知道,阿爾薩斯如果真的想要對瓦里安不利的話,不可能這樣孤身一人前來,並且採用這種幼稚的陷害辦法。給瓦里安打工這麼長時間了,他自然也知道了一些關於聯盟內部政治的事情。畢竟是當年能夠拉起一支造反隊伍的傢伙,他對於這些事情並不是那麼無知。
所以沒有耽擱太多時間,埃德溫立刻帶着阿爾薩斯向王宮趕去。
暴風城的暗哨還是挺多的,起碼這一路上,埃德溫帶着阿爾薩斯過了不下十個暗中監察的口,甚至還有幾個僞裝得很好的魔法塔。阿爾薩斯並沒有用自己的隱匿法術直接越過這些崗哨去找瓦里安,而是用這種看似鬼鬼祟祟,實則光明正大的方式,就是不想破壞了這份信任和友誼。
不過在埃德溫的帶領下,他也是很快地就來到了王宮。軍情七處自有他們的秘密通道,阿爾薩斯很容易地就來到了王宮內部。
在這裡,即便是埃德溫給他作擔保也不好使了。不過這也足夠了,阿爾薩斯使用法術匿去身形,接着悄悄地向着瓦里安的書房前進。如果他想的話,這裡的魔法崗哨根本就是擺設,根本看不出他的蹤跡,也不會觸發預警。
瓦里安書房的位置阿爾薩斯自然清楚,他不止一次地來過這裡。根據埃德溫所說,他現在應該在書房辦公。
他過去看了之後,書房的燈亮着,照應着書桌前的一個人影。那毫無疑問就是瓦里安了,甚至他手上還有一支筆,在不斷地寫寫畫畫。很明顯,他確實在辦公。
阿爾薩斯感應了一下週圍的崗哨,接着旁若無人地走了進去。瓦里安還在不斷地寫劃,很明顯,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阿爾薩斯的到來。
阿爾薩斯放開了自己的氣息,果然,瓦里安被驚動了。
他一臉茫然地轉過頭來,接着就看到了阿爾薩斯。
“啊,阿爾薩斯,你來啦。”他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看上去甚至有點呆傻,“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聽見開門的聲音啊?”
“我之前就在這裡了,你一直沒有注意到而已。”阿爾薩斯笑道,“在幹嘛呢?”
“在看書。”瓦里安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還在很多地方有不足,我要學習。”
阿爾薩斯看過去,果然,他在捧着一本書看在。那寫寫畫畫的也不是在辦公,而是在做筆記和批註。
看着他這副模樣,阿爾薩斯皺起了眉頭。
“你在學習,不是在辦公?”他問道。而面對他的問題,瓦里安點了點頭:“對啊,在學習啊。”
“那你的公務呢?什麼時候辦的?”阿爾薩斯繼續問,瓦里安卻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然是白天啊,我都辦好了,不信你看。”
他隨後拿出了一摞厚厚的公文,上面確實已經寫好了批覆:“我白天都做好了,晚上就讀書學習嘍。”
阿爾薩斯接過來,一張一張地看下去。他看這東西的速度很快,全部看完也沒用了多長時間。
不得不承認,瓦里安確實處理得很不錯,不過……
“既然你有這個精力,聯盟給你發的消息你怎麼不回覆?”他把那一摞紙扔回去,接着臉色有點不善地問道,“圖拉楊將軍都等了你將近一個月了,爲什麼不給他一個回覆?”
“啊?”他愣了一下,接着神色有些慌張,“啊……這個……應該是忘了……”
“連續好幾次了。”阿爾薩斯直視着他的眼睛,“你不可能每次都忘記吧?”
瓦里安顯得更加手足無措,見狀,阿爾薩斯直接向前一步,以更龐大的威懾看着瓦里安:“你到底是誰?”
“我……我就是瓦里安啊。”他喃喃道,“阿爾薩斯你不認識我了嗎?”
阿爾薩斯不說話,一雙眼睛變成了金色,口中低吼道:“和我對視!”
瓦里安下意識地照做了,下一刻,他的眼睛也變成了金色的。同時阿爾薩斯的眼睛變成了瓦里安眼睛的棕色,很明顯,他在施展和當年對付耐薩里奧一樣的法術,在窺探瓦里安的靈魂。
在鏈接過去的那一刻,阿爾薩斯身軀猛然一震。
“這……”他喃喃自語,“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真是高明的手段,實現了幾近天衣無縫的靈魂切割……”
他發現了,瓦里安的靈魂被徹底地一分爲二,甚至他的記憶也被分割開來了。那些不好的,噩夢般的記憶都被剔走了,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憶,因而留下的,是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瓦里安。
甚至他現在的這具身體,也只有原來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是由魔法維持着的。
這種思路真的罕見,起碼阿爾薩斯沒有見過。他嘖嘖稱奇,同時仔細觀察着這魔法的性質。
然而沒過三分鐘他就煩了,伸手默唸一聲“解析”,接着,他手刀一切,頓時瓦里安昏了過去。
他給他擺好一個姿勢,就是那種勞累過度,不小心在書桌上睡着了的姿勢,隨後悄悄離去。
看手法他並不能看出是誰在搞鬼,而回憶前世的話,似乎又找不出對應的事件來。他並沒有聽說過什麼瓦里安被一分爲二的傳聞,所以他現在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過,有一點,阿爾薩斯是確定的。靈魂被分割之後的瓦里安只會精力比之前更差,更容易疲憊,不可能那麼順利地處理龐大的公務,肯定有個人在暗中幫他。這個人不可能是伯瓦爾,因爲在這前伯瓦爾也一直在輔佐瓦里安,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將整個王國料理得井井有條。那麼,在暗處,肯定還有另一個人……
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這件事情的主謀!
這樣想着,阿爾薩斯在瓦里安身上留下了一個印記,接着離開了。
第二天早晨,瓦里安悠悠醒來。他大概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接着飛快地走到一旁,啓動了一個魔法陣。
而這一切,都被阿爾薩斯看在眼裡……
厄運之槌。
“很好,拉格什,你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在再一次斬獲勝利之後,人類奴隸拉格什已經爲他的主人雷加贏得了將近一千枚金幣的巨大財富。他繼續當奴隸的時間不會再長了,再贏下三局,他就能成爲厄運之槌的霸主,然後坐在王座上,以冠軍的身份等待着其他人的挑戰。
這無疑是一個很艱難的事情,不過雷加相信,他的奴隸肯定能給他帶來一個驚喜。
無他,每次拉格什出現,他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恐怖了。若非知道他每天喝下的都是普通的厄運之槌的井水,雷加還以爲他每天喝的都是和他一樣的“寶水”呢。
不過,他的對手確實有一些強了。雷加知道,現在厄運之槌的全勝王,坐在寶座上等着被挑戰的那支隊伍,戰鬥力強大得簡直離譜。如果不給他的奴隸們一點增強,到時候說不準會損兵折將。
這麼想着,他給下面的人安排好了,從今天起,將他們的飲用水全部換成他平日裡喝的那種“寶水”,讓他們也能夠得到身體上的強化。
於是,這一天晚上,拉格什他們的房間送來的,就是混雜了惡魔之血的水。
起初,他們並沒有發覺這一切,布羅爾還在爲拉格什做着靈魂喚醒。但在這一切結束後,口乾舌燥的布羅爾正準備喝一口,他忽然愣住了。
旁邊的拉格什沒有意識到異常,正準備抱起水桶來喝,布羅爾猛然一巴掌拍過去,把他的水桶打了下來。
“別喝!”他低吼道,“水裡有異常!”
拉格什愣了愣,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激動。
接着,精靈德魯伊布羅爾·熊皮陰着一張臉,將手指深入水桶當中。他閉上眼睛,不一會兒,水桶裡泛起了幽綠色的光。
布羅爾沉着臉,將手指從水桶中抽出來,厭惡地甩了甩手指,道:“是摻雜了惡魔之血的井水,這些獸人,他們還沒有放棄這種墮落邪惡的力量!”
“惡魔之血……”拉格什喃喃自語了一句,接着忽然抱起了自己的腦袋,痛苦地蜷縮了下去。
“怎麼了?拉格什?”
見到他痛苦的模樣,布羅爾不由得關切地問道,甚至旁邊的瓦莉拉也湊了上來。但拉格什只是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好像忽然想起來了什麼東西。”
“想起來了什麼嗎?”布羅爾關切地問道,而拉格什的眼睛裡只是透露着迷茫:“沒有……只是感覺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奧格瑞瑪。
“就這樣,大酋長。”
站在地面上,加里維克斯抽了一口雪茄,得意地說道:“將投彈手和飛艇結合起來,就能實現空中火力的交鋒。雖然可能笨重了一些,也不那麼容易操作,但勝在……嗯,勝在火力足夠!”
薩爾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
加里維克斯天才的想法就是把投石機搬到了地精飛艇上,其實根本沒做出什麼大的改變,並且看那拋出炸藥的準頭,那命中率也低得可憐。薩爾可以想象,這些看上去華麗的飛行器如果投入實戰的話,能夠打出來的效果根本不堪入目。
想着這裡,他瞪了加里維克斯一眼。被薩爾這麼一瞪,加里維克斯居然有一些心驚膽戰的感覺。
莫非,剛剛他真的想要殺我?
然而那種感覺離開得太快了,加里維克斯甚至都感覺,那是不是一種錯覺。
“這種飛行器威力太低了。”薩爾接着撇過頭,繼續看向空中,“這種簡略的結合根本無法對空中的目標造成什麼可怕的傷害,我很不滿意。加里維克斯,我需要更好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