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格瑞瑪,深夜。在大酋長的辦公室裡,薩爾依舊在辦公。只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完全不在狀態。可以看出,他現在十分焦慮,根本一個字都寫不下去,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終於,一個白頭髮的獸人走進了他的房間。一看到他進來,薩爾馬上迎上去,急切的問道:“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幸不辱命,大酋長。”那個進來的獸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他說道,“計劃裡的第一批,總共1700戶已經全部完成了轉移,我們的朋友給我們提供的逃生路線非常可靠,如果可以的話,下個月我們就可以計劃進行轉移第二批了。”
“你做的很好,薩魯法爾大王。”薩爾點頭,“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儘快安排第二批吧。”
聽到薩爾的話,薩魯法爾的臉色顯得有點不忿:“大酋長,難道我們真的連試一試都不試就這麼當了逃兵嗎?”
“不,薩魯法爾。”薩爾搖頭,否定了他的想法,“你,我,作爲部落的戰士,都將光榮的戰死。而他們,不應該死在這裡。”
“我們必須留下生命的火種,作爲未來東山再起的希望。”
是的,在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薩爾最終憑藉自己冷靜的智慧戰勝了仇恨的怒火,他決定避開人類的封鎖線,憑藉人類中的盟友提供的逃生路線,將部落中的婦孺全部轉移出去,爲部落的未來留下火種。他知道人類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如果依舊據守奧格瑞瑪這座城市的話,那麼等待他們的結果就只有滅亡。
並且還是幾乎一個不剩的滅亡,因爲幾乎所有的獸人都已經在這裡了,如果他們都戰死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就真的一個獸人都不剩下了。
所以,薩爾選擇了這樣一種看上去恥辱,但確實能夠最大程度上延續獸人部落的方法。他可不認爲,阿爾薩斯領導的聯盟還會繼續修建獸人收容所,給他們一條生路。他也不想將自己族羣延續的希望寄託在一個人類的憐憫之情上,所以他選擇了當年格洛姆帶領獸人繼續延續下去的方法,那就是放棄城市,躲到深山老林裡,期待着某一天的迴歸。
薩爾並不認爲,這樣做會讓獸人失去文明的種子。他已經從人類的社會當中學會了足夠多的知識,並且已經把這些知識記錄了下來,無償地貢獻給了部落,讓部落裡的小孩兒還有年輕人進行學習。
他不相信什麼救世主,他只相信知識能夠改變一個社會的命運。而有了這些知識,部落就會擁有更多富有智慧的領袖,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裡,擊敗人類,重新成爲世界的主宰。。
所以他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
看着眼前的薩魯法爾,薩爾微微的嘆了口氣:“我知道。這樣的計劃很有可能會招致很多族人的不滿,但我們別無選擇。爲了種族的延續,我們必須要有這些犧牲。”
薩魯法爾低下了頭:“我知道了,大酋長。”
“第二批的名單我已經擬好了,撤離方法和第一批的一樣。如果可以的話,明晚就開始組織他們撤離吧。”薩爾如是說道,同時將一個羊皮卷軸遞給薩魯法爾。薩魯法爾接了過去,但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我們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嗎?”
“或許還有呢。”聽了這個問題,薩爾微微一笑,“所以我並沒有完全選擇放棄,而是讓你我這些老人在這裡做最後的抵抗啊。或許在我們的朋友的幫助下,我們真的還可以創造奇蹟呢。”
聽了這話,薩魯法爾也露出了一個微笑。兩位獸人的領袖相視而笑,只不過在這時,這笑容裡隱藏的,更多還是苦澀。
德拉諾。
黑色的巨龍展翅高飛,掠過乾涸荒蕪的大地,阿爾薩斯坐在耐薩里奧的後背上覆習着從系統裡花血本買來的,調動星球能量的咒術。
他們剛從卡拉波神殿裡出來沒多久,耐薩里奧飛行的速度很快,根據他所說的地點,他們大概花費一天的時間,就可以趕到了。
一路上,他們也沒有再遇到什麼障礙,阿爾薩斯也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了。兩個人也不是那種體力比較差的,因此經過了一天的飛行之後,他們找到了目標的地點。
落下之後,耐薩里奧拿出了一個卷軸,閉上眼睛,念動咒語。卷軸飛到半空中,燃起了藍色的火焰,不多時就燒成了灰燼。而他也猛地睜開雙眼,道:“在那裡!”
阿爾薩斯跟着他走上山頭,繞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準確的地點。耐薩里奧於是又拿出了一個卷軸,故技重施,然後在這個區域又找了一遍,
阿爾薩斯不耐煩了,將兩個眼睛瞪成金色。他環視一圈,接着唸了一段咒語,周圍的幻象就如同被打碎的鏡子一般寸寸碎裂。
他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耐薩里奧,後者波瀾不驚,顯然黑龍的臉皮足以讓他無視眼下的情況。
阿爾薩斯也沒有繼續刁難,他率先向着那個山洞走了過去。耐薩里奧在後面快步跟上,顯然,對於這批龍蛋他還是很關心的。
山洞裡面很黑,德拉諾星球的大環境讓這個山洞裡即便陰涼,但還是十分乾燥。一股難言的惡臭刺激着二人的嗅覺,不過阿爾薩斯和耐薩里奧沒有心情去管這糟糕的環境了。他們兩個快步向裡面走,沒有再過多久,就看到了保護着那些龍蛋的磨法陣。
龍蛋存放的地方並不是山洞裡的某擱個犄角旮旯的角落,而是從山洞往上走,在山頂最頂端的某處。除了用來隱匿,不被人發現的魔法陣之外,這裡的更多法陣是用來吸收遊離於空間中的宇宙射線以及各種有害物質。耐薩里奧的計劃就是利用這些東西誘導龍蛋的變異,從而獲得能夠在虛空中生存、戰鬥的變異巨龍。
他爲此準備了十多年,而現在就是驗證成果的時候了。
耐薩里奧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雙手伸出,捧起一顆龍蛋。他開始念動咒語,催生龍蛋的孵化。在魔法的作用下,耐薩里奧手中的龍蛋開始劇烈的搖晃,隨後,破殼的聲音響起,一個小小的腦袋探了出來。
那是怎樣的一顆腦袋啊,這明明是紅龍的龍蛋,卻長着一顆黑色的腦袋,彷彿是黑龍王的種一樣……咳咳,其實和黑龍王也不是那麼像,這種龍的腦袋顯得更加間尖細,顏色也不是黑龍王那種高貴的黑色,而是某種介乎於紫色與黑色的顏色之間,甚至還有星星點點的光芒,讓它看上去彷彿是從宇宙中來的一樣。
在看到它的那一刻,耐薩里奧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抱住破殼而出的幼龍,用激動的聲音說:“這就是我想要的……”
阿爾薩斯走到他的旁邊,擡起頭,皺着眉頭,看着他手中的幼龍,出聲問道:“你確定它的力量符合你的要求嗎?”
“我確定。”耐薩里奧點了點頭,“我常年與虛空戰鬥,這股力量我不會認錯的。它一定能適應虛空戰場的戰場要求,成爲我們的強大戰鬥力!”
“你看一下,這股力量……”
耐薩里奧向阿爾薩斯演示着,試圖刺激着這剛出生幼龍,讓它展現出自己的力量:“你看這皮膚,這力量……”
這個時候,幼龍的眼皮晃了晃,似乎要睜開眼睛了。耐薩里奧雙眼一亮,道:“阿爾薩斯,你快閃開。幼龍會把它第一眼看到的人認作它的生父或生母……”
阿爾薩斯聞言後退了一步,他現在已經有兩個女兒(艾澤拉斯和霜之哀傷)和一個兒子(安茲烏爾)了,他可不想再多一個龍兒子……
幼龍睜開了眼睛,耐薩里奧直接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擋住了它所有的視線,它因此被迫看到了耐薩里奧的臉。
它發出了一聲輕鳴,接着撲到了耐薩里奧的臉上。耐薩里奧抱着這頭幼龍,露出了滿足的微笑:“你看,它多有活力……”
阿爾薩斯一臉無語地看着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的耐薩里奧,接着走過去,拍了他一下:“別陶醉了,趕緊幹正事兒。”
“我們需要一些實驗,來驗證一下這些龍的能力……”
“我知道。”聽到阿爾薩斯的提醒,耐薩里奧才終於從無盡的陶醉中回過神來,對着他點了點頭,“我先帶回去一批,帶到扭曲虛空中試驗一下……”
“不用那麼麻煩。”阿爾薩斯道,“我大概知道一些虛空的特性,我可以模擬出……”
說話間,他右手一揮,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化。在耐薩里奧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這個山洞直接變成了一片宇宙空間的環境。甚至耐薩里奧都能感覺到,自己已經處於失重狀態了。
“就這樣實驗吧。”阿爾薩斯道,“不過我覺得,一頭幼龍,可能也實驗不出多少東西來……”
話音剛落,耐薩里奧就把手中的小龍丟了出去:“去飛吧!”
阿爾薩斯:“???”
“你也不怕摔……”“摔死它”這個詞還沒說出口,阿爾薩斯就看見,那頭小龍已經開始開心地在這片被擬造出來的空間裡飛來飛去了。
他把後半段嚥了回去,想起來現在沒有重力,它不可能摔到地上的。
“看,即便沒有空氣,它依舊可以活得很好……”耐薩里奧話還沒說完,阿爾薩斯一拍腦袋:“啊,我忘了把空氣抽走了。”
他說着,打了個響指,一層淡金色的薄膜就將他的身體包裹了起來。耐薩里奧接着感到了一股窒息感,然而他剛剛展開魔法保護自己,就看見剛纔的幼龍已經開始了痛苦的掙扎。
顯然,它並不能適應真空的環境。
耐薩里奧一顆心提了起來,他開始不住地喃喃自語:“一定要堅持住啊……一定要堅持住啊……”
彷彿是聽見了他的呼喚,幼龍的掙扎開始變弱,同時翅膀的拍擊再次變得有規律起來。耐薩里奧並沒有因此鬆了一口氣,他的一雙眼睛依舊凝望着幼龍。顯然,對於它,他還有更高的要求。
阿爾薩斯站在一旁,看着,不說話。他對於這場實驗其實沒有太高的預期,畢竟龍族之前也只是艾澤拉斯的土著生物,縱然獲得過泰坦的祝福,但若要一步變異成能夠邁向宇宙的超級生物,那跨度着實有點大了。
不過,世界畢竟充滿了奇蹟。究竟能不能做到,還得看實驗效果如何了。
在阿爾薩斯的注視下,那頭小龍緩緩升高。它的身上開始散發出奇特的,深紫偏黑的光線。接着,在二人震驚的目光中,它開始飛速地變大,不出十秒鐘,就已經變成了一頭體積不下於正常黑龍的巨大龍類!
“這……”阿爾薩斯有點說不出話來,而此刻,耐薩里奧卻發出了一陣震天的笑:“我成功了!我即將扭轉這世界的戰局!”
因爲真空的原因,阿爾薩斯並不能聽到耐薩里奧的笑聲。不過光可不是通過空氣傳播的,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耐薩里奧臉上的狂喜之色。
他微微一笑,接着走過去,單手抓住了那頭龍的尾巴,接着一甩。
“嗷——!”
那條龍發出了一聲無法聽到的慘叫,接着整個身體都被阿爾薩斯拽了過去。他右手抓着龍尾,左手打了個響指。接着這片臨時創造出來的太空環境就破碎了,阿爾薩斯單手抓着一頭試圖向上飛的龍。
砰——!
在重力恢復的那一剎那,變異巨龍巨大的身體摔倒在了地上。阿爾薩斯眯起眼睛,默唸了一聲:“解析。”
接着他鬆開龍尾,後退兩步,轉頭道:“陛下,這些傢伙看上去確實有些用。你慢慢調教,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先離開了。”
“不,阿爾薩斯,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商量。”耐薩里奧搖了搖頭,接着眼神狂熱地看向了剩下的龍蛋,“關於這些巨龍的……”
“嗯?”阿爾薩斯皺起眉頭,他感覺到耐薩里奧心中有一種難言的野心,“什麼事?”
“來,我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