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格斯·法斯特漢如今已經是一位值得信任的獸人領袖了。他一開始只是龍喉氏族的一個普通的龍騎兵,後來因爲機靈,及時傳達了古爾丹背叛的消息而被奧格瑞姆提拔爲自己的副手。黑石山戰役他根據命令趁機逃了出來,並且和泰隆·血魔一起回到了德拉諾,重新集結了獸人,殺回了艾澤拉斯。
這次他被指派來執行看守黑暗之門的重任。
儘管本身的實力並不強,但資歷擺在那裡,所以剩餘的幾個獸人氏族的酋長都對他畢恭畢敬。
除了一個人。
格羅姆·地獄咆哮。
這位帶頭喝下惡魔之血的獸人一向堅信實力纔是獲得尊重的第一位,在這一點上他比其他獸人更加堅持。他尊敬古爾丹以及耐奧祖都是因爲他們自己擁有或者能夠爲部落帶來強大的力量,而託格斯,很明顯沒有做到這一點。
聽說託格斯還當過兩次逃兵,這讓他更加瞧不起他。
“託格斯。”抽了個空當兒,這位勇猛善戰的獸人第一勇士提着血吼,找到了他,“我們還需要在這裡等多久?”
“不清楚。”託格斯說着,瞥了他一眼,“另外我勸你最好耐心一些,這次的任務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格羅姆的聲音高了起來,“其他氏族的酋長們都在浴血拼殺,我們卻躲在這裡像條看門狗一樣守着這個勞什子黑暗之門?你這是對戰歌部落戰士的侮辱!”
因爲需要他和他的氏族的強大戰力,託格斯不得不耐下心來,向他解釋道:“正是因爲戰歌部落勇士的勇猛,所以才把留守黑暗之門這個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了你們,要知道……”
“古爾丹曾經用同樣的理由讓我留守我們的世界,而現在看來那毫無疑問是錯誤的。”格羅姆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因爲這個決定,杜隆坦死了,布萊克漢死了,就連他自己也死了。奧格瑞姆被抓了,至今生死不知,而我卻在這裡天天無所事事!”
“我his mother比你更急!”聽到奧格瑞姆的名字,託格斯忽然爆發了,“我親眼看着毀滅之錘大酋長被那個人類的長劍通了個對穿!而我卻不能和他死在一起!”
“那是因爲你是個懦夫。”格羅姆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託格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格羅姆面帶鄙夷與不屑之色地和他對視着。
“格羅姆,這不是懦弱,這是戰略與智慧。”託格斯一字一句地對他說,“必須有人忍受這份屈辱活下來,把希望帶給剩下的獸人。若是毀滅之錘大酋長親自來做這件事,他會做得更好。可他是大酋長,因此活下來這件事,只能我來做。”
“我不是懦夫,我是承載了希望的人。”
雖然他話止於此,但透過他的眼睛,格羅姆彷彿看見了奧格瑞姆提着他的錘子,對着眼前的獸人下達“活下去”的命令。
這個時候,幾個黑髮黑瞳,穿着黑色長袍的人類,駕着一輛車來到了這裡。這是一輛貨車,上面用布蒙上了,根本看不清這是什麼。
“你們是誰?”幾個獸人走上前去,攔住了他們。託格斯停止了和格羅姆無意義的對視,走過去推開那個獸人,站到馬車前面。
這時候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個黑髮黑眼的人類女子,她身材高挑豐滿,充滿誘惑力,但託格斯完全欣賞不到這些。他走過去,對那個女子說:“獸人統領託格斯·法斯特漢,在這裡與我的黑龍盟友接頭。敢問閣下如何稱呼?耐薩里奧陛下呢?”
“我是黑龍之王的王后希奈絲特拉,耐薩里奧因故無法親自前來,所以這次押韻由我來負責。”女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託格斯心裡一驚,反思了一下自己剛纔行爲,確認並沒有冒犯後,繼續說:“那麼很榮幸能見到您,希奈絲特拉王后。”
“不必多禮。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耐薩里奧之前和你們的談的一切條件照舊,只是以後的項目由我來負責。”希奈絲特拉說,“現在,把這些貨物運到那邊去吧。”
而就在此刻,天邊傳來了一聲龍吼。
希奈絲特拉和託格斯頓時臉色大變,但兩人都並未驚慌:“快去做!其他人,與我一起迎敵!”
希奈絲特拉與她帶來的十幾名隨從的身體同時開始變大,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經變成了十幾頭大小不一的黑色巨龍。希奈絲特拉變成的那頭龍要比其他的小一號,但她卻衝在最前頭,迎上了那頭最大的紅龍!
那頭最大的紅龍咆哮道:
“希奈絲特拉!你也還要執迷不悟嗎?!”
“對不起,大姐。”
她應了一聲,繼續衝向她。
地面上,沒有變身成黑龍的那部分黑衣人飛速地趕着車進入黑暗之門,獸人們則掩護他們。因爲阿爾薩斯提前解救了紅龍女王的緣故,耐薩里奧得到的紅龍蛋並不多,這次運往的德拉諾的就更少,因而運的並不慢。
天空中,一黑一紅兩頭巨龍正在互相扭打。然而阿萊克斯塔薩畢竟是守護巨龍,雖然對於希奈絲特拉並不忍心下狠手,但希奈絲特拉並不是她的對手。
可這個時候,一聲更加嘹亮的吼聲蓋過了一切。
“阿萊克斯塔薩!”
是死亡之翼。
黑龍之王從天而降,紅龍女王鬆開希奈絲特拉。扭頭迎上了渾身鑲着黑色板甲的黑龍。希奈絲特拉無力地掉了下去,在半空中強打精神撲閃了兩下翅膀,總算安全落地。
“耐薩里奧,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然後像你們一樣無所作爲嗎?”
“那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阿爾薩斯!”
“來了!”
一黑一紅兩條巨龍扭打在了一起,而這個時候,一個人舉着金色的圓盤自阿萊克斯塔薩的背上站了起來!
他一直在這裡潛伏着,就是擔心耐薩里奧會出現在這裡!
“囚!”
鋪天蓋地的金線編織成一個巨大的網,自上而下地將死亡之翼罩住。這次他們的接觸之處沒有冒出“滋滋”的青煙,但巨網束縛得更緊,也更強韌。
阿爾薩斯對巨龍之魂的控制,更強了。
“不!”
耐薩里奧瘋狂掙扎着,阿爾薩斯控制着巨龍之魂的輸出,努力不讓自己被他瘋狂的巨力扯過去。死亡之翼的翅膀已經被迫收攏,他的身體開始往下掉!
而紅龍女王也一個俯衝追了上去!
“耐薩里奧!你是大地守護者!”
“吼!”
回答她的是一聲怒吼,而這個時候,人類的騎士已經到了。圖拉楊帶領的聖騎士,達納斯帶領的重騎兵,庫德蘭·蠻錘帶領的獅鷲騎士一齊對着獸人們開火!
“殺光這羣綠皮崽子!”
庫德蘭·蠻錘唾沫星子橫飛,有紅龍來對付黑龍,他們只需要偶爾補一下攻擊,或者對着地上毫無防空力量的獸人來一下就可以了,別提有多愜意。獸人們只來得及防禦地上的騎兵,哪還有心思管天空啊!
戰場幾乎就是一面倒。
“格羅姆!”託格斯一個打滾了,躲開了一個騎士的衝擊,隨後不管頭上臉上的塵土,扯開嗓子大聲吼道。
“什麼事?!”格羅姆跳劈砍死了一個騎士,轉頭回道。即使在這種劣勢,強大的個人站立讓他們依舊有能力大肆殺戮。而格羅姆,毫無疑問就是擁有這種實力的獸人。
“帶着你的部落,撤離!”他大吼道,格羅姆卻以爲這是一種侮辱。他轉手砍斷一匹馬的馬腿,隨後兩下砍死那個騎士:“你是要讓我當逃兵?!我像你那麼懦弱嗎?!”
“這不是逃跑,這是戰略!是智慧!”託格斯一面跑着閃躲來自地面和天上的致命攻擊,一邊怒吼道,“我是統領,我必須留在這裡,而你!你要帶着人活下去!以後等待時機,帶着人民反攻回我們的世界!”
格羅姆罕見地沉默了。
轟!
死亡之翼巨大的身體砸在地上。有一瞬間,瘋狂掙扎的耐薩里奧轉頭看了一眼希奈絲特拉,他的龍嘴做成兩個奇怪的口型,隨後對天又發出一聲嘹亮的龍吼!
希奈絲特拉渾身一顫,接着扭頭飛向黑暗之門。在接近的過程中她的身體越來越小,最後以人類的姿態通過了黑暗之門。
這個時候,她,她的貨,都已經過去了。其他的黑龍們紛紛捨棄了自己的對手,硬扛着紅龍的爪擊和吐息,轉而開始圍攻阿爾薩斯!
準確來說,是他們灼熱的龍炎開始攻擊巨龍之魂!巨龍之魂裡並沒有黑龍之王的力量,所以他們可以打斷它的施法!
阿爾薩斯的施法受到干擾,而耐薩里奧又故技重施。它的身上冒出黑煙,又一次扯斷了束縛。巨網崩碎成漫天的碎片,它將紅龍女王扔到一邊,掙扎着飛向了遠方。
有幾個紅龍試圖追它,但沒有追上。
這時候黑龍們又一股腦兒地衝向黑暗之門。紅龍們開始追殺,但凡是被龍炎擊中的黑龍都栽倒在了地上,然後立刻投降,放棄抵抗。餘下沒被擊中的則陸陸續續通過了黑暗之門,前往了陌生的世界。
紅龍女王落在了地上,滿臉不爽道:“又被他逃掉了。”
阿爾薩斯嘆了口氣:“沒辦法,天知道黑龍們居然那麼團結,寧可自己受傷也要幫助他逃走。”
紅龍女王沉吟了一會兒,無奈地承認了一個事實:“說實話,耐薩里奧在本族中威望,確實是五色龍中最高的。”
看着地上已經投降,放棄反抗的黑龍們,阿爾薩斯問:“女王陛下準備怎麼處置它們。”
“怎麼處置?當然是帶回龍眠神殿關起來。”阿萊克斯塔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然還能怎麼處置它們?”
“你就不怕它們再度背叛麼?”他說,誰知紅龍女王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她拍了拍阿爾薩斯的肩膀,對他解釋道:“五大龍族之間的關係非常複雜,死亡之翼所謂背叛的原因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你放心,雖然我現在在追殺他,但我永遠不會真的殺死他。”
“事實上,雖然他會針對龍族,但他不會殺死任何一頭龍眠神殿的巨龍。”
阿爾薩斯默默給自己的肩膀復位,感覺這是別人家的家事,他還是少管爲好:“那多少問問吧,或許他們也知道些什麼。”
這個時候,幾個士兵捆着一個高大的獸人走了過來。
“長官,我們俘虜了一個獸人,看樣子是他們的指揮官。”
阿爾薩斯看着那個獸人,看着它倔強的眼神,忽然笑了。
“把他嘴上的布拿下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