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他給我藍色眼睛,我卻用它在夜中潛行……”
阿爾薩斯愜意地在林間遊蕩着,忽然旁邊操縱一陣騷動,他手指一擡,白光閃過,被電得焦糊的兔子就被一隻法師之手提了過來。另外幾個法師之手上去,熟練地剝皮抽筋,然後挖出最嫩的一部分肉給他送到嘴邊上來了。
“哎呀,又沒控制好力道。”他嚐了一口,有點惋惜地自言自語道,隨後看了一眼地上兔子的屍體,搖搖頭,“算了,讓它迴歸大自然吧。”
說罷那隻燒焦的兔子就被丟在了一遍。
阿爾薩斯喚出系統,路程還剩最後一點了。他左右瞅了瞅,爬上一棵樹,在樹的頂端瞭望。
那裡就是自己的目的地了,巨龍之魂就在那裡,被囚禁的紅龍女王也在那裡。
那麼,自己該怎麼進去呢?
正面強攻?
很符合阿爾薩斯風格的做法,尤其是巫妖王時期,他無論打誰都是F2A碾過去的,並且往往一仗打下來兵力還有增無減。可現在不行了,它是生者,生者應該有生者的打法。
再者等會兒要見紅龍女王,如果可能的話阿爾薩斯還想和她結成盟友。對於“生命縛誓者”而言,亡靈肯定是不受待見的,所以他不準備弄出一堆獸人骷髏戰士以及憎惡來。
即使是去救她,紅龍女王應該也不會待見。
強攻不行,那就只能潛入智取了。雖然在最後階段還是免不了被發現,不過等巨龍之魂落在自己手裡,紅龍女王脫困後,解決這裡的獸人不成問題。
深吸了一口氣,阿爾薩斯快步向那邊走去。他直到傍晚纔到山腳下,然而他並不着急上上。他在等待,等待夜色完全降臨,這樣他的潛行就不會發現。
果然多樣化的能力才能保證完成多樣化的任務,就像現在,聖光的力量幾乎毫無用處。
當然,在戰場上另當別論了。
阿爾薩斯想着,看着白女士和藍孩子出現在天空中,他便匆匆向山上趕去。此時的獸人剛剛攻下這座矮人的城市不久,並且還擁有着充足的兵力,加之這裡又是重要的基地,因此巡邏的崗哨十分密集。
萬幸略顯狂躁的獸人似乎不太能忍受這種需要耐心的工作,他們大多瀆職非常厲害,這就給了阿爾薩斯可乘之機。
眼見一隊巡邏兵走過去,阿爾薩斯從石頭後面冒出來正要往前走,忽然一陣警兆從內心響起,他急忙躲回原來的地方。
天空中有呼嘯的風聲刮過,他擡頭看看,是一頭巨龍剛剛從城中飛出來。藉着雙月的光芒,他隱隱能看出這是一頭紅龍,脖子上騎着個綠色的小點。
很明顯,那就是獸人的龍騎士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隊崗哨已經換了上來,他不得不再等一段時間。
萬幸有着夜色的保護,倦怠的獸人並沒有發現他。
下半夜,值班獸人已經閉上了他們那冒着紅光的眼睛,躺在地上鼾聲如雷。阿爾薩斯確認在三,才偷偷摸過來,兩手上去掐死了他,然後佝僂着腰慢慢走進去。
如此之近的距離下,系統上的地圖已經很明顯了,目標直指後方的一個山洞。阿爾薩斯觀察了一下,目的地不適合正面突擊,他便退了出去,繞到後面。等到他翻過山嶺來到入口處的時候,已經是黎明瞭。
而就在他即將踏入山洞的時候,一個小女孩擋在了他的面前。
準確來說,是一個侏儒。
“你不能進去。”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臉上帶着一萬分的嚴肅,“這段歷史是必須的,你不能更改它。”
阿爾薩斯笑了笑,蹲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乖,聽話,裡面的東西對我很重要,我必須把它拿回去。”
“但你這樣做會毀了整個世界的。”小女孩的聲音帶着急切,“只有這一條正確的時間線才能保證艾澤拉斯不會走向毀滅的結局。”
阿爾薩斯笑笑,道:“小姑娘,如果你想說服我的話,應該把這些原因解釋得通透一些,而不是總說這些你們直接從時光中看到的結論。”
“另外,如果你真的看到了未來,能否告訴我,提前解救紅龍女王的結果嗎?”
小蘿莉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阿爾薩斯詫異了一下,“你怎麼會不知道?青銅龍不是可以自由地在時光中旅行的嗎?”
“你果然知道我們的秘密。”小蘿莉擡起頭,看向阿爾薩斯的目光中帶着憤怒,“是不是你乾的?”
“什麼我乾的?”阿爾塞斯摸不着頭腦。
“肯定是你乾的!”小姑娘的拳頭攥了起來,接着他拉起阿爾薩斯的手就往外走,不過她沒拉動,“跟我走,不要再待這裡了!你不能篡改時間線!”
阿爾薩斯笑笑,拍開她的手,說:“抱歉,我必須進去。”
小蘿莉一個箭步竄過來,可這時,虛空一陣抖動,一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小姑娘衝進來把她按倒在了地上,一邊對阿爾薩斯叫到:“快去吧阿爾薩斯,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干涉你!”
兩個小姑娘抱着在地上滾來滾去。阿爾薩斯無奈地向前,把她倆分開,然後盯着她們兩個問道:“兩位青銅龍大人,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可不可以統一了意見再來啊?”
“她不是青銅龍!”其中一個大叫道,“她是永恆龍!是想破壞歷史的墮落的青銅龍!”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另一個對着她吵嚷道,“醒醒吧,你現在已經沒辦法窺探未來了。”
“等等!”阿爾薩斯制住了她倆,“青銅龍沒辦法窺探時間了?”
兩個人同時轉過身來,一人一句地答道。
“是的。”
“就從你出生的那天開始。”
“未來的時間流被人屏蔽了。”
“不知道是誰幹的。”
“就連諾茲多姆大王都查不出來。”
“諾茲多姆陛下被囚禁在一個時空夾縫中出不來。”
“他只能讓我們代替他去做一些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包括按照記憶中正確的時間線維護時間。”
“但後來我們想通了。”
“不!是你們墮落了!”
“閉嘴!”最開始的小女孩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就是我!遲早有一天你也會想通並且回到現在來阻止現在的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你的想法有多麼可笑!”
小女孩還想說什麼,阿爾薩斯制住了她,並且對另一個問道:“你想通了什麼?”
“想通了不去窺探未來的做法是正確的。”小女孩說,“時間線之所以會出現無限的可能,是因爲生靈的意志是自由的。如果我們固守某個‘正確的未來’,不就等於綁架了所有人的行爲,而與衆生自由的意志爲敵嗎?即使出發點是好的,這種行徑又與奴役整個世界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通了這一點後,我們纔會回來阻止曾經的自己。如今的我們依舊在守護這個世界,不過我們已經不再幹涉除時空穿越外的力量對時間線的影響了。”
阿爾薩斯明白她的意思,正如若是知道明日我會死去,那我就必須在明日的某個時間點上以某個既定的方式死去,而不能作出任何反抗嗎?
只是如此一來,守護時間線的任務似乎就成了一個笑話?
“如果有人去篡改歷史,你們會不會阻止?”阿爾薩斯笑問道。
“會。”小姑娘點頭,“青銅龍雖然認爲我們墮落了,可我們依舊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着這個世界。”
阿爾薩斯笑了笑,忽然玩心大起,召出系統搜了點東西,然後對她倆說:“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是相對而言的?”
“嗯?”小姑娘有點迷糊。
阿爾薩斯繼續說道:““現在”對於“過去”來說就是未來,而對於“未來”而言就是過去,比如黑暗之門五年對於黑暗之門四年的人來說就是未來,而對於黑暗之門六年的人來說就是過去。”
“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說“過去”必須是既定的不能更改的,可“現在”相對於“未來”也是“過去”,那麼這個“現在發生的人和事”是否也是不可更改的呢?如果說現在發生的事情是不可更改的,那麼生靈的自由意志以及物質運動的不確定性又是如何體現的呢?”
“對,就是這樣!”一個小蘿莉雖然聽不太懂,不過聽到了“生命自由的意志”這個詞,立刻開始贊同。
“呃……”小蘿莉有點迷糊,可身爲一頭青銅龍的尊嚴讓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沒聽懂。
阿爾薩斯見狀,心底得意萬分,於是繼續說:“如果我們假設未來是無限可能的,可“過去”相對於更加遙遠的過去也是“未來”,比如已經過去的黑暗之門四年對於黑暗之門元年來講也是未來,那麼,黑暗之門四年的歷史是否也是充滿無限可能的?”
“如此一來,你們守護的歷史唯一性和你們堅信的未來無限性是否相沖突?”
阿爾薩斯關掉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統裡的論文,面帶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兩個已經懵了的小蘿莉:“就如我現在說的這些,在你曾經所經歷的歷史中根本沒有吧?”
小蘿莉傻傻地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問題,關於改變歷史的,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阿爾薩斯點開了另一個頁面,對着裡面的文字唸到:“假設一個人回到了二十年前,殺死了還是嬰兒時的自己,那麼他會馬上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