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周毅,這次是我贏了吧?”
周毅睜開眼,看着麗莎那嫵媚誘人,哪兒有半點剛纔殺氣騰騰的樣子,不由得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次你贏了!”
麗莎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匕首緩緩向着周毅的胸膛滑下去,匕尖鋒銳的冰冷感覺讓周毅脖子上的雞皮疙瘩不自覺激起,輕聲說道:“既然我贏了,那你就願賭服輸,不管我接下來要做什麼,你都不準插嘴。”
說完這句話後,麗莎轉過頭來,將目光投向曹玲,沉聲說道:“小姑娘,今天我就讓你看看,究竟什麼是真相!”
當“真相”兩個字剛一說完,麗莎左手用力,那把抵在周毅胸口的匕首頓時擡頭向上一挑,周毅那件早已經被麗莎摧殘得破碎不堪的襯衫嘶啦一聲,立馬化爲片片碎布,散落在地上,露出了周毅呈小麥色,健壯寬闊的上半身。
只是當週毅赤果的上半身出現在東方夢雲和曹玲的眼前時,卻讓這兩個女人當場便忍不住驚呼一聲——
只見周毅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如蛛網一般密佈在身上,胸口、腹部,肩部,腰間,整個上半身,幾乎就看不到一個完整的地方——雖說傷疤是男人一生的勳章,可這勳章多到像周毅這樣的地步,就有些嚇人了。
所以當東方夢雲第一眼看到周毅身體的狀況時,便忍不住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兩眼霧水縈繞,眼見着就要落下淚來,然而就在這時,麗莎那不夾帶任何一絲個人感情的冰冷聲音從兩女的耳邊響起:
“小姑娘,你只知道周毅身爲隊長,在經過當年的那場戰鬥之後,以近乎全軍覆沒的代價活了下來,可是你卻不知道,周毅在那場戰鬥中到底經歷了多麼慘烈的戰鬥才勉強支撐過來。”
說完,麗莎指着周毅腹部一道長約七八釐米的深褐色傷疤說道:“這處,是當時周毅被敵人一顆高爆炸彈幾乎在腳邊爆炸後留下的傷疤,你能夠想象周毅當時肚子被劃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帶着鮮血的雪白腸子從其中流出,然後硬把它們塞進肚子裡的場面嗎?”
“這裡!”麗莎指着周毅的胸口出一個圓形傷疤說道,“這是周毅當時被敵人的一顆流彈擊中,只有兩毫米的偏差,就打中了周毅的心臟。”
“還有這裡!”麗莎將周毅的身子扳了過來,指着背上一道從肩膀處劃到腰間的長長傷疤說道,“這是當時兩方子彈全部用光,進行貼身肉搏的時候,周毅被敵人從背後偷襲一刀留下來的成果。”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隨着麗莎一個又一個地方地指着,並說出這些傷疤的來歷,東方夢雲已經是泣不成聲,而曹玲眼裡之前的恨意,也完全被震驚所代替。
“除了我指
給你看的地方,在周毅的體內,幾處連醫生都不敢輕易動手術的地方,至今都還留着好幾塊沒有取出來的彈片,你說周毅是那種只顧着自己的生命安全,而讓手下們奮鬥在前線的人,這話說出來,難道你也不怕你哥哥那些戰友們寒心麼?”
看着麗莎憤怒不已的樣子,幾乎可以說是麗莎每說一句,曹玲就會不由自主地向後到退一步,直到麗莎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曹玲退無可退,最終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滿臉難以置信地說道:“你騙人,你一個外國女人,怎麼可能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的?”麗莎不屑地冷哼一句後,直起自己的腰桿,無比驕傲的說道,“就憑我是世界第一傭兵組織——血狼傭兵團的副首領,而站在我身後的這個傢伙,就是我們血狼的首領,你說,我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在你們眼中極爲機密的往事的?更何況……”
說到這裡,想起當年的一些事情,饒是性感火辣的外國美女麗莎,也不禁有了幾分低落傷感的情緒:
“當年周毅所帶領的華夏天狼小隊在和倭國‘天照’,美利堅‘血鯊’,意國‘上帝之子’驚世一戰之後,就是我,從中東一個毫不起眼的廢舊工廠裡面,把當時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周毅給送到醫院去的。”
在短暫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之後,麗莎恢復過來,一臉平靜地看着曹玲說道:“如果這些你還覺得不夠的話,那麼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當年扣留華夏人質的始作俑者,地獄天使恐怖組織,已經在一年多以前被剿滅,而做這件事的人,就是我們血狼傭兵團,爲了給你哥哥這些死去的戰友報仇,周毅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被迫離開自己一直熱愛着的軍隊,一手創建了血狼傭兵團,整整歷時三年,最終將一個兇名響徹世界的龐大恐怖組織給一手摧毀,即便周毅當時的確是有什麼過錯,我認爲也足以彌補了吧?更何況,你哥哥他們的死,並不能責怪到周毅的頭上,所以,現在,小姑娘你還認爲是周毅害死了你哥哥這些隊員嗎?”
“我……”曹玲不敢直視麗莎看向自己的目光,張了張嘴,可仍舊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畢竟在見識過周毅身上密密麻麻的猙獰傷口之後,儘管曹玲並沒有親眼看到周毅究竟是怎樣受的傷,但也能夠體會到幾分周毅受傷時那種危險萬分的情況,但這一點,曹玲儘管心裡明白了,可自己的哥哥畢竟是已經身死,所以一時之間,還是沒有辦法轉過這個彎來。
看着曹玲啞口無言的樣子,麗莎不由得皺了皺眉,沉聲說道:“現在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覺得,當年的事情,全是這個男人的錯?”
“我……”曹玲仍舊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腦袋垂下,兩隻眼睛
裡面不住地往外淌着眼淚。
“告訴我,是,或者不是!”麗莎顯然是不打算就這樣輕易地把這一頁揭過去,畢竟這些年的出生入死,見慣了人性陰暗的一面,麗莎也深刻體會到了那種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後患無窮,只要確定了對方對自己仍舊懷着恨意,哪怕她現在還暫時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麗莎說不得也要狠下心來做一些以除後患的事情,畢竟對於麗莎來說,她所在乎的,只有周毅一個人——有些事情,我的男人有原則,他做不來,可我一個女人卻可以去做。
見麗莎表情嚴肅,熟知對方性格的周毅立馬心裡一驚,趕緊捉住了麗莎的手腕,急聲說道:“麗莎,你……”
“你閉嘴!好好看着就行了!別以爲我剛纔爲你說話就會放過你,我告訴你,咱們倆之間,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呢!”麗莎秀眉一蹙,瞪了周毅一眼說道。
看着麗莎生氣的樣子,周毅不由得心裡一虛,只得悻悻然縮回腦袋來,非是自己太無用,實在是敵人太兇殘,在麗莎下山母虎的威勢下,也怪不得周毅這次要當一回縮頭烏龜了,只是周毅此時卻是在心裡暗暗想着,待會兒說什麼也得把麗莎這個暴脾氣的女人給勸下來,千萬不要讓她幹一些衝動的事情纔好啊。
不過好在曹玲也沒有讓麗莎失望,儘管她現在腦子裡非常混亂,但有一點她卻是非常明白,那就是自己兄長的死,並不能怪到周毅的頭上,在家國大義面前,爲國捐軀,乃是自己哥哥曹大全身爲軍人的本分,盡職盡忠,也算是死得壯烈,死得有價值。
所以在想明白這一點以後,曹玲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外國美女麗莎,然後站起身來,直視着周毅的眼睛,重重地鞠了一個躬,表情雖有哀痛,卻並無恨意,無比誠懇地說道:“對不起,周大哥,之前是我的不對,請你原諒我。”
見曹玲如此鄭重其事地向自己道歉,周毅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雙手伸在胸前,向前攙扶也不是,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地發愣也不是,着實是有些爲難了周毅這個平時心比比干多一竅的聰明男人。
看着自家女兒和周毅之間尷尬的氣氛,在一旁觀看對事情真相大約也看明白了個七八分的羅秀梅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站到曹玲的身後,一邊強忍住心裡中年喪子的悲痛,一邊拍着自己女兒的後背安慰道:“小玲,媽知道,突然聽到你哥哥去了的消息,你心裡很不好受纔會說出剛纔那些話的,我心裡同樣也不好受,不過,你哥他……”
說到這裡,羅秀梅的聲音已經是顫抖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可即便如此,還是死咬着牙齒,堅強地說道:“可是你哥他,是個好樣的,我們應該爲他感到驕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