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安營紮寨完畢的時候,紹爾回來了,也帶回了一個讓馬林震驚無比的消息——明天上午10點,皇帝親臨南門的募兵點視察募兵情況。
馬林瞬間激動了,皇帝啊,雖然是個窮鬼皇帝,不能給你錢,但給你身份卻是一句話的事。而且,如果被皇帝招募了,其實也是能給你錢的,雖然只是低微的薪水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馬林就整隊出發,前往維也納南門外,蹲點守皇帝。不過,因爲皇帝要出巡。抵達南門外的時候,馬林即使出示了霍夫曼傭兵團的合法證明,他們的武器也被暫時收繳了。
因爲,和那些散兵不一樣,馬林這羣人可是上百號人。如果他們繼續持有武器,沒準能把皇帝給刺殺了。
不僅如此,維也納駐軍還調集了50名全副武裝的騎兵,監視霍夫曼傭兵團,防備他們對皇帝動手。
對此,馬林也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是真來刺殺皇帝的,而是來討好皇帝的。他讓霍夫曼傭兵團的全體成員,排着整齊的隊伍,列在大道邊上。而他身邊,則是虎視眈眈的50名維也納騎兵。
此時,已經是早上9點鐘左右。馬林身上攜帶的和鬧鐘差不多大的“懷錶”,也告訴他卻是是早上9點。
說起來,這年頭,懷錶真心坑。馬林興高采烈去買懷錶,結果卻買了個和上輩子小時候叫起牀的鬧鐘差不多大的“懷錶”,或者說,叫懷鐘更合適些。雖然發條已經開始應用,但受限於技術條件,目前還不能做到很小。據說,某些技術好的工匠,能把“懷鐘”做得更小些。但明顯,奧地利境內沒有這樣的工匠。好像,厲害的工匠,在紐倫堡和科隆。至於後世名錶產地瑞士,此時鐘表業還沒發展呢。貌似,要等到基督教加爾文宗創始人加爾文在瑞士禁止佩戴珠寶後,瑞士人才琢磨着如何把鐘錶弄成精美的佩戴飾物。然後,纔有了大名鼎鼎的瑞士鐘錶。不過,那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馬林挑選的位置比較好,在維也納南門外募兵廣場的邊上的大道旁。皇帝進入募兵廣場,必須從這裡經過。這麼好的位置,當然很多人想佔。但是,馬林手裡有100個剽悍的打手,那些散兵遊勇,想惹也惹不起。但是,也正是因爲他們佔據瞭如此好的位置,引起了募兵軍官的懷疑。所以,募兵處在這裡放了50騎兵,一方面保護皇帝通過時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監視馬林這夥人。
上午10點鐘的時候,皇帝的出行隊伍果然出現在了南門外。皇帝是坐馬車來的,不過,他乘坐的馬車周圍,全都是人高馬大的德意志騎士,各個都身穿板甲。你就是想刺殺皇帝,也得先穿過四周的鋼鐵人牆才行。
皇帝抵達廣場的時候,廣場上登時沸騰了。在場的好幾千人,全都躁動起來。很多人開始大喊大叫,想引起皇帝的注意:
“萬歲,皇帝陛下!”
“神聖羅馬帝國萬歲!”
“我是約爾!”
“我是漢森!”
“我……”
……
當皇帝的車隊經過馬林附近的時候,馬林突然右手向前舉起,行了一個類似納粹軍禮的古羅馬軍禮(納粹軍禮就學自古羅馬軍禮)。然後,他大喊到:
“嗨,神聖羅馬!”
一看到頭兒都動了,邊上100多號身穿白色馬甲的小弟,立馬齊刷刷地伸出右手,行了古羅馬軍禮,一起吶喊:
“嗨,神聖羅馬!”
霍夫曼傭兵團的動靜,嚇了邊上50名騎兵一大跳,他們紛紛抽出軍刀,如臨大敵。就連皇帝身邊護衛的騎士們,也紛紛抽出騎士劍,想要護駕。
但他們很快發現,只是路邊一隊身穿白色馬甲的小夥子們向皇帝陛下行禮而已。所以,他們鬆了口氣。
但是,馬林這100多號人齊刷刷的動作和聲音,實在是太引人矚目了。就連馬車裡的皇帝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好奇地透過馬車窗戶,看着路邊那100多個站得筆直,還在行軍禮的傢伙……
“好整齊的軍容,這是哪支部隊?看着很精銳的樣子!”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問邊上和他同乘一車的霍亨索倫伯爵腓特烈二世。
腓特烈伯爵當然不知道,所以,他聳聳肩:
“誰知道呢,臣沒見過,也沒聽過。”
……
過了一會兒,皇帝來到廣場中間的臺子上,並登了上去,發表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講話。而後,霍亨索倫伯爵宣佈,選拔正式開始(今天是特地等皇帝來纔開始選拔的)。
而後,整個廣場都騷動起來了。大家紛紛按照要求去排隊。
馬林一看:
“靠,我們離排隊的地方稍微有點遠啊……”
他想了想,決定插隊……而且,是整體插隊……
然後,他揮了揮手,開始指揮隊伍一起去插隊。不過,他們是排着整齊的隊列去插隊的,灰常囂張……
“齊步走,1——1——121,1——1——121……”
然後,霍夫曼傭兵團的全體成員,邁着整齊的步伐,從側面向隊伍正前方走去。馬林當初可是下過死命令——沒有他的命令,不喊停,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繼續前進……
然後,馬林105個手下,就在馬林的指揮下,踏着在外人看來極爲整齊的步伐,囂張地衝撞向正在排隊的人羣的前端……
“這是哪來的傢伙?這麼不懂規矩?”霍亨索倫伯爵有些不悅,打算派人驅趕馬林這幫人。但皇帝對他們似乎有興趣,就阻止了伯爵。
那些本來排隊拍得好好的人,自然不甘心被擠走。但是,馬林這100號人,像是沒看到他們似的,目視前方,依然向前,踢着正步。
最終,他們在馬林這100號人的強大氣勢下,選擇了退讓……
進入隊伍正前方後,馬林大喊:
“立定!”
然後,“唰”得一聲,100號人突然整齊地停下腳步。接着,馬林又喊了一聲:
“向右轉!”
所有霍夫曼傭兵團成員,整齊地向右一轉,面向前方,臉上都毫無表情,也不亂看。
“這……紀律好嚴明!”
“要是守紀律也不會插隊了,還是整體插隊……”腓特烈伯爵則是很無語。你特喵的用整齊的隊列去插隊來顯示你的隊伍紀律嚴明?紀律嚴明你還插隊?霍亨索倫伯爵此時什麼都不想說……
“對了,腓特烈,這支隊伍是來應徵的?這麼強大的隊伍,爲何不直接和你聯繫,而是跑來參加選拔?”
“也許,他們的首領沒有辦法和我接觸上吧……”腓特烈也很不確定。雖然對這支隊伍的不守規矩有些生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光從紀律上講,這支人數不多的隊伍,絕對是頂尖的了。至少,比大部分德意志軍隊都強。
而皇帝和伯爵沒想到得是,馬林還沒折騰完呢。他搶了別人的報名位置後,也不立即報名,而是開始作秀。他再度舉起手,行了個羅馬軍禮,面向皇帝所在的高臺,並喊道:
“霍夫曼傭兵團全體成員,爲皇帝陛下效命。願我偉大的神聖羅馬帝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嗨,神聖羅馬!”
然後,手下105人跟條件反射似的,也都齊刷刷地伸出右手,行了個羅馬軍禮,並大喊:
“嗨,神聖羅馬!”
“嗨,神聖羅馬!”
接着,馬林也不管募兵的人還沒有招募自己的事實,而是自顧自地開始向皇帝宣誓效忠了。只見他面向皇帝所在的高臺,舉起右手,開始宣誓:
“我以身爲一名勇敢忠誠的神聖羅馬帝國戰士爲畢生榮耀……”
之後,霍夫曼傭兵團全體成員條件反射一般,齊刷刷地舉起右手,掌心向前,跟着齊聲宣誓:
“我以身爲一名勇敢忠誠的神聖羅馬帝國戰士爲畢生榮耀,
每位戰友都是我的手足,不論出身、地位,
爲皇帝誓死效忠!
皇帝的意志高於一切!”
馬林趕緊接上:
“皇帝的命令——”
“高於所有的真理與法律!嗨,神聖羅馬!”士兵們齊聲吶喊。
……
一時間,廣場上的人都被鎮住了,也都愣住了——這是哪來的一羣皇帝腦殘粉?
而在高臺上的皇帝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先是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興奮起來:
“說得太好了,皇帝的命令,高於所有的真理和法律……朕心甚悅啊,朕心甚悅啊!”哪個皇帝不希望自己一言九鼎呢……
腓特烈伯爵,雖然很鄙視馬林這夥人不要逼臉的馬屁行爲,但是,他作爲皇帝的寵臣,也不能拆皇帝的臺。於是,他只好附和。
突然,皇帝抽風地來了句:
“腓特烈,告訴他們,這個誓詞朕很喜歡聽,讓他們再宣誓一遍,朕接受他們的效忠了!”
“再來一遍?”
“對!再來一遍!”
“那不考察一下?”
“用得着嗎?看他們的隊列,和隊伍的風貌,就知道這是一支強軍!”
“好吧!”作爲皇帝的寵臣,腓特烈明白,馬林這夥人,馬屁拍對了。皇帝陛下似乎非常吃這一套,也很喜歡這樣的誓詞。
然後,馬林率領105名手下(除了看物資和武器的科勒),臉不紅心不跳地,再度在上萬人面前,向皇帝又宣誓了一次。最誇張的是,馬林看向皇帝的眼光,充滿了狂熱,活脫脫一個敢爲皇帝去死的超級忠臣啊……
大部分旁觀者都被震撼到了,而腓特烈伯爵這樣的大佬,則在心裡腹誹:
“這小子好生厲害,拍馬屁的功夫不在老夫之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