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盧比孔河之戰·中”

不要去注意別人心裡在想什麼,一個人就很少會被看成是不幸福的,而那些不注意他們自己內心的活動的人卻必然是不幸的。

——馬可·奧勒留(西方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哲學家皇帝)

凱撒的分析就像是往沸騰的油鍋裡面倒了一瓢水一樣,立刻就讓其他的軍團長們炸開了鍋;唯獨一直不說話的屋大維震驚的看了一眼凱撒。看着臉色漲紅的將軍們和麪子上掛不住的維比烏斯,弗拉維斯只得笑着安撫諸將道:“大家也不用激動嘛,凱撒畢竟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他的話難免有誇大的地方,我們這些做大人的總要擔待一些。卡拉貝斯那邊的戰況很快就會有彙報的,大家還是專心操練軍隊吧;凱撒我會親自教育他的。”

弗拉維斯的寬言好歹是讓諸將都安靜了下來,待諸將都走出軍帳以後,弗拉維斯纔對着凱撒說道:“凱撒,告訴爺爺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還有,你覺得今天軍帳裡的各位將軍都怎麼樣?你不要因爲剛纔的事情有負擔,全部都告訴爺爺,包括你對你父親的看法;爺爺不會怪你的。爺爺剛纔把將軍們都支開,就是爲了讓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告訴爺爺你的想法。”

弗拉維斯對凱撒的態度總是溫和的,這也是凱撒不喜歡自己的父親,而喜歡自己爺爺的關鍵所在;凱撒可不知道,弗拉維斯的溫和慈祥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其他人可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弗拉維斯的話給了凱撒繼續說下去的信心,凱撒坦然的看着自己的爺爺說道:“爺爺,我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想到的;就是在瞭解了卡拉貝斯將軍的生平之後,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而今天的那些將軍們,我覺得他們都不如卡拉貝斯將軍;要是卡拉貝斯將軍今天在軍帳裡的話,他一定不會臉色漲紅的,更不會那麼激動。因爲我知道卡拉貝斯將軍是有容人之量的大將軍,而軍帳裡的將軍都是普通的尋常將軍;尤其是我的父親大人,他其實並不適合擔任一個軍團的主將。他甚至都無法做到包容自己的兒子,更何況對其他人呢?

不過,今天我還發現了一個很厲害的將軍,就是那個總是不說話的第九軍團的屋大維軍團長。他在我說話的時候眼神裡露出了非常震驚的神色。我知道他肯定也有和我一樣的想法;我覺得屋大維將軍也比不上卡拉貝斯將軍,但是他已經比我們家族的這些將軍們強太多了。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看法,請爺爺教導。”

聽着凱撒對尤利烏斯家族諸將的評價,弗拉維斯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凱撒,這些話你要記住永遠不能對爺爺以外的任何人說!你知道爺爺當初爲什麼要招攬卡拉貝斯將軍嗎?就是因爲我們尤利烏斯家族缺乏那樣優秀的將領啊;奧古斯都家族有盧魁斯。西庇阿家族有昆圖斯,布魯圖斯家族也有格涅烏斯這樣的優秀將領,馬克森提烏斯家族的馬略、安東尼、屋大維三人具是不凡。

唯獨我們尤利烏斯家族缺少這樣優秀的將領啊!你的父親維比烏斯雖然很有軍事才華,但正如你所說,他根本沒有容人之量,實在難堪大任啊;要不是家族軍隊實在需要家族成員擔任軍方主將,我也不會任命他擔任軍團長了。凱撒你將來會成爲一個偉大的統帥,但是你的使命是成爲家族領袖,而不是擔任一個指揮軍團作戰的將軍;所以,我必須要爲家族儲備足夠的將軍。

今天在軍帳裡的那些將軍們雖然都有各自的缺點和不足。但最起碼他們對我們家族還是忠心耿耿的;將來你對他們也要仁慈一點。即使他們的能力並不足以讓你滿意,但你依舊需要他們來爲你統兵作戰。至於卡拉貝斯將軍,他是一個罕見的天才統帥,他的年輕和能力就註定了他的一生會不同凡響;更爲重要的是,我可以看的出來他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

凱撒,你要牢牢的記住;對於卡拉貝斯將軍,你千萬不能像對待普通將軍、尋常軍團長那樣對待他。你要把他視作你的肱骨之將,看作是我們尤利烏斯家族的擎天巨擘;只要他沒有產生背叛我們尤利烏斯家族的念頭,你就切記絕對不能聽信任何人的話與卡拉貝斯將軍爲難。以卡拉貝斯的能力,他足以脫離我們尤利烏斯家族打下屬於自己的天空;所以。我們更加不能失去他。”

弗拉維斯對卡拉貝斯的這一番評價可謂是盛讚有加了;不過,這卻是引來了凱撒的疑惑。只見凱撒不解的問道:“爺爺,那我們家族要怎麼做才能夠牢牢的將卡拉貝斯將軍綁在我們的戰車上呢?家族的那些將領們一定會因爲卡拉貝斯將軍傑出的才華而嫉恨卡拉貝斯將軍的;我們怎麼樣才能做到既安撫好家族內部的諸位將軍,又保證卡拉貝斯將軍的忠誠呢?”

凱撒的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關鍵所在了。弗拉維斯也爲凱撒的敏銳嗅覺而感到高興;弗拉維斯欣慰的對凱撒解釋道:“你想的很正確,這也是我要教你的最爲關鍵的地方;爲了讓家族諸將與卡拉貝斯之間不產生間隙,也爲了更大的發揮卡拉貝斯的作用。爺爺相出的辦法是將卡拉貝斯和他的軍隊不納入我們家族的體系,讓他成爲遊離於我們家族軍隊體系之外的力量。

這樣,既可以避免家族將領們與卡拉貝斯之間產生矛盾,影響家族內部的和諧;又可以最大的發揮卡拉貝斯的能力。卡拉貝斯這種戰爭天才的想法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測的。甚至我自己都不能全部瞭解卡拉貝斯的想法;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將卡拉貝斯和他的軍隊當成一支獨立的軍隊來使用。我們爲他提供武器裝備和他所需要的一切,卻不干涉他對軍隊的指揮,也不影響他的作戰。

就比如我這次,我並沒有給卡拉貝斯具體的命令;也沒有讓他在什麼地方以什麼形式抵禦丹尼爾軍團的進攻,我只是命令他不許丹尼爾進攻我們羅馬的本土。其他的所有具體作戰計劃,我都不管,全部交由卡拉貝斯將軍自己把握;對於一般的將軍而言,這可能令他們左右爲難。但是對於卡拉貝斯而言,他會給我們一個足夠大的驚喜的;你將來如果沒有其他的辦法來處置卡拉貝斯的話。也不妨使用爺爺的這個老辦法。”

“可是,假如卡拉貝斯將軍將來產生了擁兵自重的想法,不再聽從我們的命令怎麼辦?”

“凱撒,不要把目光侷限在這個小世界裡面;你嘗試換一個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這次的高盧戰爭中。我們給予卡拉貝斯的不過是數千套過時的羅馬武器裝備罷了;但我們收穫的是什麼呢?丹尼爾軍團的一萬大軍會被卡拉貝斯牢牢的擋在家族領地之外;甚至還有可能如你所說,他幫我們打下整個雷古利亞王國。我們只不過付出了一些武器裝備,但我們收穫了多少;我們使用卡拉貝斯的本身就是一種投資,還是回報遠遠多於投入的投資。”

弗拉維斯的這番話點醒了凱撒,也讓凱撒的眼光從以前侷限於眼前利益的得失上升到了戰略大局的層面上;同時。這番話也奠基了未來卡拉貝斯在尤利烏斯家族的特殊地位以及其他人無可比擬的權力。就在弗拉維斯在軍帳內教育自己孫子凱撒的時候,盧哥托裡克斯也已經率領高盧大軍來到了與尤利烏斯家族軍營隔河而望的盧比孔河北岸。

看着河對岸的羅馬軍隊嚴陣以待的駐紮在軍營裡,盧哥托裡克斯也不敢輕易的發動渡河作戰;於是,盧哥托裡克斯也在盧比孔河的北岸打造營寨、駐紮起來。不要以爲丹尼爾隨便派出幾個使者說要聯合作戰,盧哥托裡克斯就會傻乎乎的趕緊集結軍隊與對面的羅馬軍隊死磕;在沒有獲得足夠的情報之前,盧哥托裡克斯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戰爭不是生活,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的例子太多了;高盧蠻族只不過是文明發展程度不如羅馬、希臘等文明國度罷了。這並不代表人家高盧人就都是傻子,盧哥托裡克斯身爲高盧人中爲數不多的名將;其戰爭指揮能力也是不俗,最起碼比羅馬軍隊中那些普通的軍團長們只強不弱。高盧大軍與羅馬大軍就各自在自己的統帥的指揮下進入了警惕的對峙當中了。

僅僅是兩天之後,卡拉貝斯全殲丹尼爾萬人軍團。殺敵五千餘俘虜五千的戰報就被送到了弗拉維斯的軍帳內;看着風塵僕僕前來報捷的騎兵,弗拉維斯當着諸將的面就開始詢問騎兵卡拉貝斯軍團的自身損失如何、卡拉貝斯是如何發動主動進攻等問題。當弗拉維斯得知卡拉貝斯在正面交戰中,僅以不足一千陣亡的損失就徹底殲滅了丹尼爾軍團後難免在心裡感嘆卡拉貝斯的用兵如神和其麾下軍隊戰鬥力強勁。

至於那些將領們的臉上,那就是五顏六色、精彩萬分了;兩天前大家還都在指責卡拉貝斯的進軍是魯莽之舉,兩天後卡拉貝斯就給諸將上了一堂記憶深刻的實戰課。所幸,弗拉維斯並沒有就此事再提兩天前的舊事;而是妥善的安排這名騎兵下去休息之後就直接和諸將商量新的作戰計劃了。因爲卡拉貝斯已經解決了尤利烏斯家族的後顧之憂了,那麼真正的決戰很快就要開始了。

此時,尤利烏斯家族的軍隊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當即弗拉維斯就命令擁擠在三個軍營內的五個軍團立刻再打造兩個軍營,尤利烏斯家族要擺開陣勢與高盧大軍真正的較量一番了。諸將領命而去以後,偌大的羅馬軍營就開始運轉起來了;一支支大隊和百人隊都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走出軍營開始光明正大的操練和建造新的軍營。

看着河對岸的三個羅馬軍營中突然冒出來的五個羅馬軍團。盧哥托裡克斯在驚訝之餘也是疑惑不已;從羅馬軍團的這種變化來看,之前羅馬軍隊是隱藏着自己實力的,爲什麼此時又突然不再隱藏了,將所有的軍隊都拉出來了呢?難道丹尼爾的軍隊已經佔領了羅馬的伊特魯利亞嗎?可是。這也不現實;如果真是這樣羅馬軍隊應該緊急回援纔是啊!

如果丹尼爾的軍團沒有佔領伊特魯利亞,那麼羅馬尤利烏斯家族的主戰軍團已經全部集中在這裡了;他們又拿什麼來阻擋丹尼爾軍團的進攻呢?僅僅靠那個所謂的五千輔助軍團嗎?難道說,丹尼爾與自己的協議完全是一個騙局?這也不可能啊!雷古利亞王國的時局變化根本是不可能僞裝出來的,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丹尼爾的軍團到底怎麼樣了,爲什麼到現在羅馬軍營裡還什麼動靜都沒有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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