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是小心爲上,就怕他使陰招!”
貝螺嘴角勾起一絲賊笑道:“那就看誰的陰招更陰一點了!別以爲他人多我就怕他,比腦子,我未必輸給他!睡吧,阿越姐姐!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打算!”
夜深人靜時,街道上一片沉寂。二樓貝螺房間裡的燈滅後,對面房頂上蹲守的人還在。這兩個人一直守到了天亮才從房頂撤走。他們走後,白涵便出現在了那房子門前。
貝螺沒想到,打開門哈欠還沒哈完,白涵就鬼使神差地出現在眼前了。不用說,白涵早就知道了她的所在。
“早啊!”貝螺笑容輕鬆地跟白涵打了個招呼道,“白少主這麼早來光顧我,是有什麼好買賣想介紹嗎?不過我看你不像是來換貨的吧?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活兒還多,沒法子招呼你,你請便吧!”
“貝螺……”
“哎,跟你不是很熟,還是叫我鑑真大師或者貝大師好了!”貝螺擡手打斷了白涵的話道,“如果是想說讓我跟你回去,做你那什麼金絲雀銀絲雀的話,省省吧!我對做妾沒什麼興趣,你找其他人好了!”
白涵淺笑拂面道:“你誤會了,貝螺。我來找你不是爲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是有筆買賣想跟你做。我知道你在幫人鑑定藥材,正好我有位朋友需要人幫他鑑定一種藥材,所以我纔來找你的。”
貝螺抄起手,臉上浮起一絲蔑笑道:“看來白少主是早就盯上我了啊!連我做哪行的都知道,盯了我有一段日子了吧?好,你既然是來說買賣的,那我就跟你說買賣。說吧!你朋友需要鑑定什麼藥材?”
“一種人蔘。他想從別人手裡換三棵人蔘,據說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參,可他自己又拿不準,便來找我。我對人蔘知道也少,根本分辨不出真僞,所以纔想到來找你的。”
“三棵百年人蔘?怎麼個換法?”
“對方要三袋大珍珠,每袋二十顆。”
“那肯定是假的!”貝螺不假思索道。
“爲什麼?因爲對方要求的東西太少了嗎?”
“以今年在這邊市的行情來說,六十顆大珍珠換三棵百年人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今年拋出來交換的珍珠太多,珍珠的價已經不如前兩年了,而百年人蔘極爲難得,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六十顆根本換不了,若是兩塊上品的白玉還差不多。所以,我看都不用看了,對方拿出來的肯定是假貨,至少不會是全部都是真的。”
白涵含笑點頭道:“說得很在理!這樣吧,你隨我走一趟,去跟我朋友當面說個清楚,我朋友纔信服,自然了,稍後我自有酬勞相贈。”
“酬勞就不必了,只當我與白少主相識一場,送你一個人情好了。從今往後,還請白少主該回哪兒回哪兒去,別再來找我,我對白少主真的是一點半點的心思都沒有了。大家還是橋歸橋,路歸路,各找各相好各睡各的大頭覺吧!慢走不送!”
“等等!”
白涵伸手擋住了貝螺正要關上的門,貝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還有什麼話就索性全都說了吧!我上午還有兩個預約,真的沒空跟你耗在這兒!”
白涵目光幽幽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你是因爲失憶纔會如此的,這不是真正的你。只要你記起從前的事,你就會知道你我之間並非一兩句恩斷義絕的話能斷了的。貝螺,我不介意你眼下對我的態度,因爲你只是被你自己的記憶矇蔽了……”
“白少主……”
“聽我說!”白涵急急地打斷了貝螺的話道,“聽我說完,貝螺!你不該留在這兒,因爲這兒是夷陵國的地界。如果被人發現你在這兒出現,你會被抓起來交給金贊。金贊顧忌獒蠻族,還會把你再送回獒戰那兒的。你不想再回獒青谷了吧?那就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貝螺冷冷一笑問道:“去哪兒?去你給我修的金絲鳥籠嗎?隔三差五地來瞧我一眼,睡我幾晚,又回去跟你的碧湖公主繼續恩愛?哼!我勸你還是別費那個心思了!送回去就送回去,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想回獒青谷嗎?”
“你別騙我了!你若想回獒青谷你怎麼不立刻回去?怎麼會到這兒來?還有,獒戰怎麼會說你死了?你跟獒戰之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所以你纔會離開獒青谷的對不對?”
“哼!”貝螺冷哼了一聲道,“所以呢?所以你剛纔說什麼朋友有三棵人蔘要鑑定都是騙我的吧?白少主,你把你自己想得也太聰明瞭吧?我金貝螺是豬嗎?會笨到真的跟你去你朋友那兒?我若真去了,只怕就是被軟禁的後果吧?一計不成就再生一計,拿夷陵國來威脅我,好啊!好啊!你這會兒就把我綁了送回獒戰那兒去吧!我還謝你呢!”
白涵臉上掃過一絲失落:“你就這麼想回獒戰身邊去?你別忘了獒戰是怎麼對你的!那樣一個無情無義冷漠任性的男人你真的會願意回到他身邊去嗎?別騙我了,貝螺,你只是因爲不肯原諒我而說的氣話罷了!”
“是你別騙你自己了!”貝螺收斂起所有不正經的表情,嚴肅道,“白涵你聽好了,無論我是失憶還是恢復了記憶,我都跟你沒任何牽扯了!現在唯一跟我金貝螺有牽扯的男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獒戰。獒戰還活着,所以你真的不必白費心思到我面前來哭訴衷腸了,沒用的!”
“貝螺……”
“還有你這稱呼也該改改了!如果你不願意叫我鑑真大師的話,至少應該按照禮數叫我一聲貝螺公主!我是主,你是臣,勞煩你記清楚這一點!慢走不送!”
貝螺再次想把門關上時,白涵再次伸手擋住了。貝螺瞪了他一眼問道:“你還沒完了?”
他目光漸漸暗沉了下來,兩隻胳膊用力地抵住門道:“貝螺,你現在是不清醒的,你也根本不清楚你自己在幹什麼。你不能相信獒戰,如果我都不可信的話,你更不能相信獒戰了!我去過獒青谷,我知道他是個多麼冷漠的一個男人!你跟着這樣一個男人會有什麼好日子可過?我說,我不會再把你交還回獒戰手裡了!既然他狠心到假說你死了,那他就不配再得回你了!”
“你什麼意思?”貝螺隱約察覺到了白涵眼中那一絲異光。
“我不能再讓你回獒戰身邊了,至少在你記憶沒恢復之前我不能讓你回去……”
“你真的想軟禁我?”
“不,”白涵目光流連地看着她道,“我只是想幫你記起所有的事……我知道你一旦記起,你就不會再推開我了,也不會再想着那個獒戰了!”
“簡直荒謬!”
“本來我是想把你騙出去,然後帶你離開的。既然已經被你識破了,那我只好……”
沒等白涵說完,貝螺擡腳就朝他小腹那兒踹去。趁着他撐着門的手略微鬆動時,貝螺和阿越用力地將門關上,拴上了!
“公主,您先去找獒戰!”阿越抱起一根凳子抵在門後道,“從窗戶那兒出去,找到獒戰他就不敢再怎麼樣了!”
“沒用的!”
嘩啦一聲,白涵一腳踢破了旁邊的窗櫺,縱身跳了進來。阿越忙把貝螺護在身後,聲色厲嚴道:“白涵少主,您別太過分了!您若強綁了公主,獒戰王子殿下是不會放過您的!”
“誰會知道?”白涵攤開手道,“獒戰根本不知道貝螺在這兒,就算我真的把貝螺帶走了,獒戰也不會知道的!再說了,那個男人已經當貝螺死了,貝螺的去向他怎麼可能關心?別這樣,貝螺,我只是想帶你走,不想真的對你動手,我們倆好好說話行嗎?”
貝螺立刻從布袋裡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防狼噴霧,將阿越拉到身後,舉起那噴霧威脅道:“你想帶我走?可惜沒你想象的那麼容易!別說我沒提醒你啊,我手裡這東西是厲害無比的,只要你稍微沾上一點,保準你屍骨無存!你別再咄咄逼人了,我是絕對不會跟你走的!”
“是嗎?”白涵一步一步地逼近兩人道,“如果真的可以屍骨無存,如果真的可以就此煙消雲散,那我也不必如此難受了。貝螺,你現在去營地是找不到獒戰的。因爲今天轉市開市,開市會有個慶典,獒戰去轉市那邊參加慶典了,你根本進不去!”
貝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護着阿越後退道:“哦……所以你是一早就打算好的?昨晚沒有立刻動手,選在今早動手,是因爲你知道今天轉市開市,獒戰肯定會去那邊對不對?你這個人可真夠陰險的啊!”
“這不是我想的,貝螺,”白涵失落地搖着頭道,“我不想這樣對你,但是……我也不想再把你交還給獒戰了!那個男人不配,他不配……”
哐噹一聲,兩扇房門忽然被人踹開了,門閂斷成兩截,飛彈起來差點砸到貝螺和阿越的頭上。兩人抱頭躲開後,回頭朝門口一看,眼珠子瞬間瞪大了!
“獒戰!”
貝螺雀躍地跳了起來,興奮不已地大喊了一聲,然後飛快地奔了過去!
管之前兩人怎麼翻臉過,管之前獒戰說過什麼冷漠的話,貝螺全都不管不顧了!她撒着小腳丫,歡天喜地地奔了過去,一頭撲進了獒戰懷裡,讓獒戰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滿懷!
一旁的白涵愣了,表情如同經過了千年風化的石雕,呆呆地把貝螺看着!爲什麼?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貝螺奔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獒戰?這個冷漠的男人到底有哪點好的?
獒戰臉上露出幾分嘲笑,對白涵的嘲笑。他很自如地單手攏着貝螺,對白涵譏諷道:“白涵少主,對我女人這麼感興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你們夷陵國不是最講究什麼禮數什麼君臣的嗎?你不是自稱什麼忠心臣下嗎?那你這會兒是在幹什麼?想軟禁了我的女人爲你所用?你信不信我一份呈書送到金贊跟前,讓你人頭落地?”
白涵忍着心裡抽抽的疼,臉色極爲難看道:“獒戰,你不是說貝螺死了嗎……”
“給我閉嘴!”獒戰目光犀利地打斷了他的話,“貝螺兩個字是你能叫的嗎?你有什麼資格叫她貝螺?”
“我從小到大私底下都是叫她貝螺的,甚至有時候還會叫她貝兒,殿下又能怎麼樣?”白涵很不服氣地挑釁道,“我與貝螺相識更早,我們曾經還一起對着明月發過誓,生死同期,執手到老,殿下您又能如何?殿下您可知道,貝螺這樣對您只是因爲她沒了從前的記憶。只要她慢慢想起那些事情,她也就會想起自己所愛的人到底是誰了!”
貝螺聽了這話好不來氣!強綁不成還改挑撥離間了?這個白涵太過分了吧!她正想鬆開獒戰,轉身去跟白涵理論兩句時,獒戰卻把她的腦袋摁回了懷裡。
“我現在才知道狗急跳牆是什麼樣,喏,”獒戰用另外一隻手指了指白涵譏笑道,“就是你這副模樣!你既然這麼喜歡金貝螺,爲什麼當初還要把她送上我的*?送都送了,那還在這兒一臉心痛決然的幹什麼呢?我管你跟金貝螺從前發過什麼誓,許過什麼願,我只知道這女人現在是我的,她要醒過來也是在我*上醒過來,還輪不到你白涵!”
“獒戰,”白涵軟和了一點語氣道,“不如這樣吧!我們來談談,看能不能用更實在的法子來解決我們之間的爭執。”
“什麼實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