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什麼事,大公主?”
“你把我弄來這兒幹什麼?”柳葉盯着他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如果你不把我放了,你可能出不了蛟河寨的。”
“我想帶你回去啊,大公主!”莫秋着急道。
“回去?回哪兒去?我都不認識你,憑什麼跟你走?我告訴你,這寨子裡到處都有吳邑的人,他們很快會找到我。如果你不想有麻煩的話,那就放我走,我可以當今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那不行!”莫秋連連搖頭道,“我好不容易找着您了,就這麼把您放回去的話,奇魂哥會打死我的!這樣吧,大公主,您相信我好不好?我真是好人來着……”
“我看不像!”柳葉嫌棄道。
莫秋快哭了,抓了兩下後腦勺焦躁道:“我真是好人吶,大公主!您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我呢?”
“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的,因爲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好了,我要回吳家去了!”
“不行啊,大公主!”
柳葉不理會他,起身就往外走。可沒走兩步,一條繩子就從她面前拴了過來。她大驚,掙扎道:“喂!小子,你想幹什麼呀?快放開我!”
莫秋一邊綁她一邊說道:“對不住了啊,大公主!雖然我知道奇魂哥和獒戰看見了肯定會剁了我,但是爲了不讓你再回那個吳邑身邊去了,我只能先用這種法子了!大公主您千萬見諒啊,我也是被逼無奈啊!誰讓您老人家不記得我了呢?見諒見諒,千萬要見諒啊!”
“放開!”
莫秋綁上柳葉後,就把她扛到了儲藏室去了。放下後,莫秋一臉心虛地雙手合十道:“大公主您先消消氣兒!我知道您身子骨不太好,所以您還是不要太掙扎了。我呢,這就去給您弄點好吃的,一會兒就回來!”
“你早晚會被吳邑發現的!”柳葉掙扎道。
“您就行行好吧!不要咒我了好不好?”莫秋焦頭爛額道,“我才當爹呢!萬一真被吳邑找到,我真的是必死無疑的您知道嗎?您就看在我剛剛出生的兒子的份上,饒我一命行不行?”
“你先放了我!”
“等奇魂哥和獒戰到了,我立馬放!”
莫秋說完轉身就跑出了儲藏室,把門嘭地一聲關好了,然後再一口氣跑出了八百米遠。老實說,雖然大公主現在失憶了,但剛纔綁她的時候,莫秋同學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到這會兒手心都還哧哧地冒着汗呢!要是擱在從前,誰有那個狗熊膽子敢去綁大公主啊,不要命了還差不多!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傳信給獒戰和奇魂哥,讓他們趕緊來蛟河寨,大公主真的沒死,已經找到了!
莫秋歡呼雀躍時,吳邑卻是格外震怒之時。當他聽紫桑說柳葉被人綁走了,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誰幹的?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傢伙乾的?”吳邑怒喝道。
“來的人有四個,其中兩個死了,我已經交給向叔,讓他看看到底是哪路人馬。”紫桑臉色發青道。
“你也是!”吳邑指着呵斥道,“既然見到了柳葉就應該把她帶回來,爲什麼還要在外面耽擱?”
紫桑面帶愧色道:“是我的錯!我沒有顧忌到師傅的周全,應該一早就把她帶回去的!主上放心,就算豁出我這條命,我也會把師傅找回來的!”
“行了!”吳邑揮了揮衣袖道,“現在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這時,吳邑的一個心腹左向推門走進了書房,朝吳邑稟報道:“主上,屬下查過了,死的那兩個是鎮內一家油鋪的夥計,那油鋪原本還有一個人,如今都不見了,想必是逃了。”
“查得是哪路人馬派來的嗎?”
“那油鋪的底細屬下早摸清楚過的,那四個人表面上是從巴陵都城來的,但其實是赤藍族的人,效忠於洪家。”
“洪家?”吳邑臉色瞬變,擱在書桌上的拳頭捏緊,兩眼冒着騰騰怒火道,“他們到底還是動手……可惡!”
“洪家到底不放心,還是對夫人下手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夫人下落。”
“可惡!”吳邑手一掀,將面前的書桌掀了個底朝天兒,然後怒氣衝衝地指着左向和紫桑道,“傳我的話下去,誰能找着夫人的下落,必加重賞!赤藍族洪家,本寨內外,一一都要搜個遍,每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聽見沒有?”
左向和紫桑齊聲應道:“是!”
“快去!”
兩人離開後,吳邑轉身又一腳踹翻了身後的椅子,氣呼呼地捶了身後置物架幾下。
沒人知道現在他心裡有多擔心!這十二年來,柳葉一直沒離開過他眼皮子底下,被他精心呵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過得是一般貴婦都不能比的嬌*日子。誰能想到柳葉竟然自己跑了出去,還被洪家的人綁走了,眼下是個什麼情形他簡直不敢想!
洪家對柳葉一直都有些介意,雖然表面上禮貌相待,但吳邑心裡很清楚,洪家很不滿他嬌*柳葉。他也一直在防着洪家對柳葉下手,但這一次他始終還是沒有防住。柳葉才離開他眼皮子底下幾個時辰而已,洪家就迫不及待地下手了。
話說回來,短短几個時辰而已,遠在赤藍族的岳父是不可能這麼快知道消息,並且下令綁走柳葉的。那麼,唯一有可能下令的人就是……
“喲,這是怎麼了?”門口忽然響起了吳邑的正房夫人洪凌瓏的聲音。他扭過臉去,目光陰冷地掃了洪凌瓏一眼,稍微收斂起了表情問道:“你來幹什麼?”
洪凌瓏收捧着湯點小心地邁了進來,見滿地的狼藉,驚訝地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跟誰置氣呢?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呢?”
吳邑沒回答她的話,轉身走向了塌邊坐下。洪凌瓏將湯點放到了茶几上,坐下後一臉溫順心疼道:“夫君是因爲柳葉失蹤的事情着急吧?怎麼?人還是沒有找到?那她到底是跑哪兒去了?可真叫人擔心吶!不過你也別太急了,當心急出個好歹來了。興許柳葉只是在府中待悶了,想自己出去走走罷了。過些時日她自己就回來了。”
吳邑嘴角浮起了一絲輕蔑的笑容,彈了彈衣訣道:“你會不會知道她在哪兒沒有告訴我?你平日裡與她相處得也算不錯,會不會故意替她瞞着我了?”
洪凌瓏溫柔一笑,盛了一碗湯遞過去道:“夫君這是什麼話?我若知道柳葉人在哪兒,早告訴你了。你可是我夫君,我怎麼忍心看你急成這樣呢?依我看,你真的無須太過傷神了。最近柳葉身子大好,自然想出去走動走動了,興許過個四五七天,她自己就玩盡興了回來了。來,夫君,先喝碗桔花羹下下火。”
吳邑瞥了她臉色一眼,接過湯碗淡淡地抿了一口,又放下了。她問道:“怎麼不喝了?不好喝還是喝不下?”
吳邑悶悶不樂道:“柳葉還沒回來,我怎麼喝得下?”
“那怎麼行呢?不吃飽喝足了你哪兒來力氣去找柳葉呢?夫君,你還多吃兩口吧?”洪凌瓏端起湯碗,將調羹親自送到了吳邑嘴邊,吳邑卻擡手擋了回去。她有些失望,放下碗道:“難道柳葉不回來你連飯都不吃了嗎?夫君做事向來精明能幹,這回怎麼這麼地糊塗呢?柳葉要找,你的身子也要管顧啊!”
吳邑輕笑了笑,倚在枕頭上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辛苦地撐着這個吳家嗎?”
洪凌瓏道:“那自然是爲了我們這一家子了。”
吳邑搖搖頭道:“不是……”
“那是爲了什麼?”洪凌瓏追問道。
“爲了柳葉。”
“柳葉?”洪凌瓏垂下了眼眉,不悅,但也彷彿早料到了這個答案。
“爲了柳葉,我纔有了想建一個吳宅的想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柳葉,僅僅是爲了她而已。”
“那我和兩個孩子?”洪凌瓏擡起眉眼失落地問道,“我和兩個孩子又算什麼?柳葉是你的全部,我和孩子僅僅是路過的人嗎?”
吳邑把玩着腰帶上掛着的玉鎖,低頭道:“我這些年待你不好嗎?我的兒子女兒活得比別人差嗎?他們有不孝順不乖巧的地方嗎?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和丈夫的責任嗎?你還想要什麼?”
“你明知故問,”洪凌瓏語調有些埋怨道,“這些年你的確盡到了一個父親和丈夫的責任,但你的心始終都在柳葉身上,何曾真心關心過我半點?若不是有兩個孩子作伴,我想我這日子是真難打發了。我不求你全心待我,至少分出一半來體諒體諒我的苦處,那我死也情願了。可是……柳葉不過出走了大半天,你竟急得連飯都吃不下了,你若有事,叫我和兩個孩子何以爲靠呢?你竟點這點都沒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