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塊頭大的讓人不敢相信。如果說樹根大王是風這些日子見過的最強壯魁梧的人,那這個人足有樹根大王的兩倍大。
腦袋看着比臉盆還大上一圈,兩腿粗的象水桶一樣,身上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後腦上的頭皮也掉了一塊。
怪物雖然不動,但風知道,這傢伙還活着,而且一點也不虛弱,剛纔的那聲中氣十足的嚎叫,可不象一個要死的人能發出來的。
風用長矛末端推了推那隻如同小船般的大腳,沒有反應。 就把矛柄伸到他的腦袋上,輕輕的敲了兩下,問道:還活着嗎?大塊頭依舊沒有反應。風笑道:“活着就動一下,不然我就用矛戳你了。”
果然那個大腦袋轉動了一下,露出他的臉,看到他的臉,風嚇了一跳,這還是人嗎,整個臉腫的已分不清哪是眼睛,那是鼻子。而且青一塊紅一塊的上面還全是血跡。猛一看比鬼還嚇人。
已經腫脹的成一條細縫的眼睛裡面透出絕望的目光,全是血跡的厚厚嘴脣蠕動着發出結結巴巴的乞求聲音。“求求求求求你,殺殺殺殺殺了我!”
風耐心的的聽完他的乞求,本來還以爲這傢伙裝死是爲了象殺死這些野獸一樣的想偷襲自己,沒想到卻是要自己殺了他。
從地上的痕跡,與四周分佈的野獸看,他的身體只能在巨石前呈扇形活動,再看他的雙臂伸到巨石下面,估計是被壓在巨石下了。
風擡頭看看陡坡上一樣的山石,這塊石頭應該是從山上滾下來的。周圍還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同樣石塊。風看着他的臉問道:“你的胳膊被壓住了?”
“是是是是是的。”
風納悶的看看四周道:“你的胳膊怎麼會被石頭壓住的?”
“狩狩狩狩狩獵時,我我我我我我我我被——。”
風聽他結結巴巴的話,聽的頭都是要爆炸了,花了好長時間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個大塊頭叫巴古,是距這裡比較遠的一個部落裡的戰士。
好多天前,他與部落的其它人在這裡狩獵時碰上了巨熊。他在與巨熊打鬥時,被巨熊拍倒在地,昏了過去,巨熊向山上跑時,把一塊本就搖晃的巨石踩了下來,結果正砸在他的胳膊上。
雖然還活着,但一個失去雙臂的人即使能活下來也沒什麼用了。部落裡連老一些的人都不願養活,更何況失去雙臂的殘疾人了。所以就直接丟下他在這裡自生自滅了。
族人走後,有野獸過來想要吃他,結果反而被倔犟的他用腿殺死,他就是靠着啃食這些野獸活到了現在。
他不想再遭罪的活着了,又不想被野獸生吞活吃,就想用頭撞石頭,奈何雙臂前伸的被壓住,頭碰不到石頭,只能用頭撞地,結果地面又是泥土,把頭都撞腫了也死不了。
現在活又活不成,死又死不了。就這樣僵持在這裡,所以見到風來了,就乞求風殺了他,給他一個痛快,不要再遭受這種非人的折磨了。
對於部落裡對受傷族人的拋棄,和對死去族人的冷漠,風在樹根部落那裡也深有體會。嘆惜了一口氣道:“好吧,我滿足你的願望。”
聽了風的話,大塊開心的說:“謝謝謝謝謝謝謝謝你。”
說完閉上腫脹的眼縫,又把頭趴在那裡,安靜的準備接受自己生命的終結。
風殺的野獸多了,人還是第一次殺,風也不明白自己第一次殺人竟然沒有太多情緒,也感覺不到緊張,似乎自己曾經殺過很多人鍛鍊的足夠冷血是的。
持着短矛,風的目光在大塊頭巴古的心臟與腦袋上來回打量,思索怎麼樣讓他更快的感覺不到太多的痛苦就死去。而又不弄壞自己曜石的矛頭。
看着看着風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這個傢伙的樣子雖然看着嚇人,四處都是傷,一片血肉模糊的不成人型,這應該是與野獸博鬥時留下來的抓傷與咬傷,不過都是一些皮肉傷,而且大部分都已結疤,只是上面覆蓋的血跡看着有些嚇人而已。
這傢伙的身體還強壯着呢。再看他的露在巨石外一點手臂,那裡只是蹭破了點皮,連腫都沒有腫,不象是砸碎了手臂骨頭的樣子,如果骨頭都斷了他的胳膊早就應該腫起來了。不至於象現在沒事一樣。也許這傢伙的手臂根本就沒有問題。只是卡住了而已。
大塊頭巴古,趴了好半天也不見風動手,就奇怪的擡起頭看向風。
風對他一笑,用矛柄捅了捅他露在外面的胳膊道:痛不痛。
巴古有些發懞,不刺我的腦袋,捅我胳膊作什麼,還問我痛不痛,這樣也死不了啊。雖然不明白風的用意,但還是老實的回答道:“不痛。”
風笑道:“你死不了,我叫人把石頭搬開,把你救出來。”
巴古一下子更懵了,呆呆的看着風離開後還一動不動的愣着,內心裡被極大的喜悅所充滿,“我死不了?叫人把我救出來,我還能活?”除非迫不得已,誰不想活着。誰願意去死啊。
聽到聲音,大塊頭巴古艱難的扭頭看去,剛剛燃起的希望一下沉入谷底,本以爲風會叫來更多的強壯的人來幫自己,哪知他只帶來一個年紀很大的女人。當初十幾個族人可是都沒有搬動這塊大石頭,這個老女人就更不可能搬運它了。
老山鬼見到大塊頭巴古的樣子,也都嚇了一跳,這樣子實在是太過嚇人,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開始幫風準備起來。
巨石呈不太規則的長方形,比一輛轎車還是大些。估計至少也有十幾,二十噸,搬走是不可能的。但要是從一邊用一個結實的撬棍把它撬起一個縫隙,讓大巴古把胳膊拉出來還是沒問題的。這也是風說能救他的原因。
風讓老山鬼把石頭的周圍清理乾淨,自己則去尋了可以製作撬棍的材料,很快風就幸運的找到一棵,碗口粗的石檀木,這種樹林極爲堅硬,而且筆直,是個當作撬棍的好材料,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砍倒,去掉枝叉,與樹冠,扛着足有五六米長的一根樹幹回去了。
見到風扛着一根長長的樹幹,巴古不知風要做什麼,想問,但想到自己結巴的毛病,還是老實的閉上嘴吧,反正大不了一死,也就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