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讀心遊戲
邏孽也不知道何故，和凡塵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很放鬆，像是這樣的玩笑話，也是不經意間就脫口而出。
怪的是，凡塵也不生氣，這麼些年，連天帝和王母尚且還要看他的臉色下令，更謬論有人在他面前叫他是傻子了，但是他就是並不生氣，甚至……還有些怪怪的開心和溫馨。
邏孽笑鬧了一會兒，見凡塵一副若有所思沉默的樣子，她出聲道，“想什麼呢？”
凡塵微頓，隨即看向邏孽，他薄脣輕啓，出聲回道，“想怎麼處罰你”。
他一張絕世的面容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看起來還真的有幾分嚴肅。
邏孽不由得收回臉上的笑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問道，“不會吧？我開玩笑的……”
凡塵見邏孽眨着一雙小鹿般清澈純淨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他終是心底一軟，脣角也忍不住輕輕勾起，出聲道，“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他話音剛落，邏孽就大笑起來，指着凡塵道，“誒呦，我的肚子啊，我說我害怕那纔是開玩笑呢，你又上當了！”
她的笑聲清脆如銀鈴，笑容如世間最美的日月，凡塵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他站在原地，眼中滿是邏孽那張放大了的笑顏。
邏孽見凡塵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以爲他又想嚇唬她，她擺着手道，“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明明一點都不嚇人，還非要裝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走吧，天色不早了，我們去馬場吧”。
她一個人徑自說完，然後就擡腳往馬場的方向走去。
凡塵眼前的笑顏瞬間變成了背影，他這才如夢初醒，頓了片刻，他邁步跟了上去。
天界馬場一到時辰就會關門，如無特別指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邏孽和凡塵來的時候，天邊最後的一抹亮光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緩緩上升的明月。
天界的明月總是又大又圓，清冷的月光傾灑在鋪有濃厚仙氣的地面上，如夢如幻。
兩人彷彿早有默契一般，他們甚至沒有用腹語，只是幾個手勢，就互相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分別從最佳的位置潛入了馬場。
邏孽和凡塵皆不知道馬場晚上會留多少人把守，只知道仙馬會感覺到人的動靜，然後不安的出聲提醒，所以凡塵和邏孽屏住氣息，腳不沾地，一路快步往山頂的方向走去。
待到身後的開闊場地已經遠去，邏孽這才停住腳步，然後長長的喘了一大口氣，她憋得都快缺氧了。
凡塵出聲道，“沒事吧？”
邏孽微微一笑，道了句，“沒事”。
清冷的月光灑在她一身白色的騎馬服上，讓她整個人都像是從雪堆裡面鑽出來的精靈，凡塵一時間走神，話已經說了出來，“你穿白色更好看”。
邏孽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後笑着擡眼問道，“是嗎？今天行雲也是這樣說的”。
凡塵輕輕地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邏孽道，“我覺得還是你穿白色好看”。
頓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關鍵我也沒見你穿別的顏色，也許有更適合你的顏色呢”。
凡塵看着站在樹林間小路上，巧笑嫣然，不停說着話的邏孽，他心中一陣高興，從未覺得自己今日穿白色是這樣的正確，這樣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就是一樣的顏色了。
邏孽不知道凡塵心裡面想想什麼，她說上十句話，他能說三句已經是不錯了，她從未期盼他的話能像她這麼多，索性她也不在意，只是出聲道，“走吧，那種花在山頂纔有的”。
凡塵嗯了一聲，然後和邏孽並肩走在山路上。
這條山路又窄又長，兩邊都是茂密的參天古樹，月光從正當頭照下來，正好打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前路倒也清晰。
一段騎馬也要小半個時辰的路段，蜿蜒而上，彷彿見不到頭。邏孽出聲道，“凡塵，你們在天界的時候，會玩什麼遊戲嗎？”
凡塵回道，“你說的遊戲指什麼？”
邏孽唔了一聲，然後道，“比如說競技，或者是讀心”。
凡塵問道，“讀心是什麼？”
邏孽來了興致，她停下腳步，側身面對凡塵，出聲道，“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簡單的小遊戲，一共三個手勢，攥拳，手掌，還有剪刀，拳頭勝剪刀，手掌勝拳頭，剪刀勝手掌。我們在出之前，先告訴對方自己要出什麼，以此來混淆對方的判斷，結果你可以出你說的，也可以不出，勝負全憑本事”。
邏孽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給凡塵比劃着。
凡塵從未玩過這樣的遊戲，倒也覺得很有趣，他輕聲道，“你確定要跟我比讀心？”
邏孽看着凡塵那張帶着似笑非笑面容的臉，她心裡不落定，也在懷疑他是不是很厲害。
凡塵見邏孽一臉的警惕，他笑着道，“我這樣是不是就算是混淆視聽了？”
邏孽微楞，隨即反應過來，她撇着嘴道，“你倒真是會學以致用啊！”
凡塵道，“彼此彼此”。
他也會開玩笑，在心情極好的時候。
兩人都做了決定要玩，邏孽道，“既然是比賽，那就得有個懲罰制度”。
她側頭往右一看，上面是蜿蜒而上的山路，她靈機一動，笑着提議，“這樣吧，以十步爲基數，輸的人就背贏的人上山吧”。
凡塵出聲道，“那你輸了，豈不是更慘了？”
邏孽無所謂的一揮手，出聲回道，“輸贏各憑本事，願賭服輸，再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輸呢？仔細你一會兒揹我背的腿軟！”
凡塵無奈一笑，看來他是好心反當驢肝肺了。
第一局，邏孽極其認真，一面也是打探凡塵的虛實，她一邊盯着凡塵的眼睛，一邊道，“我要出手掌”。
凡塵脣角淡淡勾起，也不看邏孽，只是出聲道，“那我出剪刀”。
邏孽說了一二三，然後兩人同時伸出手，邏孽出的是剪刀，而凡塵出的則是拳頭。
邏孽微張着嘴，瞪着凡塵，凡塵則是淡笑着道，“你輸了，一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