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三爺掐的差點斷氣,蘇小妞兒使出渾身的力氣扒着他的手臂,如果被他給掐死,她真窩囊死了。
冷三爺弒殺的眼神依然不減寒氣,只是看到她漲紅的臉顏色越來越深的時候,終究是不忍心了。
他是栽在她手裡了!一輩子都栽在她手裡了!
一根一根鬆開手指,冷三爺鐵臂連着渾身的怒氣,氣的渾身上下幾百個關節都在嘎吱嘎吱作響,閉了閉眼睛,好不容易把鬱結在胸口的火釋放出來。
盛夏的脖子也終於得到了解脫,雙手摸摸被他掐的要斷掉的小細脖兒,盛夏瘋狂咳嗽好一陣兒,“咳咳咳!!三叔兒,你想謀殺啊!”
三爺手指一根一根的捲起來,霧霾沉沉的壓在他眼底,聲音一出口就帶着標準的冷氏肅殺,“老子真想弄死你!”
蘇小妞兒輕輕揉脖子,大有劫後餘生的感慨,還在他及時剎了車,妹的好狠。
“三叔兒,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咱們雖然沒有夫妻之名,但是好歹也有夫妻之實啊,你下不去手吧?”
她臉色漸漸的恢復正常,好歹經過了五年曆練,真要是掛了,她虧死。
“你以爲老子不捨得?”
“哦?你捨得?”
冷三爺悶哼,捲成鐵錘的拳頭突然朝着她的腦門重重的劃開一道勁風,拳頭攜着一股悍然的冷氣正對她的命門揮過去!
速度之快駭的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肉錘嗖地逼近!完全來不及閃躲!
“嗖——!”
她瞪大的眼睛死死烙在他拳頭的橫切面上四根手指併成的平面就在她眼睛正前面幾毫米的位置,停住了!
有多少憤怒,他竟然發出了致命的一拳?
又是多少心疼,他硬是在最後的分毫之間將拳頭收住了!
妞兒被他的拳頭嚇傻了,臉色煞白,天靈蓋兒咔嚓一聲被掀起來,驀然撐圓的眼睛許久無法眨一下。
冷三爺保持出拳的動作,站成了一做雕塑,拳頭出擊和急剎車的動作扯動他的筋骨,強大慣性的後勁兒震的他右臂鈍痛刺骨。
他面不改色的俯視小小的身影,薄脣顫動,“你也知道百日恩!你這個女人!你居然還記得你和老子早就有夫妻之實!這五年,你跑哪兒去了!”
終於還是問到了正題。
她吞了吞口水,乾笑一聲,“三叔兒,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啊,咱們平心靜氣的好好聊聊,您先把拳頭縮回去。”
她笑的嘴巴都歪了,他卻遲鈍了片刻,緩緩將手放下去,落拳的瞬間,空氣被帶動,竟是如此的寂寥。
“說,去哪了,幹了什麼,爲什麼不讓我找你,一件一件的說清楚。”他凝視她的眸子,強迫她看着自己。
盛夏聳聳肩,仰望一眼天空,星辰璀璨,月色皓白,真是個談情說愛的好日子,好日子呀!
可惜了。
“去了美國,後來覺得美國沒什麼意思又去了英國,英國的天氣實在太糟糕,三天兩頭下雨,我就去了法國,要說帥哥還是法國的最正點,不光長得好看,技術也相當的好……”
她笑眯眯的長篇大論起來,看着那張帥的叫人心潮澎湃的臉,心臟和脈搏同時加速蹦躂。
“盛夏!!”
他反手一把拉緊她的腰,不盈一握的腰被單手鉗制,下一秒就能折斷。
妞兒樂呵呵的拂去他的手,補充道,“三叔兒別急啊,五年的故事很長的,聽我說完啊。”
冷三爺喉嚨哼出一個字,“說!”
妞兒趁機從他懷裡走出來,踩着冷家別墅的草坪,繞過大怪物走到薔薇花叢下,薔薇花開,馥郁滿懷,她真想念這個味道。
“法國也不好玩兒啊,帥哥睡多了也會沒感覺的,畢竟帥哥雖然好,耐力到底不如軍/人啊,要說耐力和持久力,三叔兒還是很牛叉的!”
“蘇盛夏!你不要逼老子動手。”
冷三爺巍峨的身軀在薔薇花架下面,一身軍裝與嫣紅的花朵對比強烈卻河蟹,一冷一熱,一綠一紅,相得益彰。
妞兒心漏跳一拍,她承認,他是極好的,無可指摘的好。
“至於幹了什麼嘛……十八歲到二十三歲,最好的年華當然要做最美的事兒,談戀愛唄,沒啥比這更給力了,各種款式、各種顏色、各種品類,都嚐了一遍,最後發現還是黃皮膚黑頭髮適合我。”
“蘇盛夏,你這個女人!”
三爺的手又要伸來,妞兒轉身摘了一朵薔薇花順手放入了三爺的掌心,乾燥的掌心,紅豔豔的花朵,一剛一柔。
三爺:“……”
她又揪了一朵花兒,一片一片的把花瓣扯下來,“五年時間過得很快,我還沒玩兒過癮呢!不過我媽說,女大當婚,父母之命不可違,所以我就回國結婚來啦!”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妞兒說的可信度是多少?
三爺覺得,丫的一句實話都沒有!
“你嘴裡再不吐一句實話,老子今天讓你牡丹花下死,你知道老子手裡的槍裝的什麼。”
她看都不看一眼,一片一片扯花瓣,“三叔兒,我都說了,你還想聽什麼?像我這種學渣兒除了跳牆泡網吊男人,別無所長呀。”
死丫頭!越發滑頭了!
“說不說?”
“說了啊。”
“說實話!”
“就是實話!泡男人,釣凱子,睡帥哥!”
“呸!!”
冷三爺步步逼近,身軀“咚”將她壓在薔薇花藤上,後背貼着牆壁,扣緊她的腰肢,聲音充斥危險的風暴,“老子不管你這五年幹了什麼,不管你有多少男人,現在你給我聽好,記清楚,你蘇盛夏只屬於我一個人。”
“哈哈哈!”她突然爽朗的笑了三聲,拍拍他的側臉,“帥哥,醒醒,別睡了,你是我三叔兒而已,叔叔uncle,明白不?”
冷三爺血脈噴張,血壓蹭蹭往上涌,氣的肝膽疼,“蘇盛夏,你到底想幹什麼!偷偷摸摸走了五年,現在回來跟老子掰扯叔侄關係,你想幹什麼!”
她摸摸他氣的高低起伏的型腔,“我不想幹什麼,就是讓三叔兒看清楚咱們的身份而已,等我結婚的時候,還要親手給三叔兒敬酒的,感謝您當年的培養和保護,把我養成了現在如花似玉的好模樣,要不然也釣不到孟允帆這樣的富二代,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扯淡!我警告你,你和他不合適,再廢話半句老子現在端了他的窩,富二代?老子一根手指頭讓他變成負二代。”
“嘖嘖,沒風度!大侄女好事將近,三叔兒你應該積極準備紅包纔對,三叔兒名下豪宅成羣,我很期待你的紅包哦!”
“女人!!”
名字都喊不出了,三爺覺得這妮子氣人的功夫簡直登峰造極,盛夏二字不足以表示他的怒氣。
“小叔兒,三叔兒,叔叔,叫我何事?”
“撕拉!!”
她越俏皮,他越生氣,一把下去把她的裙子從領口撕開一道裂縫,頓時白皙的皮膚展露無遺。
空蕩蕩的脖子,纖細曼妙,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痕跡。
“我送你的子彈頭呢?”冷三爺揪着她的裙子,逼問道。
妞兒不動聲色的把領子緊了緊,捂着一片潔白,“早就不知道忘哪兒了,一個破子彈頭,難不成我還留着養老啊?三叔兒你傻不傻?”
“很好!你、很好!”
三爺氣的只剩下抖着手指頭點她的鼻子噴氣的力量了,“好!你有種,女人,你有種!”
“有種的是你,我可沒有,我是女的。”
“五年,你膽子大了,呵,你膽子果然大了!”
可不是嘛?她做的那些事,如果不是膽子夠大,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妞兒手心攥着殘破的花瓣,胸腔徒然空了一下,她走到他跟前,將手中殘破的花瓣塞入他軍裝上面的口袋裡,“三叔兒,花自漂零水自流,順其自然不必強求。多大的人了,何必過的太糾結呢?”
“你再說一句!”
“累了不說了,三叔兒晚安,回見。”
她笑了,笑容很美,屬於二十多歲女子嫺雅又嬌媚的美。
從他視野中走開,蘇小妞兒回到了自己的車上,關上車門的片刻,剛纔鼓起來的所有力氣和驕傲一下子倒塌下來,轟隆一聲碎成了無數片。
雙手扶着方向盤將臉埋進雙臂之間,鼻子酸的差點飆淚。
五年啊,她以爲自己可以處理的很好,可是她失敗了。
她愛他!愛的要窒息,要發瘋,要粉身碎骨。
是啊,花自漂零水自流,可他是否知道,那後面銜接的——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三爺緊緊攥着拳頭,手中一朵薔薇花被他揉的滴下深紅色的汁液,像血一樣紅的液體侵蝕了他的掌心。
他等了五年,盼了五年,就這個結果?
呵!
他不服!他不接受這個結果!絕對不!
三爺靠着牆壁倚了一片薔薇花,從口袋裡掏出煙,點燃後吮了一口,猩紅的火光,白色的霧氣,烏黑的臉龐。
在夜色中構成了一副名爲寂寥的畫作。
妞兒的車開出別墅一百多米,手機響了。
看到上面的數字,妞兒深吸一口氣,聲音突然變得冰涼冷靜,與剛纔判若兩人。
“想說什麼?”嫺熟的英文,發音很標準。
那端有聲音傳來,說了一句什麼。
妞兒冷笑,嘴角傾斜的罵了句粗話,“急什麼?!我需要時間……我會盡快!”
那端又說了句什麼,妞兒突然怒了,“儘快!就是儘快,再廢話給我滾!”
啪嗒將手機丟在副駕駛席上,妞兒“哐”一把錘打方向盤,“瑪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