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軍區,警衛員看到三爺的車遠遠的就敬禮,比看到首長的一號專車該積極。
盛夏在三爺身邊兒呲牙壞笑,“三叔兒,你現在雖然不是軍區的一把手了,但是他們的態度,好像還是和以前一樣,雄風不減,一如既往的霸道,我的首長,厲害呀。”
三爺將車子停好,鬆開自己的安全帶,“警衛員的觀察力和甄別力比一般的兵更敏銳,他們心裡都清楚,我在這個位置不會待太久,等着吧小同志。”
後面的話,他不再說,但是她知道,他也知道。
盛夏咔吧打開安全帶,明媚如陽光的大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弧線,“三叔兒,你好有自信啊,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對!”
對,她相信她愛的男人一定可以的,他一定會回到原來的位置,沒有人可以阻擋他的腳步!
三爺倏地俯身而下,綠色的身影突然黑壓壓的逼近了小妮子,線條冷硬結實的面部不斷地放大、放大……
盛夏咕嘟吞了一口口水,圓圓的大眼睛看他的俊臉,“三……”
她話音還沒落下,一張熱熱的脣已經頃刻間貼上了她的小嘴兒,帶着絲絲懲罰意味,狂肆霸道的將熱度灌入方寸之間,滾熱的、躁動的、急切的、溫柔的,有很多情感和味道,一併都轟然穿過了她的檀口。
紅蛇卷着她,跳躍翻飛,芳香四溢!
良久,綠色霸道的身影離開她,“獎勵你。”
臥槽!啥情況啊?
盛夏被三爺突如其來的吻給整懵逼了,沾染了他溫潤唾液的脣,瑩瑩的都是好看的微光,想初熟的果實,像等的採擷的一粒紅豆。
三爺用指腹擦了擦她的脣,“忘了?你爲了我發了瘋,我我獎勵你。”
我勒個擦啊擦!三爺你的腦回路真的好特殊,話題的溫度都木有了,你還接着茬子呢!
盛夏砸吧砸吧嘴兒,攀上三爺的脖子,湊近,上揚,壞笑,然後吧唧親了他一口,“禮多人不怪,回你的。”
三爺扒拉扒拉她的發頂,粗糲的掌心揉幾下,“小狐狸,佔我便宜。”
不過,他很喜歡!很好,小妮子跟他的步調相當一致。
兩人在車上膩味一會兒,三爺戴上軍帽,下了車,便是另外一種境況了,段仕洪要小懲大誡,對盛夏自然不會太客氣。
聞着空氣的味兒,嘖嘖嘖,不太美妙啊。
果然,兩人走到行政大樓的臺階前,幾個尉官和少校看到三爺,眼神兒有點奇怪。
“三爺。”
“三爺好。”
冷三爺只是象徵性的點點下巴,算是迴應,身邊兒跟着小妮子,三爺一身軍裝筆挺,帥氣霸氣的邁上臺階。
“一會兒不管段仕洪耍什麼幺蛾子,你都不要說話,我來對付他。”三爺目不轉睛的對盛夏道。
盛夏跟個小寵物似的跟着三爺,他怎麼說,她就怎麼做,反正聽話是沒錯的。
“好,我也想知道,段仕洪還想怎麼樣。”
又有幾個少校經過,盛夏舉手敬禮,他們則對三爺敬禮。
兩道人馬擦肩而過,越往上走,空氣的味道越不對勁兒,等走到行政大樓的大廳,盛夏終於知道大家奇怪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當然,三爺比盛夏的眼神兒更好使,大老遠就看到貼在公告欄上的白色大字報。
“呵呵。”三爺性感的薄脣往上扯,冷的結冰的眸子啊,這會兒就是個製冷器。
盛夏也看清楚了上面的字,看完之後,總結了一下,“照段仕洪的意思,我好像要被調入炊事班啊,額,不對,是炊事班的後援大隊,喲,挺有創意,段仕洪讓我去餵豬。臥槽,沒有創意。”
三爺悶哼,本來就夠冷的臉,又降了幾度,“我也覺得沒創意,養豬?呵!”
此時,王天星和程遠航一前一後從電梯裡走出來,兩人看到三爺和盛夏,趕緊上去問好。
“三爺,公告你看到了啊,呵呵呵,別生氣,別生氣。”
程遠航吸了吸鼻子,鼻音有點重,感冒加深了,“段軍長這一招……略損。”
三爺扶正腦袋上的軍帽,“他也就這點出息了,我上去會會他。”
王天星蹭了蹭鼻樑,擠眉弄眼道,“三爺不用去他辦公室了,我和黑熊剛從上面出來,一會兒咱們去操場集合,那個啥,段仕洪要當着軍區的將士,殺雞儆猴。”
尼瑪!
盛夏臉黑了,“看來,段仕洪是鐵了心要讓我在大家面前丟人現眼,全軍在操場集合?”
程遠航操着重重的鼻音嗯了下,“剛纔,他是這個意思,所以……一會兒就要緊急集合了。”
三爺剛冷的劍眉用力蹙成了一團,眉心夾着幾層皮膚,川字都被他擠變形了。
“嗚——嗚——”
緊急集合的嘶鳴拉響了警報,一會兒就聽到扒拉行政庭轟隆隆的腳步聲,絕大部分人都在第一時間迅速行動,越是級別高,反應速度越快。
眨眼之間,大廳內已經呼啦啦跑了好幾波人,個個兒衣冠整齊,好像就等這一刻。
“操!”
三爺罵了一聲粗話,“段仕洪個孫子,搞事情!”
盛夏撇嘴,“走吧咱們,橫豎是針對我,是子彈還是火箭炮,試試便知。”
說走就走,四個人健步如飛,三個男人的大長腿,盛夏的纖細小短腿兒,保持同一個步調蹬蹬下臺階,不大會兒,操場上已經集合完畢。
三爺等一衆領導站在前面,盛夏則和一些文職小蝦米站在隊伍的後面。
從盛夏的方位往前,我的乖,綠色的海洋蔚爲壯觀,以這種架勢,嚇也把敵人嚇死了。
可是,今兒的敵人是她啊,擦,滋味兒不一樣了。
不多時,段仕洪被幾個大校、中校,還有政治部的主任簇擁着過來了,段仕洪穿着綠色軍裝,戴着軍帽,肩膀上的麥穗閃閃發光。
襯着他老氣的臉,畫風嚴肅、古板。
盛夏旁邊是檔案室的女幹事,她低聲問,“同志,今天緊急集合啥情況?”
呵呵呵!
“快過節了,反腐/倡廉的動員大會唄。”盛夏胡謅。
“這樣啊,怪不得,現在提倡廉/政,咱們軍區當然不例外,不過,咱們這個級別的人,想腐也沒有機會啊,同志,你在哪個部門的?”
盛夏瞅瞅她的軍銜和部門名牌,“我?我是小秘書。”
段仕洪登上演講臺,秋風瑟瑟的吹,樹葉沙沙的飄,綠色的海洋奏響勝利的凱歌……
三爺和王天星肩並肩,前面一排是程遠航等人。
王天星低聲道,“三爺,不對吧,只爲了火鳳一個人,至於的嗎?”
三爺端着肩膀,拔着長腿,長臂下垂,鷹隼平視,站在人羣中卻閃爍着偶像光芒,一眼就認得出。
“當然不至於,所以沒那麼簡單。”
“那就怪了,除了火鳳,最近似乎沒別的事兒啊。”
“立正!”
一個大校吼了吼,下面的人嘩嘩譁站好。
“稍息!”
下面的人錯開八字腳。
段仕洪清了清嗓子,壓住下面的聲音,他雙手背在身後,高高在上俯視三千部將,眼神兒重點瞄準了幾個人。
“同志們,今天召集大家再這裡聚集,有幾件事必須說明白……”稀里嘩啦一頓開場白。
“第一件事,自從我來c軍區,咱們還沒有好好的正面交流過,今天風和日麗,大家互相認認臉,沒什麼大事,放鬆。”
呵呵,先禮後兵,老一套!
三爺諱莫如深的輕笑。
盛夏觀望三爺的後腦勺,現場的場面太大,不好把控,一會兒萬一段仕洪不要臉,三爺真的會衝上去嗎?那樣不就正中他下懷嗎?
清冽的眼神兒,餘光看天,看雲,看陽光,風和日麗,好一個風和日麗。
“第二件事,最近軍區發生了幾件不太愉快的事兒,今兒大家都在,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家裡的事,內部解決,誰也別繃着,誰也別甩臉子,我呢,沒那麼多規矩。”
三爺的方圓一丈之內,都是西伯利亞的寒潮,冷颼颼的。
下面的人心裡嘀咕,領導說話太迂迴了,圈子繞的如此之大,不妙哇!
盛夏皓齒咬紅脣,掌心慢慢的堆砌了冷汗,要說不緊張不害怕,當着上千人的幹部領導班子,那是假的。
三爺已經被降了軍銜,今非昔比,萬一段仕洪真讓她去養豬,她是去,還是不去?
瑪德!
段仕洪慢悠悠的笑,眼角皺紋呈魚尾狀散開,“前幾天,我跟司令員聊天,說了個事兒,我問司令員,我熬了一鍋湯,味道鮮美,美的流口水,可是盛飯的時候發現裡面有一隻死老鼠,嘖嘖,這可怎麼辦好?”
段仕洪和三爺對視,四目凌空,電光火石劈刺劈刺的爆炸,他收回視線,慈眉善目的笑,“司令員說,孤雛腐鼠,見之當除!以免遺禍無窮!”
學渣兒盛夏懵逼,知道他說的不是好話,可是這個成語毛意思?他意思是,一顆老鼠壞了一鍋粥,幹嘛搞的文縐縐的。
三爺的臉,嗖地黑了!比焦炭還黑!
操!這種罵人的方式,也只有老奸巨猾的段仕洪之輩所得出來!
聽懂的,唏噓,聽不懂的,看人家唏噓。
段仕洪的眸子,似是不經意的瞥盛夏,然後笑着解釋道,“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像孤單的鳥雛和腐爛的老鼠這種人啊,微賤的不值一提,見到後,一定要處理乾淨,不然遺禍無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