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拿過去看一眼,他一目十行迅速看完了核心內容,“這幫兔崽子,三天不挨槍子兒就特孃的蛋疼!”
何以烈戳戳其中一頁上面關於當地一個土著毒梟的陳述,笑都笑不出來,“這傢伙想做拉、登第二,野心真特麼的大。”
所以,敢在軍區放炸彈也就不奇怪了,這幫不要命的傢伙壓根就不把權威放在眼裡。
三爺把文件塞給他,昂首大步的走去辦公室,“一幫吃飽了撐的反人類反、社會的雜碎,天生長了反骨,不徹底端掉不會消停。”
何以烈大步跟上三爺的步伐,他明明跟三爺的身高差不多,可是他自己恐怕也無法理解,爲什麼他要追上三爺有點吃力。
“我已經聯繫了a軍區的同志,他們已經迅速組成了一支小分隊,今天下午兩點之前就出發,今晚抵達,跟那邊的同志匯合。”
“行動小組必須提高警惕,必須。”三爺強調了必須,連着說了兩遍。
東南亞……
真是個事故多髮帶,那裡,死了他們太多同志,太多了。
尤其……
三爺的眉頭在想到一個名字的時候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眉宇都是深不可測的暗潮。
蘇青巖……蘇青巖就是在那裡犧牲的。
再度觸及心頭的傷疤,三爺的臉色都被往事拉扯的幾乎變形,不願意再回憶的一幕幕暴風暴雨掀翻記憶。
三爺突然停住了腳步。
何以烈正專注的跟着他,沒料到他居然突然停了腳步,忙也跟着停下腳步,看三爺的表情不太對,謹慎的詢問,“三爺,沒事兒吧?”
三爺粗糲的指腹揉揉眉心,“想到一些人。”
何以烈看過當年反恐的資料,地理位置就是在東南亞,當年冷家二爺的飛機給劫持,二爺落入歹人手裡,三爺率部救人。
蘇青巖也在隨行人員裡面,但不久後,蘇青巖成了烈士,命斷他鄉,魂歸故里。
三爺大概是想到自己當年的大哥,後來的岳父了……
“三爺,這次的行動我來帶,你如果信得過我,我負責剿滅這些人。”
畢竟以曾經的軍銜來說,何以烈與三爺算是平起平坐的。
三爺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情緒,一個轉眼又恢復了冷靜和凌厲,筆挺的軍裝甚至能聽到寒風料峭的森涼,“這次,我親自去。”
何以烈還想爭取一下,但是以他對三爺的瞭解,爭取也徒勞,只好點頭,“好,有任何需要請告訴我,我會全力配合。”
兩人走到辦公室,江城軍區的政委心急火燎的跑來了,見到三爺就一陣白眼兒,“冷夜宸!”
三爺冷峭的眉峰動了動,擡眸看他,“怎麼?”
何以烈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連名帶姓的叫三爺的名字,不禁也跟着去看,見來者是政委,也就淡定了。
王振手裡按着軍區下達的逮捕令,一巴掌pia摔在桌子上,義正言辭的拷問三爺,“什麼意思!沒經過江城軍委的同意,沒有告訴我這個政委,甚至連軍事法庭的傳訊都沒下達,就直接把人給帶走了?!”
何以烈看向三爺,後者的表情跟看野猴子跳舞似的,看的饒有興致。
“政委這個決定有意見?”三爺連假笑都沒給他,顯然不準備賣地方軍區政委面子。
往上擼三級,三爺也沒理由給他們好臉色。
王振一把摘掉腦袋上的軍帽,憤怒的丟在桌子上,窗外有陽光灑落,帽子震起的浮塵在陽光裡蕩了蕩,好半天沒沉下去。
“我當然有意見!他是江城一把手,上面頒發的正旅級軍銜,肩膀上扛着兩道槓呢,你倒好,說抓就把人給抓了?”
王振說的很激動,唾沫星子跟下小雨似的四處飛。
連何以烈都有點受不了,何況身上乾乾淨淨纖塵不染的三爺。
三爺面不改色,在小雨的噴灑下依然淡定的跟太上皇似的,“王政委說的沒錯,江城軍區一把手,統管了整個軍區一個旅,三個團,二十個營隊,將近六十個連,近二百個排,八百個班!愣是讓敵人把炮彈炸到了大腿根兒,差點炸了命根子,呵,我想問問王政委,這麼好的一方領導,我不該給他個上京見領導拿獎狀的機會?”
何以烈正在飛快的心算江城軍區一個旅分成多少團多少營,三爺居然說完了一大串。
王振咬牙瞪眼,下巴的肌肉很以肉眼可見的頻率動了動,“犯罪分子的突襲誰也無法預測,這個不是地方領導的責任。”
三爺笑笑,“哦?那麼咱們換個方向聊聊,江城軍區管轄範圍內,這兩年的舉報信,你可見過?”
王振一震,“舉報信?”
冷夜宸不過是個來查案子的外援領導,怎麼會操心起舉報信?壓根不在一個方向。
“沒錯,人民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我這次把他送京都,讓他隨身帶了一箱子江城的特產給司令員,司令員最喜歡聯合羣衆路線了。”
特產?
那些舉報信?
王政委的臉嘩啦垮了,顧忌到何以烈也在,他暗示的低聲道,“冷夜宸,你可知道你這一動,是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三爺當然知道!
一個軍區的頭兒壞了,下面還能結出什麼好果子,肯定一爛一路,從根部到枝葉沒一個好東西。
就連這位人模人樣的政委,呵呵,書本兒背的滾瓜爛熟,實際上也不會是個好鳥兒。
“王政委在怕什麼?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三爺不鹹不淡的笑,笑的很是瘮人。
“我怕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能怕什麼?你別抓典型抓紅眼不分好歹。”王政委的底氣明顯不足,說話都在磕巴。
所以三爺更有理由笑了,“既然你不怕,激動啥?”
“我沒激動!”王政委的上下牙齒咬的瓷實,臉上的皺紋比剛纔深了一圈兒。
三爺沒工夫再跟他扯淡,“王政委,先做個聰明人吧,各人自掃門前雪,別管人家瓦片兒上的霜花了。”
何以烈趁機道,“王政委,三爺從京都過來,支援這邊的案子,可也不單單是爆炸案。
你可別忘了,京都的一畝三分地,別的沒有,就是官兒多,隨便請來一位就能壓倒半拉江城。
您呢,也別耽誤工夫了,這兩天,給自己整點好吃的好喝的,家裡的存貨也被存着了。”
何以烈這麼一說,王振的膝蓋抖了抖,“你……冷夜宸你到底想幹什麼?”
三爺不耐煩的打開多媒體,“幹正事兒。”
三爺準備跟京都的人開個視頻會議,所以礙眼的王振只能先滾粗。
人走後,三爺喝一口茶,“一羣操蛋的東西,還想官官相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抗住大炮。”
何以烈悠然升起一股敬佩,嘴上不服,但是心裡必須承認,三爺的氣場太足,太能撐起檯面了。
視頻打開,那邊兒很快跳出了程遠航和王天星、董大鵬的臉,三個人嘰嘰喳喳,八輩子沒見過三爺似的。
“三爺,三爺,江城的牽連大了,湄公河那邊的人有人挑事兒啊!”王天星已經學會搶答了。
程遠航也不示弱,“三爺,現在看來,案子不單純,我們也整編了一個突擊隊,今天就跟那便聯合作戰。”
董大鵬想了想,沒啥可補充的了,“嗯,他們倆說的,俺也這麼想的。”
何以烈哈哈,“幾位,三爺還沒說話呢,急什麼?”
三爺掃一眼何以烈,眼神告訴他,老子的人,還輪不到你提醒。
於是何以烈很識趣的沉默了。
“文件我看到了,有人活膩了,想玩兒命。聽着,c軍區和a軍區各自派遣一個先行突擊小組,阻止第二次恐怖襲擊,必要的時候武力制裁,留不下活口就當場擊斃。”
“是!”
三爺揉眉頭,“我先把江城的爛攤子收拾乾淨,你們把控東南亞事態動向。”
“消息我們已經接到了,我想類似的情況肯定不光光發生在江城,其他地方肯定還有,這年頭,巴掌大的權利就想一手遮天,特孃的!”
王天星牙齒咯吱響。
幾個人接下來對細節上的問題進行了商討。
兩個小時後,工作終於告一段落。
何以烈的肚子很不合時宜的咕嚕叫了一聲。
對面的三個人哈哈笑。
三爺給他個眼神,讓他自己先去吃飯。
礙事的人走了,三爺拉家常似的道,“新隊員訓練的進度怎麼樣?”
程遠航挨個把同志們的情況彙報了一遍。
王天星則重點彙報了三個女同志,提起來就一臉狗尾巴花兒,“三爺,不是我誇,咱們這三位軍中綠花素質相當高啊,顏值咱們且不說,反應能力、吃苦耐勞的精神、抗打擊能力,嘖嘖嘖,都是一流的!”
三爺掀開眼皮看他,“是麼?”
“是啊!先說簡沫茵同志,我告訴你,她雖然是傘兵出身,但是……唔!”話還沒說完,程遠航把他的嘴巴給堵死了。
很好,三爺非常欣賞程遠航的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有別的嗎?”
董大鵬接茬,“有,今天軍校的考察團來咱們軍區了,你大哥也在裡面。”
三爺挑眉,“然後呢?”
宙斯突然冒出一磕狗頭,看看三爺。
“我們跟你大哥聊了幾句,哦,對了,你大哥今天順便還在政委辦公室拿走了火鳳的檔案,說是給盛夏辦理旁聽證,三爺,火鳳要去上學啊?”
三爺嘴脣若有似無的笑了,“嗯,懷孕期間,給孩子胎教。”
噗!!
胎教?!
你家的胎教真牛掰!
王天星掙開程遠航的魔掌,“三爺,我聽說軍校的牆頭安了電網,提醒提醒火鳳,沒事兒不要爬牆。”
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