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也許是被石子顛簸了一下,謝宛雲的身子忍不住往前傾去,擡起頭,她的眼就正對上了喬厲的探究的眼。
方纔的震驚還來不及掩飾,眼神裡不禁就帶了出來。
喬厲就笑了:“真沒有想到,大家以爲已經出家爲尼的東院夫人,竟然換了另外一個身份又回來了,難怪侯爺甚至不惜爲妹妹以身犯險,難怪閒王爺對妹妹照顧有加,原來如此、原來如引。妙啊!這種事情誰能想得到呢?”
喬厲以前一直在設法調查謝宛雲的真實身份,但是,都沒有一點兒頭緒,好像憑空這個人就冒了出來似的。喬厲本來是猜測,這個人也許是謝家莊和於閒爲了替謝宛雲復仇而特意僱傭的一個人。
然而,剛纔謝宛雲吐出的秘密突然讓他有了另外一個想法。
一個以前不曾有過的想法。
當下,喬厲就試探了一下謝宛雲,沒有想到,果然如此。謝宛雲雖只是驚了一下眼神就又恢復了平靜。但是,這卻絕對瞞不過喬厲。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事情,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喬厲笑得十分開心,別人的人生大事,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好玩的遊戲而已,隨他撥弄。這下子,若是謝宛雲和武霸天有個什麼,朱承平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還真是值得期待。對於柳如月嫁給朱承平的事,喬厲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他還沒有玩膩的玩具,卻被別人給佔有了,這心裡,總好像打着個結。這回能趁機扳回一城,倒也不錯。
喬厲可不習慣被別人佔了便宜,他向來只習慣於佔別人的便宜。
這種強盜邏輯在喬厲想來,卻是理所當然的。
謝宛雲只覺得心一陣陣往下沉,真想咒喬厲最好下十八層地獄,不過,喬厲這人,就是再罵他也不會讓他良心發現的。現在,只能祈禱武霸天能夠不上這個當就好了。
馬車悠悠,謝宛雲閉上了眼,懶待看喬厲這副囂張的嘴臉。
喬厲笑了一會兒,謝宛雲沒有反應,他也覺得沒趣。便也拉開了車簾,自顧自地打量起外頭
的風景來。現在這樣冷靜,看她到時候是不是還能這麼冷靜?她難道不知道,越是如此,越是會勾起他想要她哭泣、求饒的慾望嗎?當平靜傲然的姿態,最後化爲卑微屈辱的模樣,這張臉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喬厲發覺因爲這個想法,他的心竟然開始鼓譟起來。
這樣的女人,真是前所未見的挑戰,只可惜,這一張臉太煞風景了些,要不然,喬厲還真有些不捨得把這個樂子讓給別人了。
外頭的街道,人羣熙熙壤壤的,喬厲隨意地打量着。
不意想,他的面容也被一個人收到了眼裡,那個人雖是一身錦袍,可是,似乎多日未曾洗過似的,上頭有着污跡。見着喬厲,他的眼中閃過狠毒的光芒。
喬厲!
他咬着牙念着這個名字,恨不得把這個惡魔剝皮拆骨,吞進了骨子裡。
而一些姑娘小媳婦,無意間對上了喬厲那俊美的面孔,他的眼光沒有絲毫掩飾,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讓那些姑娘小媳婦微微紅了臉,這人的眼光,一與他碰上,心慌慌的。可是,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好像磁鐵一般,讓人無法移開。
好俊美好邪氣的男子。
好迷人的男子。
這一日天氣極好,是多日陰雨之後難得見得到的晴天,秋陽卻像春陽一樣溫暖,雖不比夏陽的熱力四射,不過,曬曬東西還是可以的。
聽菊和碧漪兩人就將謝宛雲的被子什麼的都拿到院子裡曬,事實上,這樣做的也不止她們兩個,其他丫頭們也都在抓緊這個好時光。
只是,曬着曬着,聽菊又停下了手來,怔怔地出着神。
碧漪換了她兩聲,她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
碧漪覺得奇怪,便又拐了拐她的胳膊。
“怎麼了?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聽菊這纔回過神來,笑道:“沒有什麼。”過了一會兒,終究越想心中越有些覺得不對,於是,拉了碧漪到屋子裡,說道:“碧漪,我怎麼老覺得有些不對,心裡很不安似的。”
“哪裡不對了?”
碧漪被她沒頭沒腦的話搞得莫名其妙。
“就是今天早上嘛,姑娘不是已經出門了,要我們兩個別跟去嗎。可是,後來卻又叫人回來取了兩樣奇怪的東西。”
“什麼奇怪的東西?”
“九枝宮花,五隻簪子。你說奇不奇怪?姑娘雖然說了會順便回一趟閒王府,可是,閒王府裡又沒有什麼姐妹,只有夫人在。送這些給夫人,不是很奇怪嗎?”
聽菊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可是,具體什麼不對勁,她卻又說不上來。
“九枝宮花、五隻簪子;九枝宮花、五隻簪子……”
碧漪也不斷地在嘴裡念着,“九、五;九、五”,唸到後來,她猛地一拍腦袋,嚷道:“九五,不是救吾嗎?姑娘不會在跟我們求救吧?那時是誰來拿的簪子?”
碧漪緊張地問道。
“是一文,就是大少爺身邊的。”
聽菊答道,兩人的臉色突然都變了,心中都有一個不好的念頭。不會是上次他們做的事情被喬厲發現了,所以,姑娘纔會向她們求救的吧?
這人做了啥虧心事什麼的,感覺就格外地敏銳。一想就想到那裡去了,不過也八九不離十就是了。
“現在該怎麼辦?”
碧漪問聽菊。
聽菊也沒個主張,最後道:“我們還是去找秋痕吧,看她有什麼主意。”
說到這裡,兩人也無心再曬被子什麼的了,匆匆地出了院子,朝秋痕所住的東院趕了去
而大將軍王府,也有人送上了一封信,指明是給武霸天的,急件。門房問是誰給的,那個小孩卻只搖頭不知,只說是有人給了錢,讓他這個時候轉交的,說十分重要。如果武霸天收不到,那到時後果自負。
這話的口氣大了,門房原本還想馬虎一下算了,聽了這話,也不敢耽誤。寧可冒失一下被罵,也比萬一真是啥重要的信件,他們沒有傳達的好。
所以,匆匆地往內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