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少佐,特別誘餌處發來消息,有大魚咬鉤了。”
“喲西!立刻派兵封鎖現場,一定要將這些魚一網打盡!讓汪先生看到我們的能力,他會更放心的和大日本帝國合作。”
“嘿!我這就去安排。”
轟!!!
巨大的爆炸聲頓時驚動了周圍的居民。
泥沙俱下,土石蹦飛!
原本還算漂亮的前庭院子,此時已經變成了坑坑窪窪,一片狼藉,幾株桃花也被爆炸的衝擊折斷,殘枝斷木散落,花瓣碾入泥土。
“咳咳……”
莊曉曼搖晃了一下腦袋,努力支撐着從地上爬起來,扭頭朝四周看去,行動隊死傷慘重!
之前強攻住宅一個人都沒有損失,這次卻倒下了七八個隊員,剩下的人全都受傷了。
她還算比較好的,位置偏,身上的傷都是摔倒時磕碰擦傷,以及被爆炸衝擊震得五臟六腑十分難受。
“老刀……”她呼喊着尋找自己的搭檔。
“……我在這。”老刀從一棵折斷的桃樹下爬了出來,嘴角溢血,半邊臉都是血污。
“你沒事吧?”莊曉曼上前問道。
“沒事,撲倒時撞到石塊上,又被樹木砸了一下。”老刀呸了幾口血水,吐出一顆牙齒,“小日本太喪心病狂了,居然在院子裡埋炸彈!”
“我們必須趕緊走!”莊曉曼警惕地朝四周張望。
爆炸來得這麼巧,附近肯定有敵人在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還有沒有活人,吭一聲,能走的一起撤!”老刀一邊擦臉一邊大聲喊道。
很快,有一半的行動隊員聚集到了他身邊,剩下的行動隊員就只能留在這裡等死了。
死,是他們最好的解脫。
“他孃的,果然是陷阱!”一名行動隊員神色不善地盯着老刀和莊曉曼。
要不是上海站找來的假情報,他們也不會損失這麼多行動隊的弟兄!
“看什麼看!那個翻譯可是你們親自審訊的,誰他娘能想到日本人連翻譯都信不過!”
“好了,老刀,少說幾句,我們當務之急是逃離日租界!”莊曉曼勸道。
倖存的人也明白這個道理。
正門是不敢走了,他們只好從後方翻牆逃跑。
剛翻過牆來到街道上,幾道車燈瞬間亮起,將這羣人的形跡照了個明明白白!
“有埋伏!”
話音剛落,街道一端就想起了三八大蓋的槍聲。
行動隊瞬間就倒下三四個人!
莊曉曼也中了一槍,豆大的汗珠瞬間佈滿她光潔的額頭。
“情況不妙,各自散開,能跑一個是一個!”老刀大喊一聲,率先轉身逃跑。
莊曉曼貓着腰,看準了方向,往沒有被車燈照射的黑暗中逃去。
兩個腿上受傷自知逃不走的行動隊隊員,靠坐在牆邊拼死爲其他人做着掩護,但也只能稍微阻擋了一下敵人的步伐。
“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日軍士兵開始分頭追擊,三輪摩托在前邊開路引導。
整個日租界早已經封鎖,通向其他租界的道路都被嚴密的崗哨給阻攔。
特高科就是打算將軍統上海站一網打盡,以便接下來的大事能夠順利舉行。
蘇州河,公共租界北區與中區的交界,一個人影走到了橋頭附近,暗中觀察着河北岸的橋頭附近正在忙碌設置關卡的日軍士兵。
剛纔的爆炸雖然距離很遠,對於蘇州河南岸的租界並沒有什麼影響,但李晉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問題。
雖然中日戰事仍在進行,但上海灘的局勢一直處於平穩狀態。
能在上海灘搞事情,而且還能搞大的,只有軍統,剛纔的爆炸一定是軍統行動造成的。
軍統行動肯定會有莊曉曼參與,李晉對此感到不放心,自己對這個世界開始產生影響,萬一蝴蝶效應影響了到了莊曉曼,讓她出現什麼問題,那就完了!
李晉決定過去探探情況,能幫忙就儘量幫忙。儘管日軍已經封鎖了橋頭,但對於他來說渡河這點小事根本不成問題。
找了個跨河的電線杆,李晉踩着電話線如同走鋼絲一樣就這麼蕩了過去。雖然旁邊就是電線,但現在也沒有高壓電,他腳上的鞋子也不導電,根本不慌。
渡過河後,他便朝着爆炸的方向一路狂奔趕去。
“汪汪!”
“追,快追!就在前邊!”
面對身後窮追不捨的日軍士兵,莊曉曼右手持槍,左手捂着傷口,一刻也不敢停留朝前不斷奔跑,鮮血已經染紅了她身上的衣服,奔跑間濺落地面,成了敵人追蹤的痕跡。
不能停,只要慢了一步,就會被追上的!
莊曉曼咬牙堅持着,衝出小巷的瞬間一個不留神撞進了突然出現的路人懷中,幸虧對方出手扶住了她,免去了摔倒的尷尬。
“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李晉眉毛一挑,對懷中的女人說道,她居然拿槍指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我這件長衫正面不防彈嗎,萬一走火了怎麼辦!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莊曉曼看清楚來人後,面露驚訝。
“來救你啊。”
雖然對李晉出現的時間地點心有懷疑,但目前的情況不容她多想。
“快走,後邊有日本追兵,我們得趕緊過河離開日租界!”
李晉卻沒動,看了一眼她身上,昏暗處雖然看不清哪裡受傷,但血腥味卻很清晰。
“你受傷了?”
“別浪費時間!”莊曉曼一把推開他,就要往前跑。
李晉說道:“橋頭已經被日軍封鎖了。”
不僅是日軍封鎖了北橋頭,就連南橋頭也調來了不少英美士兵,以防日軍突然襲擊租界,雙方加起來超過一百人。
莊曉曼停下腳步,扭頭道:“那你是怎麼過來的?”
李晉攤手:“我一個人當然可以,我有我的辦法,不過沒辦法帶你一起。”
“那怎麼辦,不能留在日租界,明天日本人一定會全城大搜索。”莊曉曼皺起眉頭,心中焦急,臉色更加蒼白。
“我倒有個辦法,去公共租界東區。”李晉說道。
“東區也是日佔區。”莊曉曼搖頭。
“我在東區有朋友。”
所謂朋友,其實就是碼頭幫。日軍並沒有封鎖江面,借條船回租界中區應該沒問題。
“信不過。”
兩人說話時,身後的追兵已經趕到。
“糟了!光顧着和你說話……”莊曉曼臉色一變。
“有多少追兵?”
莊曉曼搖頭道:“不清楚,至少半個小隊二十幾人。”
跑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情回頭數敵人。
“你先歇着,別亂動,今晚流得血比你一年的親戚都多。”李晉一臉淡定微笑,“我去去就回。”
莊曉曼愣了一下,這傢伙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