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呼啦”
冷風吹着破舊的棚子,張牙舞爪的狂亂飛舞,魔鬼一般。
夜,清冷。
整個世界被雪映照的明亮,冰冷的明亮。
雪越來越大,紛紛仰仰,彷彿要將城鎮掩埋。
若笑,人如其名,總是在笑,那笑容叫一個妖,比經過專業訓練的某些特殊女性都要厲害。
雪花在距離她幾公分的距離便自動融化,像是撐開法術結界,怎麼也無法落在她身上,薄薄的輕紗在風中搖曳,還真是美麗“凍”人。
修長的手指中握着絲絹,一邊笑一邊掩着嘴角:“水宮主可是在調查奴家呀?奴家見你把整個城都跑遍了。”
水殤面色不改,心中卻是一驚,她居然已經跟了他很久,而他根本沒有發現。
若笑接着道:“奴家人就在這,水宮主想知道什麼大可直接問我。”
“那到不必。”水殤淺笑。
若笑挑眉不語。那種瞭如指掌地意味讓水殤覺得很是不舒服。好在水殤最擅長地便僞裝。那笑容可是一點瑕疵都沒有。一副事不關己地樣子。淡然得彷彿天踏下來也能如此一般。
“水宮主不是一直在追尋這事麼?那心。確是奴家挖地。”若笑說這話地時候笑得特別媚。彷彿在調戲水殤一般。特別在說那個“挖”字地時候。特意拔高了聲音。婉轉而動聽。
水殤攏了攏被風吹亂地頭髮:“知道是你做地也就沒必要追尋了。不是麼?”
若笑攤攤手:“那也是。水宮主確實不像好管閒事之徒。”
“如此。”水殤笑了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不等她說話,腳尖點地飛了起來,狂風吹了袍子,勾畫出他修長的身子。幾個起落,消失在銀白地世界之中。
若笑站在原地不動,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妖,望着水殤離開的地方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睛,忽然開口:“水殤還是老樣子啊,比我還無害。倒是你,爲何變了這麼多?”
轉角地地方走出了一個身影,白衣獵獵,彷彿和雪融爲一體,黑色地長髮落在肩上,強烈的對比造就了驚人的美,黝黑的瞳孔彷彿沒有焦距,慢慢走到她旁邊纔開口,聲音比雪還要冰冷:“你問太多了。”
若笑吐吐舌頭,那樣子就像個天真的孩子,跑到來人身邊,拉着他地袖子搖晃:“好嘛,人家不問就是。”
那人皺皺眉頭,吐出兩個字:“放手。”
黑色的眸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從心裡感覺到涼意,那樣的眼神真是嚇人得很。一哆嗦,訕訕的鬆開手,退到一邊絞着手指,似乎很委屈的說:“看你兇成這樣,難怪她跟着水殤跑了。”
“哼!”一聲輕嗤,充滿了不屑,“我不介意輕手瞭解了你。”
這話分明是動怒了。
若笑攤攤手,退後幾步,無奈的搖搖頭:“好好好,我閉嘴,你別嚇我。”
那人瞥了她一眼,面不表情的走了,消瘦地身子慢慢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
這場雪,還真是大得很,來勢洶涌不可抵擋。
房檐上滿是積雪,輕輕一踩,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天氣越是冷心中就越發慌,那小女人,最怕地就是冷,他還沒感覺到任何涼意的時候她就窩在被子裡不願出來,想起來便覺得好笑。
就這天早上叫她起牀一樣,好說歹說,誘騙加威脅她終於妥協,委屈地扁着嘴巴,從被窩裡伸出一隻腳,試探着空氣的溫度,剛剛感覺到冷馬上“哇哇”大叫縮了回去,瘦弱地身體不停的抖啊抖,弄得水殤無比鬱悶,好像叫她起牀是天大的罪孽一樣。
那樣的冷她都受不了,那現在呢?
只要想起她在雪中瑟瑟發抖的樣子就覺得心裡緊得慌。
要快點了,這笨女人現在這麼依賴他,若是等不到他絕對不會自己回去的。
一邊自責一邊加快了速度。
不一會便來到了留下她那條街
風,冰涼,全數涌到了轉角的地方,吹在臉上,刀割一樣疼。
眯着眼睛往遠處忘去,心中一緊,呼吸忽然變得很是困難。
人呢?!
空蕩蕩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破舊的棚子在風中搖曳。
“呼啦呼啦”寂寞的嘶吼着,彷彿受不了如此寒冷。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捏住,不斷的用力捏緊,一點點,彷彿要將心臟抽離他的身體,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他比誰都明白,現在的她,如果等不到他絕對不可能自己離開。
那麼?難道真的出事了?
這種可能性,只是想想都覺得承受不了,如果她真的就這樣消失……消失在慘白的世界之中,他不清楚自己會瘋狂到什麼地步。
捂緊了胸口朝下午那攤點的位置跑去,一邊跑一邊無助的呼喊着:“迷迷!迷迷!”
回答他的只有“呼啦呼啦”的風聲。
在哪了,到底在哪裡?放要望去只有被鐵連鏈鎖住的桌子板凳隨意的堆在街道旁。
千萬中想法在腦中肆虐,最強烈的便是後悔都是他的錯,方纔爲什麼要留她在這裡?她累了不還有他麼?再遠的地方他也能揹着她走,若是真的出什麼事了,那他要怎麼辦?
“迷迷!迷迷!你在哪?我回來了!”
一聲一聲的呼喚,永遠無人應答。
走到攤點的位置,心徹底的涼了。
紫色的眸子如同琉璃一般,彷彿一碰就碎,修長的身影落寞的讓人心疼,一張臉上寫滿了焦急,四處搜尋着,想象着下一秒她忽然從什麼地方跳出來,燦爛的笑
化所有地積雪,衝着他做鬼臉:“相公,我在這呢。
等了很久,卻是一場空。
大雪漫天,居然尋找不到半點她的痕跡。
心臟越跳越快,幾乎要從胸前跳出。
怎麼辦?怎麼辦?
多少年了,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讓他覺得如此無助,就算天下以他爲敵都是一笑了之,而現在,忽然覺得害怕了,打心裡的害怕。
“迷迷?別玩了,出來好不好?”
“我們回家,好不好?”
紫眸越來越深,幾乎要變成黑色,突然瞬間緊縮,驚恐代替了緊張,難道說是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整個人像被抽空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
越是否認,越是恐懼,彷彿事情的真地如此。
可是,這一切明明和他無關啊?
只是現在,如何地催眠也減少不了心中的恐慌。
剩下的可能只有若笑。
面色一沉,提起靈氣就要躍起。
“嘰卟嘰卟。
”
就在他準備去找若笑的時候安靜的角落忽然傳來一陣細碎地叫聲,這……
所有的恐懼一掃而光,激動地搜尋着聲音的來源。
“嘰卟嘰卟”
那東西也感覺到他在尋找自己,叫得越發興奮,當目光鎖定一個角落的時候,一隻粉紅色的大肉球從雪堆裡鑽了出來,笨重的挪動着自己的身子,一邊叫喚一邊把身上地雪抖乾淨,見着水殤激動的飛到他身前“嘰卟嘰卟”叫個不停。
水殤比它還要激動,一把把它抓到手中,焦急地問道:“她呢?她在哪裡?”
小肉球被他一捏,幾乎要斷氣了,不滿的大叫了幾聲,水殤這才注意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放開它:“不好意思,沒弄疼你吧。”
小肉球不高興了,想它堂堂妖界珍貴地靈物,居然攤上個這麼無能的主,筠釋把它送到她身邊,按照慣例,爲了能徹底地適應對方,小肉球得潛入她的體內,呆上七天才能出來,那時候,就定下了契約,迷迷正式成爲它的主人。在她身體裡,它能清楚的看到她做的一切,這笨貓天天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好幾次它都想飛出來賞她幾個大爆慄,但一想到如果認主法術失敗了,筠釋定不會給它好臉色看也就忍了。可是今天,這笨貓是下定決心不把它氣死還不舒服了,摔個跤都能摔成這樣,真的是讓它佩服。本來它也看這笨貓不爽,讓她吃點苦頭也好,只是現在,它的命是和她連在一起,若是玩過火了,她一掛它也得死翹翹了。等它準備出來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這才六天,必須等午夜之後才能出來,不然認主法術就會失敗。於是乎它在她體內不停的轉啊轉,一直等到午夜才飛出來。結果一出來便見到水殤,這狐狸也夠笨,居然沒注意到他們,若不是它出聲,他居然就要走人!想到這裡更是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有它這麼可憐的靈物麼?主人是笨蛋,主人的相公還是笨蛋,天理何在啊!
本來想怒罵這笨狐狸一頓,舒緩一下一整天下來積累的怨氣,但一想到那笨貓還被埋在雪裡也就不情願的帶着水殤來到了她被埋的地方。
水殤跟着它走到方纔發現它的角落。
小肉球落在明顯高起的雪堆上面“嘰卟嘰卟”叫了兩聲。
水殤恍然大悟,一時間心疼的不得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雪堆旁邊,瘋了一樣拋開積雪,灰色衣袍包裹的身子滿滿漏了出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疼得無法呼吸。
雙手插到雪的深處,摸索着軀體的形狀,抱緊,用力提了起來。
“嘩啦啦!”
雪花落了一地。
瘦弱的身子被水殤拎到半空,頭髮上掛滿了積雪,衣服被雪水打溼又結成冰,硬棒棒的貼在身上,小臉慘白,嘴脣是恐怖的烏紫色,長長的睫毛上凝結着冰晶,即使昏迷了眉頭依舊緊緊皺起,彷彿在承受着某種巨大的痛苦。
“迷迷”
水殤痛呼一聲,將冰冷而僵硬的身子裹在自己懷裡,用力抱緊,感覺到她微弱在幾乎要消失的心跳又是喜悅又是心疼。
“對不起,對不起。”好像只會說這三個字一樣,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開,全數裹在迷迷身上,而後抱緊在懷裡,幾個起落消失在大雪之中。
留下小肉球獨自拍打着翅膀,可憐巴巴的叫喚着:“嘰卟嘰卟”
幾乎挑戰了身體的極限,水殤不要命一樣的往妖界趕去,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樣簡單,而且迷迷又受傷了,這下是不得不回去。
那樣快的速度,完全是在透支靈力。
感覺到懷中人兒越倆越微弱的呼吸,他幾乎要瘋了。
不敢想,不要想!
體溫源源不斷的傳到她的身上,結冰的衣服又融化開來。
“我們回家,馬上回家,不要嚇我了,好不好?”
趕到水宮居然只用了半個時辰,水殤抱着她一路風風火火的闖了進去。
月枚月雪帶領大票人員提着武器衝了出來,見到水殤都是一臉震驚。
“宮主……”月枚開口,後面的話還沒說水殤便從她身邊跑了過去,只留下一句話
“速速聯繫筠釋,讓他馬上過來。”
(嗚哇,居然全城停電了,某滄的本本寫了字就沒電了,借了寢室的兩個本本才把今天的字寫好,嗚死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