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色的狼狗。
第十隻了,還剩下三隻。
事情越來越複雜,先前想的似乎太簡單了些。
十三天,十三戶人家的狗被挖了心,而這十三戶人家的選址彷彿很是混亂,遍步了整個城市,一點規律都沒有。
整個城,養狗的人家絕對過百,一開始並沒覺得異常,越到後面越是驚心。
黑的,居然全部是黑色的狼狗。
黑色在法術裡面意味着絕對死亡,無論是誰,挖了這麼多黑狗的心絕對不會幹出什麼好事,不對……應該是很大很大的壞事。
本來,並沒有想得這麼深入,更明確一點來說,他想到了一個人。
筠釋說白凝的氣息在人界涌動。
他獲得了極上之力,他那樣的天賦,兩個月的時間,足夠了,足夠他熟練的使用那些能力,可是卻遲遲不見他有所動作。
很詭異。無論站在什麼立場來說。想要獲得力量就一定有一個目地。總要有個他想要地東西。所以纔會想要得到力量。
就是這裡。水殤覺得很奇怪。到現在。他都沒有任何大地動作。連在人界活動地氣息都非常非常地弱。若不是筠釋發覺。估計他還會沉寂更久。
若是說他是爲了迷迷所以才如此……這種說法並不是不可能。只是絕對不全面。他確實是爲了迷迷。只是迷迷只是他想要地東西中地一部分。
他並不簡單。
至少在水殤看來絕對如此。若是真地無情無慾。如何會在這麼短地時間成爲三大國之一個貓國國師。他有目地。絕對有。只是埋藏地很深很深。
真是這樣。才讓水殤覺得抓不住頭腦。
在黑狼狗身上察覺到妖精氣息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白凝。
只是到現在,似乎越來越迷惑了。
本以爲,不用全部人家都走完,或許能發現什麼,所以才讓迷迷在那裡等他。
太陽一落山,溫度急劇下降,連水殤那樣的體質都感覺到寒意,她肯定更冷吧。
皺着眉頭,白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呼了口氣,凝結成白霧,蒙在眼前久久不曾消退。
再等等吧,就最後一家,如果沒有線索就回去。
最後一戶人家,也是最先出事的城南劉家。
破舊的小茅屋在風中搖擺,彷彿隨時會拔地而起,然而,如此不安全地地方也是一家四口的容身之所。
水殤站在門外停頓片刻,剛想從後面繞過去,忽然聽見屋內傳來一陣悲鳴,那樣突然,那麼倉促,不是痛苦到極點不會發出這樣類似野獸吼叫的聲音。
“啊啊啊!”
而後緊接着的便是驚訝的喊叫聲,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搖搖欲墜的大門被大力拉開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個十多歲樣子的小孩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喊,一張消瘦的臉上寫滿了恐慌,眼睛瞪得大大,驚恐至極。
“啊來人吶!有妖怪!”
跑了兩步,腳下一軟就要摔倒。
水殤一驚,連忙向前跑了幾步,接住了那孩子,那孩子顯然被嚇壞了,見有人來扶他,一把扎進水殤地懷抱,身子不住的哆嗦,腦袋埋在水殤懷裡不願擡起來。
水殤一愣,他並不習慣別人碰觸他,甚至是有些厭惡,當然,某貓除外。
可此刻居然一時間不忍推開着孩子,皺了皺眉頭,壓下心中不舒服的感覺,不那孩子扶起來一些:“發生什麼事了?”
那孩子閉緊了眼睛,只是反覆的唸叨:“妖怪,妖怪……”
本欲在安慰那孩子兩句,周圍地氣息忽然凝重起來,白茫茫的天空彷彿要傾瀉下來,居然有那麼一瞬間地難以呼吸。
那種氣息,分明是妖精特有的。
將孩子放朝一邊,飛身而起,衝進房屋裡面,一時間也呆住了。
房間很小,吃飯睡覺全擠在一堆那種,竈的旁邊就是牀,整個房間只有一個半米見方的小窗子,光線昏暗,如此更是突顯了那人的恐怖。
事實上,這時候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了。
白色的長髮蓬亂地駭人,滿臉的皺紋堆積在一起,偏生眼睛瞪得大大,周遍地血管都突了出來,嘴巴一張一合,發出痛苦的嘶吼,那叫聲撕心裂肺。
雙手痛苦地在胸口亂抓,居然把粗布麻衣抓出了幾條口子,浸染着血跡,仔細一看,那“人”的指甲,居然又長又尖,指甲溝裡滿是暗紅地血跡。
見到有人進來,一邊吼一邊朝水殤撲過來。
水殤側身一閃,反手抓過那“人”迅速唸了個咒語,那“人”別定在了原地。
水殤退到那“人”身前仔細一看,紫色的眸子瞬間放大。
那是?!
不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忽然咧嘴一笑,
詭異極了,明明是痛苦的要死,卻還能笑得出來,仿的肌肉都在抽搐。
笑容僵在臉上,微微停頓,轟然倒地。
半晌,暗紅的血液從身下流淌出來,血腥粘溺的氣味讓人作嘔。
在那“人”倒下之前,水殤看清楚了,她的胸口儼然一個黑洞洞的骷髏,空蕩蕩的向個無底洞,而那顆本該在那跳動的心臟已經不知去向。
腦袋“轟”一身炸開了,很多很多奇怪的事情堆積在一起,沒個宣泄的地方,彷彿有種神秘的力量牽引着整個事件,讓事情超越來越糟糕的地方發展。
忽然,靈光一現,水殤身子一僵,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忽然站了起來,飛速向外面跑去。
飛快的在城裡穿梭,一路望城郊區跑去。
昏沉的天空崩潰了。
一片,一片……雪花漫天飛舞。
居然是下雪了。
顧不了那麼多,一路來到小二家狗埋葬的地方,動用着靈力尋找狗的具體位置,用法術將剛掩埋上的泥土挖開,狗地屍體慢慢漏了出來,好在這幾日氣溫較低,屍體還沒有完全腐爛,但是有些難聞的氣味。
水殤掩着口鼻,將屍體拉了出來,胸口朝上仰面放着,蹲在身子在被切開的傷口旁邊細細看着……
原來如此!
水殤扔掉手中的屍體恍然大悟,原來,一開始就朝錯誤的方向想了去,難怪總覺得不對勁,只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事還要不要管?
掏出手絹擦了擦手,嫌惡的皺了皺眉頭,將手絹隨手一丟。
這才注意到整個世界都變地雪白,突如其來的雪居然這麼大,冰天雪地的世界,彷彿連呼吸都被凍結,心中一緊。
遭了!
暗罵一聲,提起靈氣向上一躍準備走人。
居然過了這麼久,她肯定動壞了吧?希望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水宮主,這麼快就要走啊,還以爲你會看看具體位置呢。”一個柔軟而嬌嫩的女聲從聲後傳來。
水殤一怔,聽下腳步,似笑非笑的轉過頭看着來人。
白雪藹藹,她就這樣立在風雪之中,僅着一層薄沙,漂亮的臉上畫着妖媚的濃妝,嘴角掛着一抹淺笑,手我絲巾掩在嘴前,令人驚訝的是,這分明是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嬌小的身子平坦地胸部,怎麼看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偏生長了張這般成熟的面容,如此搭配在一起,實在是依。
水殤兩手環在胸前,看着她,從嘴裡吐出幾個字:“若笑,好久不見。”
女子聽見他這般說忽然“咯咯”笑了起來,那笑聲天真可愛,只可惜現聽來卻是毛骨悚然:“呵呵,確實有好久了,水宮主別來無恙,聽聞你成了本次的妖界之魅,奴家真是替你覺得高興呀。”
水殤淡淡一笑:“無妨,只是空有頭銜而已。”
若笑扭動着腰肢,走到水殤旁邊,香味充斥鼻翼,伸出修長地手指在他的胸膛上輕輕一戳,嗲聲道:“喲,水宮主可是不高興奴家這麼久纔來祝賀?”
水殤不留痕跡地退後一步:“不敢當。”
表面上還是風輕雲淡,事實上兩人各懷鬼胎,居然能這樣像是相熟已久的老友一樣寒暄。
他們是認識,但絕對不熟。
若一定要扯上點關係,那兩人都是令妖精們聞風喪膽的大魔頭,若笑的名聲幾乎要趕上水殤,若是百年之前,只要一提前若笑,幾乎無人不知。
若笑本是狼國之人,她的邪惡和歹毒令人心寒,偏生又長了副如此妖媚的面容,一般人提起她總會覺得不可思議,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弱女子,更準確一點來說,根本是個孩子,她居然會如此恐怖。
說起她,大家先想到地便是挖心。據說是爲了練禁忌法術,她不聽的攝取心臟,無論是人是妖還是鬼,只要她看中地都跑不掉。她手段極其殘忍,指甲便是她的武器,直接劃開胸膛取出還在跳動地心臟。許是那禁術的作用,她地身子成了現在的樣子,除了那張臉,整一個就小孩子的樣。
只是一百年前,若笑惹怒了妖界長老,被妖界各國設爲一級通緝,下大功夫追捕她,而她卻華麗麗的消失了,百年來不曾聽過有關她的任何消息,彷彿真的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
而現在,她忽然出現在這裡,事情肯定不簡單。
偏偏現在他又沒有功夫和她閒聊,一想到那個笨笨的小女人站在風雪中挨凍他的心便緊緊揪在了一起。
什麼問什麼難題,他現在都沒有心思去研究,只想快點擺平着女人。
這麼冷得天,她那麼怕冷,肯定很難受吧,得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