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士英明白了皇帝的真正用心以後,不禁脫口而出:“好啊,好!皇上如此妙計,出乎士英意料之外!”
張由鬆又向馬士英提示,左良玉,劉澤清,劉良佐等,都在遼東地區混過,而那一帶的許多大明軍人,都投降了滿清靼虜了,吳三桂,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等,和這些人有這極爲密切的關係,有很大的影響力,所以,一旦風吹草動,就可能動搖直至於叛變投敵,又講到了高傑,“這人就更不敢相信了,他原爲李闖部下,爲了盜取李自成的妻子,居然背信棄義,你想,馬愛卿啊,這樣的小人,你敢信任嗎?你敢任用嗎?要不是用他對付李闖,朕絕對不敢留此人的,可是,現在李闖已弱,面對滿清靼虜,他要是再次背叛,我等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你以爲如何?”
“皇上說得極是啊。其實,微臣心裡也不踏實,也在時時刻刻地想着此事,只是一時不方便對皇上說而已,惟恐別人以爲士英嫉妒賢能,不能見容異類。”馬士英狡詐地說道。
“馬愛卿,朕急着建立京師三大營,爲的就是強幹若枝,朕以爲,只有我京師大營實力雄厚,兵強馬壯,纔可震懾江淮各鎮,保守其忠誠老實之心,如果我京師兵力薄弱,則這些飛揚跋扈武人,自然蔑視朝庭了!甚至生出覬覦之心!”
“皇上英明,正說到了士英的心坎上了!”馬士英恍然大悟地做作着。
張由鬆之所以讓他來,一是知道,他是朝廷的一霸,地方勢力派之首,凡事必須經過他的支持才能成功,二來,他也是明白人,南明五大地方軍人集團的勢力,已經非常危險了。“朕還要馬大人等人,親任京師三大營的統領職位!”張由鬆進一步釋放友好煙幕。
“多謝皇上器重,士英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馬士英大喜,如果京營掌握在他的手裡,他的地位可就更鞏固了。如果早知道如此,他早就在朝堂上支持皇帝了。
“馬愛卿,你是實幹家,懂得實務,而四大閣臣之中,只有你最有本領,史可法吧,讀書人的迂腐氣息太濃,而且,朕還得告訴你一件事情!”張由鬆悄悄地將嘴湊近了他的耳朵。
“講。皇上,士英洗耳恭聽!”見皇帝如此對待自己,馬士英高興的兩隻眼睛都眯了起來。
“史可法不可信任啊!”
“啊?皇上,此言怎講?”馬士英欣喜若狂,面對政治敵人的倒黴,他爽極了,但是,故作姿態:“史大人應該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的。”
張由鬆多聰明的人,要不,能斬落那麼多的競爭者,入主某市的政府辦公室?
“那回滿清靼子攝政王多爾袞的國書上講,史可法還有個兄弟在北京城?已經投靠了清賊?”
“哦,不錯不錯,是的,當時姜曰廣大人讀信且講解的!”馬士英“恍然大悟”,其實,敵國書信上講的東西,真真假假,誰能判斷準確?
“朕當然不是懷疑史可法已經投敵了,而是說,他已經因爲同胞兄弟的牽累,難以對靼虜做出正確判斷,許多朝政上,也必又許多的問題,故而,朕只能滿腔熱忱,都寄託在馬愛卿的身上了!”
“士英當以死報皇上!”
輕而易舉就將一個朝廷惡霸給搞掂了,張由鬆又和他具體商議了將來組建三大營的部署,然後,喝酒,看歌舞,款待他。
有了馬士英的支持,京師三大營的建制問題,就被第二天朝堂上迅速通過,成爲定案,接着,就在南京城外,開闢了新的軍營,抽調城內外各軍的精銳,組建新軍。
把虎槍營,即步兵營完全交給馬士英派遣的親信來管理,張由鬆親自兼任火器營的統領,騎兵營暫時等待,其實是內定了龐參將了,先不方便公佈。還故意放出風聲,說史可法和東林黨的人有意搶奪職位,接着,皇帝又讓馬士英出面去說服。
“朕的威望,遠不如馬愛卿啊。”張由鬆嘆息。
“皇上,這,微臣不太方便吧?臣恐怕史閣老想得太多!”馬士英苦着臉兒。
張由鬆暗笑,史可法雖然爲人固執迂腐,但是,威望甚高,得到了朝廷清流的支持,有東林黨和復社等人聲勢,並非一個馬士英就可以完全搬倒。
“這個,難道,真的只能由朕出面了?”
“皇上,微臣慚愧!”
張由鬆的心裡,嘿嘿怪笑,這也正是他的意思,於是,他堂而皇之地將史可法招進了宮中,按照對待馬士英的方法,進行了一番馬屁和獎賞的狂轟濫炸:“史愛卿啊,雖然馬士英和你共爲朝廷支柱,朕卻不敢太信任他,因爲,他和閹黨阮大鋮搞在一起,令人費解啊。朕早就知道,東林黨和復社的志士仁人,憂慮君國,堪爲大明棟樑,閹黨,這個,朕實在是不放心。”
“皇上,依臣看來,馬士英大人還是勤於職守的。”史可法勉強地替馬士英辯護。
張由鬆大笑:“史愛卿啊,你這是何苦呢?難道,不肯背後說人,就算是真君子麼?”
“皇上的意思?”
“現在,朕是君,你是臣,討論的是國家大事,馬士英爲人如何,你難道不清楚?難道要欺君嗎?”
“這,皇上英明!微臣不敢!”
“好!這樣才行,史愛卿啊,你和馬士英,不是一丘之貉吧?”
“啊?皇上此言何意啊?”史可法哭笑不得。
“你對天發誓,你只忠誠於大明,忠誠於朕,絕對不會結黨營私,危害國家,更不會和馬士英表裡一致,欺負朕!”張由鬆鬼鬼祟祟地朝着殿外偷看,還將所有的宮人都驅散了,做出了要密談的架勢。
史可法覺得問題嚴重了,慌忙點頭:“微臣明白,皇上請放心,微臣忠於大明和皇上之心,可昭日月!”
“史愛卿,你救救朕吧!”張由鬆說着,噗嗵一聲,就給史可法跪了。
“啊?皇上?”對皇帝印象已經大變了的史可法,哪裡敢經受這樣啊,皇帝給你跪?他一着急,趕緊也跪了:“皇上折殺老臣了!皇上快起來,省得給人看見,這成何體統啊!”
張由鬆順其自然地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灰塵,“史愛卿啊,雖然朕是馬士英一人勾結韓贊周,江淮諸鎮保護起來,推舉即位的,但是,他其實是野心勃勃的,他要危害朕!雖然朕當立時,史愛卿並非贊同,但是,朕卻知道,你是公忠體國,深有考慮,朕現在,只有信你!”
史可法頓時臉有得色,“皇上,此話怎講?”
於是,張由鬆將自己籌建三大京師部隊的事情講了,還講,馬士英野蠻爭執,非要擔任虎槍營的統領職位。他要控制全部軍隊,不給皇帝掌握實權的機會。
“這是大奸之人!”張由鬆咬牙切齒:“朕只知道,東林黨和復社諸人,纔是正人君子,才能真正的爲國家效勞!”
“多謝皇上洞見!”史可法激動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