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可宗就在身邊,啪的跪了下來:“皇上!”
寺廟之外的所有親軍,紛紛下了戰馬,穿着盔甲,砰砰地跪了一地:“皇上!”
馮可宗略一擡頭:“皇上,微臣救駕來遲,還請您寬恕罪責!”
我去年買了一個表!
張由鬆的心裡,暗暗將馮了宗的八輩子祖宗都挖出來問候了!
想想好幾個時期,真是危險,命懸一線呢,到了現在,有了自己的親兵,忽然感覺踏實了,張由鬆再也無法支持,渾身一陣癱軟,幾乎摔倒。幸好有一名衛士,趕緊攙扶住了。
“爲什麼來遲了?”張由鬆決定給馮大拖拉一個機會,一定得弄這傢伙,但是,咱是皇帝啊,得賞罰分明,有理有據。
“皇上,臣先找到了十六名大內高手,又找到了二百鐵騎,可惜,大霧瀰漫,根本看不到路,摸索了很久,才找到江邊,可惜,已經不是皇上所在江岸,還碰見了一羣盜賊,大戰了一場,接着,再走,又遇見了一羣潰散的叛軍,再戰,有俘虜指認皇上所在,欺騙了臣等,所以,臣等東奔西走,沒有及時趕來。多虧了海大富報告!皇上,臣等來時,又遇見魯王新增援叛亂軍數千,正我軍激戰以後,沿途敗退,臣等心癢,截上去撕殺!這個,還有……”
看看馮可宗等人的身上,盡是鮮血,一個個灰塵滿面,估計大戰激烈,相當精彩,好在自己也沒有事情,還白得了陳子龍一個人才,寇白門一個絕妙佳人的青睞,這一趟也驚險異常,算是大解宮廷鬱悶了。
“起來吧,以後應注意事情的輕重緩急,否則,就是笨人下棋,死不顧家!”張由鬆不冷不熱地訓斥了他一句,吩咐他起來。
“皇上?皇上?”陳子龍懵了,他剛感謝完畢,站了起來,見大家都跪,連呼皇上,簡直難以想象,又見了馮可宗,是他所認識的人,在黃大哥的面前,戰戰兢兢,汗不敢出,更加相信了事實。
“好了好了,起來吧!”張由鬆將他攙扶起來。
“皇上,草民有罪!承蒙皇上三番五次地營救,拖累皇上千金之軀陷入萬分險惡之地,倘若稍有差錯,草民該如何對大明蒼生交代?皇上,草民實在是罪該萬死啊!”陳子龍剛起來,又跪了。
“好了好了!起來吧,你難道要朕三番五次地再攙扶你?”張由鬆笑道。
“是,草民多謝皇上恩德!”陳子龍那麼瀟灑從容的名士風範,現在,一丁點兒也沒有了,有的只是誠惶誠恐,感激涕零。
一想到大明的皇帝居然和自己有這麼多的交情,還幾次拯救了他的性命,他都覺得是上天的安排。自己幸福地發抖。他看着皇帝,想不到皇帝居然是這個模樣,怎麼不認識了啊?以前朝堂上的那個大肥豬呢?
他做兵部給事郎中,還是上過幾次朝堂,見過幾次皇帝面兒的,可是,現在的皇帝,英俊瀟灑,偉岸雄渾,且智勇過人,這兩個人是一個人嗎?
“草民?嗯,陳子龍,這樣吧,你原來在兵部爲給事郎中,現在,朕恢復你的職位,不過,臨時充任朕南征平叛的參謀將軍,爲四品官,你可滿意啊?朕曾經說過的,說到辦到!”張由鬆想到了自己的諾言。
“多謝皇上!”陳子龍興奮得幾乎手舞足蹈。“臣等一定爲皇上效死力!鞠躬盡瘁,死爾後已!”
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寺廟裡的事情還多呢,張由鬆在衆官兵和馮可宗的保護之下,到了寺廟之中,只見那十幾名大被高手,手持盾牌,已經將數百匪徒鎮住,特別是將三名匪首控制了。百十餘鐵騎兵一擁進,盔甲鮮明的,把個匪徒們一身百姓裝束,比成了灰頭土臉兒,難看至極。
“皇上,如何處置這些賊人?”海大富用手揪着那匪首的頭髮。往前一推。
“皇上?您真是皇上?”年輕的匪首還在質疑。
“你瞎了狗眼?誰在跟你說笑話?”馮可宗威猛地喝道。
匪首掙扎着跪了下去。“皇上!”
海大富很機警,惟恐這傢伙以磕頭爲名偷襲皇帝,趕緊插在中間。
數百匪徒們,一見如此陣勢,知道今天真的撞見了皇帝,一個個目瞪口呆,見自己的大哥都跪了,還說什麼?也立刻跪了。“皇上,草民叩見皇上!”
張由鬆看着這些匪徒,估計有二百多號人,一個個精神壯實。“你叫什麼名字?”
匪首道:“皇上,草民叫許城。”
“你爲什麼落草爲寇?”
“皇上,草民本是讀五經無不認真研習,本想考個功名,可是,受到本鄉土豪劣紳的欺壓,他們設計了圈套,欺詐我哥哥許都,把他投入監獄,我家裡變賣了所有房產田地,纔將哥哥贖買出來,哥哥一怒,殺了那土豪,領着親戚族人逃入湖蕩山丘間落草爲寇,再後來,陳子龍出面,以官府招降我兄長,可是,他也是欺詐有餘,誠信無一,致使我兄長等人投降以後,六十二人被官府殘殺!草民當時有病未能成行,倖免於難,所以,草民再揭旗幟,仍爲草寇。”匪首回答時,悲憤溢於言表,最後說:“皇上,您斬了草民吧,草民爲寇,是不爭事實,但請皇上能釋放這些人,他們是草民的兄弟,雖然頂着賊寇的名聲,卻不曾做過多少惡事,天有好生之德,皇上又是千古名君,何不更增令名,寬恕此等良民?”
“良民?”張由鬆想到了差一點兒欺負了寇白門的三個小流氓:“可是,朕親身經歷,你的三個部下,要禍害寇姑娘呢!”
這邊,寇白門等已經返回,撞見了馮可宗等,正好要帶路。一系列的鉅變,讓這姑娘已經震撼得不知所措,向來從容,見慣了世面兒的她,眼睛盯着皇帝,忽然懶色羞紅。低了下來。
“寇姑娘,朕說的不假吧?”
“嗯,皇上所言極是!”寇白門這才醒悟,急忙跪了下來。
“嘿嘿,許城,你說呢?”張由鬆要考考他。
“皇上,這樣吧,三人違反草民的規矩,可以殺了,連同草民,只殺四人,懇請皇上將其他人放了吧!或者編入皇上的軍中,爲國家效勞|!”許城將頭在地上,重重地磕着,沉實的地面都砰砰作響。
張由鬆趕緊攙扶他了起來。“好了好了,朕知道你是個良民,你的部下,紀律尚可,所以,想赦免你們的罪過,至於你說的土豪之事,容朕有時間再查。朕暫時不做表態,嗯,朕舉兵南征,正是用人之計,你可願意加入我軍中效力?”
“皇上,您不殺草民了?”許城驚喜。
“不殺,朕就爲你約束部下,不輕易禍害香客這一點兒,寬恕你的所有罪行,至於你兄長與土豪的過節事情,孰是孰非,朕日後自有公斷。”
“多謝皇上!”許城大哭起來:“皇上再生之德,天高海深!皇恩浩蕩啊!”
這位真哭,極爲傷心,也極爲真誠,搞得周圍的官軍都受了影響,那些匪徒們更是感染,紛紛哭喊:“皇恩浩蕩!皇恩浩蕩!”
浩蕩不浩蕩的,沒有關係,不就是兩相情願,一拍即合嗎?
“朕任命你爲九品武職千總吧!”
“多謝皇上恩典!”許城等人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