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定了定神,說道:“田鎮長爲了青龍鎮的百姓可謂是勞神費力,對於田鎮長所做的,想必百姓們都看在眼裡,我們外人自然也是對田鎮長的功績,讚歎不已啊!”
“哈哈!左先生太客氣了,爲百姓做事,是我這個做鎮長應該做的。”
田守財當即開懷地笑了起來,並接着說道:“左先生有什麼想說的,只管說!”
“呵呵!我今天要說的,便是清隆道人,呂家之事,請問田鎮長,這中毒一事,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
我笑了笑,直入正題。
“這……這倒是呂家那裡……據說是兩個外來的人,住在呂先生的家裡,並在井水之中投毒,致使青龍鎮百姓,以至於方圓十餘里內的村落,盡皆受到了感染,唉!”
田守財說起來,眉頭不禁皺成一團,可以看得出,青龍鎮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作爲鎮長,自然也是害怕牽連到他的仕途啊……
“這第二件事,現如今,中毒一事,經過呂家的治療,是逐漸的好轉,還是反而更加嚴重擴散了呢?”
我緊跟着問。
“這……”
田守財一下子坐不住了,他不是傻子,我的言外之意,恐怕是聽出了幾分,田守財狐疑地皺了皺眉頭,冷聲說:“左先生的意思是……難道呂家有問題?”
“呵呵!那倒不是,我前面也說過,呂家對此次解毒的事情,做了不少貢獻,若是憑我一張嘴給抹掉了,那也說不過去,但眼下的態勢,田鎮長也看到了,解毒不成,反而中毒的事情越加的擴散,若是此事驚動了高層領導,那勢必會對田鎮長有着莫大的危害啊……”
我笑了笑,瞬即收斂笑容。
“嗯。”
田守財深深地想了想,並點頭應承了一聲,接着又說道:“左先生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到青龍鎮的百姓?”
看着田守財若有所指的眼神,我會意地笑了笑。
“田鎮長高擡我了,不過我若是沒有什麼辦法,也不敢大晚上的來打擾你,可憐那麼多的百姓深受其害,而呂家解毒緩慢,爲了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我想另外下手,研製解毒之法,暗中幫助呂家解救百姓!”
我故意將“暗中”兩個字的音量擡高一些。
“這是爲何?既然是幫助百姓解毒,左先生爲什麼要在暗中相助呢?何不……”
田守財疑惑地問道。
“呵呵!田鎮長,呂家在青龍鎮的影響力有多大,想必你很清楚,若是我走出去說他們解不了毒,又要幫他們一把,那他們是接受呢,還是不接受呢?”
我笑了笑。
“左先生言之有理,若是左先生在明面上出手,恐怕會搶了他們的風頭,他們一個懈怠,那很容易影響大局,嗯,只是左先生如此辛苦,卻無人可知,是不是太委屈左先生了?”
田守財點了點頭,馬上又歉意地笑道。
“行道之人,視名利如浮雲,不過我在暗中解毒之事,需要一些幫手,但全部過程,都不能讓呂家的人知道,茲事體大,不得不請求田鎮長的幫忙!”
我鄭重地說。
“啊呀,左先生說的哪裡話,爲了百姓們平安健康,讓我幹什麼我都心甘情願,倒是左先生不計名利,在暗中幫助百姓,真是讓人敬佩,左先生讓我怎麼做,但說無妨!”
田守財激動地笑了起來。
“我需要幾個人幫我,但不能是百姓,恐怕只有田鎮長能做到了。”
我試探性的說。
“左先生的意思是……想讓派出所的警員來幫忙?但不知左先生的計劃是什麼?如果太複雜,恐怕我要好好的和警員們解釋解釋才行,畢竟動用警方的力量,非同小可。”
田鎮長從懷中拿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支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緊緊盯着我。
我即刻壓低聲音,將自己的計劃,如何向多個井水之中投放解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田守財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嗯,這件事好辦,不知左先生什麼時候進行這個計劃?”
田守財贊同地點了點頭,並激動地問道。
“自然是夜晚進行,白天難以掩人耳目,而且,越快越好,以免中毒之事擴散嚴重!”
我當即站起身,說道。
“好!”
田守財也跟着站起身,並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接着說:“今天這個覺我也不睡了,馬上去一趟派出所,找警員來幫忙,另外置辦糯米水和法水的事情,也在同時進行,街東幾家米鋪我馬上去通知他們提供糯米,你們直接去米鋪,隨後我帶着警員趕到會合,今晚我們就好好的做一場好戲!”
“嗯!”
這下,我和阮老先生,以及林仝和地一,頓時齊刷刷地應承一聲,沒想到和田守財這一場交談下來,竟是如此的順利,看來這田守財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頑固不化嘛……
田守財騎着自行車先是上了街,說是去米鋪,然後我們直接徒步走去,緊接着田守財再去派出所召集警員來幫忙,計劃順利的開始了!
“地一,你現在可以回後山,讓你師父和依嵐一起來幫忙了,人多力量大,今晚的活計,可是個大工程啊!”
我扭頭向地一吩咐說。
“好,我現在就回去!”
地一憨厚地應承一聲,匆匆離開了青龍鎮。
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和發現,我們遠遠的繞着鎮子外圍走,雖然多走了一段路程,卻是沒遇到什麼鎮上的人,那些人還在經受屍毒的折磨,白天服用了呂家的法水,晚上一定疲倦的很快,早早的睡下了,所以整個青龍鎮宛如一片死鎮!
三家米鋪,都爲我們打開了店門,卻不見老闆,也不知田守財和他們怎麼說的,更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暴露我的計劃,想了想,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先想辦法搭救這些受苦的百姓纔是要緊的事情啊!
“專挑糯米,送進磨房,我們開始磨米粉。”
我當即灌了幾袋子糯米,林仝一袋袋的扛進了內室的磨房內,隨後,只見林仝大力地研磨起來。
不多時,呂依嵐和牛三通師徒也趕到,牛三通師徒分別在另外一家米鋪研磨糯米粉,而我,則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借用他們的香爐,啓壇!
打好幾桶水,我佈告了天地神祗,以及列位茅山祖師,拿出桃木劍,對着水開始虛畫起來……“敕變此水非水,正是無龍吐水,冷冷清清,六丁六甲,左朝北斗,右朝七星,天兵下降,隨降雷兵,順吾者萬代英靈,逆吾者化土爲塵,神生九炁之中,而應萬物稟乎,急急如律令!”
唸完敕水咒,我當即拿起一柱清香,用香火,圍繞着桶水繞了三圈,每一桶皆是如此,到了最後,又將香火放了回去,隨即盤膝坐在地上,向着那幾桶水,念頌消災神咒:“北斗七真,統御萬靈,東西南北,保命前行,日中大象,共照羣生,掃妖氛不侵雲漢,茂天地無物不生,救人間扶衰度厄,化邪魅悉皈正真,掌山嶽天地交合,益四海混同不分,固根氣育養精神,敕龍虎追攝鬼神,皈元保命,統攝生靈,宣行寶籙,萬聖衛軒,隨願應口,道合自然……”
逐漸轉入默唸,雙眼微閉,一遍又一遍,直到九九八十一遍之後,方纔停下,隨即站起身,轉身一看,田守財已經帶着六個警員站在門口了。
“左先生,這位是方隊長,他帶着手下來協助於你,希望你們好好合作,爲百姓們排除憂苦啊!”
田守財介紹着他身邊的那個大鬍子中年男人。
“左先生,田鎮長說,你比呂士釗還厲害,說你是什麼茅山道士,早聽說茅山術很厲害,不曾想今天見到了真人,幸會!”
大鬍子方隊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我慌忙笑着伸出手要和他握手,哪知我的手舉在半空半天,大鬍子卻是無動於衷,他不屑地掃了我一眼,轉身走進了米鋪,我尷尬地笑了笑,收回手。
“但怎麼說我們也都是公職人員,對於迷信,我們是否定的態度,若不是此次的事情太過麻煩,我是不會讓你們這些道士胡作非爲的!”
大鬍子方隊長頓時冷聲地說。
“方隊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想到的是,這警員隊長,竟是對道門中人,有着極大的排斥態度。
“什麼意思?呵呵,什麼意思難道左先生不明白嗎?左先生是什麼地方的人?”
大鬍子扭頭看向我,冷笑着問。
“我……我北方人,怎麼,方隊長爲什麼這麼問?”
我皺了皺眉頭。
“那左先生在青龍鎮可有什麼親戚?”
“沒有。”
“嗯,那左先生在青龍鎮可有什麼朋友故交?”
“沒有!”
“既無親戚又無故交,左先生爲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青龍鎮發生了中毒一事來了呢?據我所知,呂家現在囚禁的兩個下毒之人,是左先生的同伴,是嗎?”
大鬍子方隊長冷冷盯着我,質問道。
“你,你是在懷疑我?”
我頓時氣呼呼地反問。
“呵呵!”
哪知這個時候,大鬍子方隊長咧嘴一笑,泛黃的牙齒,讓人有種作嘔的感覺……“我知道,左先生是茅山道士,他們只是普通人,普通人有違法亂紀的可能,但你道門中人,教條嚴明,自然不會攙和下毒的事情,這一點,我還是比較相信左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