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總覺得你把什麼事都想得太過簡單了,剛纔來的時候,我發現咱們這西院的對面東院,院門是緊閉的,我懷疑……”
我低聲地向張昱堂說道。
“噓!”
哪知張昱堂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壓低聲音說:“宗一,不可操之過急,再未弄清楚之前,不能在這裡造次,你沒看到這裡有多少人,有時候表面功夫也是需要做的,記住,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如果想在這裡查出盜墓賊的下落,一定要有證據!”
“張隊說的沒錯,清隆道人的弟子至少有五六十個,我們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冒冒失失的衝進東院,找到了那夥兒盜墓賊倒是好,若是找不到,那我們的下場就慘了,所以,凡事多動腦子。”
博弈最後指了指我的腦袋,端起一杯酒灌進了肚子裡。
“呃……好像你們倆都在用腦子,就我一個人沒用腦子似的,一會兒對那清隆道人畢恭畢敬,一會兒又要小心謹慎的追查盜墓賊,我哪有那麼多的心思,吃完飯我要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晚上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這兩天你們兩個去追查盜墓賊。”
我當即端起飯碗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還別說,這大戶人家的飯菜就是香,而且酒肉全有,簡直是養懶人的好地方。
“啥?你晚上要出去?幹啥?!”
張昱堂一邊吃着飯,一邊驚詫地說:“我們今兒個剛到這青龍鎮,你小子怎麼那麼多事兒?晚上出去幹啥?”
“找小鬼!”
我隨口拋下一句話,繼續狼吞虎嚥,而張昱堂則與博弈怔怔地相視一眼,皆是手足無措地端起飯碗吃了起來。
這西院連着有三間廂房,剛好供應我們三個人居住,院子靠牆的位置,有一口古樸的八磚井,我探頭看了看,裡面有水,當即想着打點水洗個澡,然後美美的睡一覺,晚上幫李利羣夫婦去尋找那小鬼,先把他們夫婦的事情解決了。
但還未等我甩下水桶,只見鍾門頭兒小跑地走了進來。
“左先生,那水不能打。”
鍾門頭兒揮舞着手,來到我跟前,着急地說:“左先生,這水不能喝!”
“嗯?我又沒說要喝,堂屋內還有很多茶水,我犯不着打井水喝,只是想洗個澡而已,怎麼了?鍾門頭兒,難道這水不乾淨?”
我狐疑地盯着鍾門頭兒。
“不不不,這水指定乾淨,就是……就是不能喝,我們這裡吃水都是在後院的井內打水,呵呵,左先生若只是洗澡,那當然是可以的,只是左先生需要茶水什麼的,可以招呼我一聲,我隨叫隨到。”
鍾門頭兒嬉皮笑臉地說着,最後又告誡兩聲,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呃……這個鍾門頭兒,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嗤之以鼻地笑了笑,隨即打了幾桶水衝個澡,然後跑進房間呼呼大睡。
到了晚上,依舊是兩個廚房的夥計端來豐盛的晚飯,侍候得無微不至,簡直讓人覺得生在夢裡,不過這樣的人家還真不錯,吃不愁穿不愁,還有一堆徒弟在侍候着,只是……我卻不想有這樣的家業,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的感覺,修習茅山秘術,造福天下百姓,纔不會被這種窮奢極欲束縛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宗一,大晚上的你真的要出去啊?”
張昱堂喝了口湯,隨口問。
WWW▪ тт kan▪ C 〇 “嗯。”
我淡淡地迴應一聲。
“可這人生地不熟的,你別再走丟了,何況你剛剛修煉茅山的法術,道行也就那麼回事兒,萬一出個啥事兒,我回去怎麼向你姑父交代啊?”
張昱堂不放心地說。
“咳咳!”
我頓時被一口熱湯嗆了一下,並放下碗,說:“大伯,看你把我貶成啥了,什麼道行就那麼回事兒,我知道你對我好,怕我出意外,但今晚要辦的事兒完全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找個小鬼而已,再說了,你們不也不懂這其中的道道嗎?若是你們懂,你們去?”
“去去,去吧!”
張昱堂被我的話噎了一下,沒好氣地擺了擺手。
“左先生,要不我陪你去?反正我晚上也沒什麼事做。”
博弈隨口說。
“還是不了,我們剛到青龍鎮,不宜大張旗鼓的辦事兒,再說我們主要的事情是追查那夥兒盜墓賊的,這些小事兒如果鬧騰的動靜太大,難免會讓對方察覺,倒是恐怕會更加難找,你們兩個還是專心找那夥兒盜墓賊吧,陰陽兩界的事兒,我自己個就能辦了,嘿嘿!”
我笑了笑,放下稀飯碗,轉身走出門口,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挎上黃布袋,並將桃木劍帶上,只是桃木劍在陰屍陣那會兒沾染了污穢之氣,我得找個機會用金光咒加持一下靈力,重新啓壇祭煉一番,否則遇到大來頭兒的主兒,還是會非常吃力的。
想起卜老前輩的元罡劍,還有鎮玄道人的那把黑劍,簡直都是上等中的上等法器,劍拿出去,就算啥也不幹,一些孤魂野鬼也不敢近前,太威風了,若是我也能有一把那樣的寶劍就好了,嘖嘖……
臭美一番,我悄悄溜出了西院,夜晚的呂士仙門,一片寂靜無聲,白天那麼些弟子走來走去忙碌,這一到了晚上,院子前後,居然一個人影都沒有,真是夠詭異的。
大門處的門房內,亮着一盞枯黃的油燈,看來鍾門頭兒還沒睡,我沒有直接去大門,而是徑直溜到了後院。
剛欲衝向後門,卻發現一道黑影極快地從別的院子掠出,來到了後門前,奇怪的是,此人周身套着一襲黑袍,頭都被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更加的奇怪的出現了,後門守門的那兩個胖瘦門童,見到黑袍人,當即恭敬地彎下身,併爲其打開後門。
“那黑袍人會是誰呢?就算是大晚上的也沒必要蓋着那麼個大黑袍啊……太怪了……”
我正奇怪着,只見後院另一邊貫穿老院子的一條小路上,有着另一道黑影縱身翻出了高牆,身法凌厲迅捷,我當即大驚失色,這呂士仙門的人都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衣服不穿,都穿着黑袍黑衣的,不是蓋頭就是翻牆,什麼風俗啊這是?
想到我還有事要辦,便大步走到後門前,但見兩個門童慌忙堵在門口,我詫異地皺了皺眉頭,剛欲說出自己出門辦事的緣由,只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左先生,出去會友啊?”
說話的居然是鍾門頭兒。
我心念急轉,且看着鍾門頭兒一臉的微笑之色,我眼睛一亮,當即點頭:“不錯,我上午來時在青龍鎮遇到一位故交,名叫李利羣,家住莒縣以西蔡家溝,晚上睡不着,前去和我的朋友攀談一會兒。”
“哦,左先生去會友啊?但不知左先生那位姓李的朋友住在什麼地方哈?”
胖門童微笑着爲我開門,並隨口詢問。
“就住在不遠處的招待所,嗯,你們待會兒別忘了給我開門,我很快就回來了。”
我佯裝無事地走出了後門,並隨口吩咐道。
“好嘞,左先生慢走。”
胖門童恭敬地送我出去,隨後關上門,我當即冒了一腦門的冷汗,轉身竄進了一個黑暗的角落,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氣,許久後,喃喃自語道:“這算什麼事兒啊?一個門童的眼睛內居然都帶着殺氣,關鍵時刻居然還是鍾門頭兒爲我解圍,這其中一定有事兒,只是我被剛纔的一幕搞懵了,呂士仙門,好詭異的一個地方!”
讓我沒想到的是,鍾門頭兒居然在那種情況下爲我解圍,而且還爲我編了一個理由,他爲什麼要給我編理由?難不成他知道我出去幹什麼?
怎麼呂士仙門內的人一個比一個怪?那個胖門童在說話的同時,語氣明顯透着一股子兇戾的殺氣,這種感覺,還是我修習過通靈術才能感應到的,非常強烈,可見這兩個門童不簡單,還有那黑袍人和悄悄翻牆的黑衣人,是幹什麼的?
“嗯?”
突然,在朦朧的月色下,我看到後門的另一邊,一個角落中突然竄出一個黑衣人,這個黑衣人……不是先前翻牆的那個嗎?怎麼現在纔出現?
他要去幹什麼?
強烈的好奇心,加上後門遇到的驚險一幕,讓我瞬間放棄前往招待所找李利羣,反正他老婆這兩天不會出事,不如這會兒去跟隨那個黑衣人,看看他到底幹什麼,這呂士仙門究竟都是什麼人物!
閃身掠過後門,我沿着小河,跟隨那個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悄悄地追趕過去。
很快來到一個漆黑的山坳處,突然,我發現山坡上有着另一個黑影,那個黑影的身形比較寬一些,明顯就是先前穿黑袍的那人,而穿黑衣的人不見了,我剛欲跟上那個黑袍人,但手臂一沉,一股大力,將我重重地拽進了黑暗處。
“唔……”
一股大力的慣性讓我腳下不穩,竟然不偏不倚地趴在眼前的黑衣人身上,嘴巴更是準確無誤地和此人的嘴緊貼在一起,猛地站起身,我驚愕地說:“你,你是女的?”
剛剛明明觸碰到她胸前……
“呸!呸!你混蛋!”
果然,一道嬌嗔之聲傳來,並伴隨着一道飛腳,將還未回過神的我,一腳踹倒在地,我剛欲呲牙咧嘴地痛叫,只見那女的身影一閃來到我跟前,伸手捂住我的嘴,不讓我發出一絲聲音……“噓!不要說話!再敢說話我悶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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