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鞭子突然想到,那營地裡確實是沒有人,在這老林子裡營地裡起碼都應該燒一堆篝火,如此寂靜確實不應該。
難道,真是是如老鬼所說?
“不管是不是,先回去,”張大鞭子起身扔掉手裡的樹枝,“小飛怎麼樣。”
“還有點氣,”老鬼看了看傷勢把小飛背在身上,嚴寒天氣下小飛的傷口上的血在夾雜着沾上的雪已經凍成冰渣,老鬼嘆了口氣:”如果拖下去,是鐵鐵的救不活了。“
“不能再折了,我在前面開路,江峻你守在後面,”張大鞭子一馬當先。
這一路上三人小心翼翼再也沒遇到甚麼事情,緊趕慢趕的趕在天亮前出了林子,早晨有那伐木的工人早早的便上了山,將軍掏出槍搶過一輛騾車便拉着小飛往回趕,一路上跑的那騾子都快趴在地上了才趕回了據點。
這時天才剛矇矇亮,據點裡留守着老算盤的副手,正睡覺呢就聽見院門被打開,多年的細作生涯讓他不論什麼時候都很警惕,起身摸起枕頭邊的槍向着窗外看去,這一看差點沒把他驚的摔在地下,高高在上的張大鞭子竟然衣衫襤褸的走進了院子,狼狽和疲倦明顯的看了出來,老鬼和將軍抱着小飛也走了進來,副手一眼就看到了小飛滿身是血,竟愣在了牀上。
“人呢?快點出來,”將軍在院子裡喊道,副手趕緊跳下牀就往院子裡跑,慌張之下競和進門的張大鞭子撞了個滿懷,張大鞭子身後的將軍和老鬼都嚇了一跳,將軍破口大罵。
“招子瞎了還是咋?難不成還要我扶着你!”
“閉嘴,”張大鞭子呵斥道,“什麼時候了還是這急脾氣。”
將軍悻悻的閉了嘴,可那副手被嚇壞了,要知道將軍的地位可是不低,反手揍了他怕是找不回這場子還得賠個不是,懼怕的站在一旁不停說道:“都是小的不長眼,衝撞了大當家,衝撞了兩位大哥,還請大當家重責。”
此時張大鞭子的心裡是很亂的,這次帶了不少人幾乎全部折在了大山裡,且不說這傷亡就能讓張大鞭子在東三省名聲掃地,關鍵手下們怎麼折的他都不知道,這要是傳出去,怕是地位不保了,沒了這地位勢力就是大打折扣,以前的仇家肯定不會在忌憚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手要了他的命,那個時候張作霖可不一定會保他。
要知道張作霖除了是一個軍閥以外他也是一個政客,政客以利益爲先,張大鞭子一旦失勢就會有無數的王大鞭子李大鞭子頂替他的位置,那會誰還會在乎一個失了勢的人呢?最多也就給些錢財罷了。
可謂是生死攸關,張大鞭子當機立斷,這場子必須找回來,不只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更是爲了這張臉,他張大鞭子混江湖還沒說過個怕字!
“把縣城最好的醫生給我找過來,讓他帶足刀傷藥,”張大鞭子顧不得其他,小飛就是他翻身的最大的希望,如果小飛能醒過來那整件事情就能水落石出,接下來怎麼做就全靠小飛了。
老鬼和將軍把小飛放在屋內的牀上,似乎是感覺到了環境變得溫暖,小飛動了動身子,不過令張大鞭子失望的是小飛並沒有醒來。
副手的效率很高,沒多久大夫就被他找了過來,大夫看了看小飛的傷口欲言又止,張大鞭子這些人前身就是土匪一般的人物,大夫生怕說錯捱上一刀。
張大鞭子看出了大夫的遲疑,“不用害怕你說就行,我這兄弟還能活過來不?”
大夫搖搖頭:“回大老爺,這傷口看起來有些時候了,能不能活不好說。”
張大鞭子敲了敲桌子問道:“有幾成把握。”
“敢問大老爺,這位老爺可是練武之人?”
“豈止練武,好手一把。”
這大夫摸了摸小飛的脈門又看了看傷勢說道:“不足兩成,小的盡力。”
“好,你大膽的治,不惜一切代價,需要什麼你只管和他說,”張大鞭子指了指老算盤的副手,“此事不要和任何人提及,可懂?”
大夫連連點頭:“懂,小的明白。”
張大鞭子又扭頭對副手說:“你安頓好這位先生,我等要去歇息一下。”
副手卻不急着答反而問道:“大當家的,爲何只有您這幾人回來,孫隊長他?”
孫隊長自然就是老算盤,張大鞭子頓了一頓說道:“不干你事,以後這裡就是你管事了,上着點心。”
副手自然懂得這話裡的意思,嘆了口氣說道:“小的明白了,這就吩咐下去給您收拾個房間出來。”
房間很快收拾好了,張大鞭子躺在牀上卻毫無睡意,因爲他一閉眼就是老算盤和手下們悽慘的死狀,一閉眼就是那失敗帶給他的淒涼,仇家的囂張氣焰和張作霖的陰沉面色,一閉眼就是那滿肚子的疑惑,消失了一樣的俄國人,還有那可怕的怪物。
“老鬼,江峻你倆進來,”張大鞭子突然起身,這屋子原本是一大戶人家的宅子,屋子裡都是分了裡外間,老鬼和將軍就在外間休息,張大鞭子剛叫了一聲老鬼就聽到,推門走了進來。
“大哥,你怎麼還沒有休息,”老鬼和將軍披着褂子走了進來,卻和張大鞭子一樣毫無睡意。
張大鞭子坐在牀上,僅僅的捏着拳頭:“此次折了這麼多弟兄,我愧對他們啊!”
“大哥,這個時候可不應該發愁這個,接下來怎麼辦,”老鬼心中所想和張大鞭子所差無幾,“是不是應該稟報張大帥,調派些人手過來再走一趟。”
“老鬼說的對啊,咱可要爲兄弟們報仇啊大哥!”將軍咬着牙說,“弟兄們死得不明不白,哪像個走江湖的死法!”
“這個我知道,大帥肯定是要稟報的,”張大鞭子一想也是,張作霖手下能人可不只他一個,如果張作霖肯出手就是把這大山摸一遍那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