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判決下來的很快,幾乎不用流街的奴隸們如何催促,甚至從一開始討論的也只是究竟應該怎麼處決。《
敵人太過做死,葉大喵毫無成就感。
他之前想的無非便是先爆露出狂歡館的事情,讓羣衆來將周正逼至衚衕裡。這樣雖然不至於直接弄死,但卻會讓他失去近在眼前的公爵頭銜,甚至還會降位,一時猶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好一陣的難受。
但……
造反的事情着實是個意外之喜,直接就註定了周正這個侯爵的下場。
在查抄家產時,甚至還發現了新的‘律法’,期間所書自然毫無人性,簡直比最初的還要呵責奴隸。在書房內的密室了,甚至還找到了所謂的‘龍袍’,端得是一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完全不是一時衝動的模樣。
葉白與顧昭在國王那裡過了臉,自然也與之前大不相同。
他的地位在侯爵府一直不像普通的男寵,反而有第二主人之資,現在這般算是把名頭打出去了。國王認可的同一般的暖牀人可不一樣,且顧昭明確表示了過段時間會舉行婚禮,算得上是名正言順的侯爵夫人?
周正他自然是去看過的。
老國王親自派人帶他去的監牢,守在門口的人忍不住提醒道:“少爺還是小心些,這人最近有些瘋。”
由於還沒真正成婚,所以現在很多人都改稱他爲少爺。
葉白點了點頭,並不在意,完全不覺得周正有能力傷到他。等進去了才發現人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瘋,只是有點……“你們怎麼能關着我,這麼好的政策你們應當支持,想想我們貴族以往上千年過的日子。”
這自然緣於葉大喵的暗示。
這種心理暗示不同於一般的催眠,對方一生可能都醒不過來。當然也有中途能清醒過來的,只是那需要極大的契機和心境。周正一心想要得到衆人支持,也從不覺得會有貴族想要反對,因此陷得隔外深。
葉白怎麼可能容忍他就這麼簡單的死掉。
沒有人知道他在牢裡都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周正在當晚的時候就又發了瘋,醒來之後喊着這不是真的。
葉白將催眠解開了。
周正或許自大但並不笨,因此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完全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腦抽全說出來。他倒是沒懷疑過葉白,在他看來自己完全是太過得意,以至於一時沒壓住性子,這才糟了這般大難。
這就是神奇的技能,遠遠不是催眠所能達到的。
而關於這件事情,除去顧昭本人根本沒有人往葉白身上想。
他將周正清醒的時間放在了晚上,並不是他剛走之後,而且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更不會有人能想到有這般神奇能力。衆人只覺得周正做事越發沒譜自大,先前高價買了‘種植地’,現在竟然又當衆煽動人心妄想造反。
顧昭終究還是當上了公爵。
時間讓老國王想明白,到底還是自己的外孫,大人的事情何苦牽連到孩子身上。而且女兒已經逝去多年,也就只剩下這麼一個骨血,過得不好心疼得不還是他麼。這之後常常召人進宮陪伴,連着葉白也頗爲受到寵愛。
諸多貴族心中驚歎。
原以爲是個不討喜的,卻不曾想過了這麼多年還能突然得寵。
時間很快到了周正行刑當日,五‘馬’分屍,而且還是在鬧市之中。這種事情很多年都沒有發生了,這一回卻吸引到了許多人的關注。畢竟不光有鬧得極大的造反事件,還有影響更惡劣的狂歡館事件。
那一日衆人齊放鞭炮,穿着喜慶的紅衣去送周正上路。
葉白也去了。
看着下面清醒着被綁上五條鐵鏈,然後另一頭被連接在五輛跑車之上,四肢大張的周正滿面驚慌後悔,他朝天空的方向瞧了瞧。小伴仙,看到了沒,這人的下場最終還要比你更慘,所以別老縮在地上種蘑菇了。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是沒想過讓周正落得同伴仙相同的悲慘,只是狂歡館……儘管只是周正一個人的狂歡,這也是極難辦到的。
現在人們幾乎談狂歡色變。
至於顧如興的那個小三真愛還有兒子,葉白特意去看過。母親一心懼怕顧昭報復,兒子毫無理智野獸一隻。甚至因爲在那裡出生,從挾培養’,他甚至比一般的奴隸還要難以治療,一雙腿更是永遠變不回原樣。
骨骼已經定型,現在的科技完全沒有辦法強行改變。
天意!
任你如何心術不正的算計,妄想奪取屬於別人的幸福,爲此不惜殺害無辜女子,最終一切依舊不屬於你。
穆婉的兒子如今身爲公爵,風光無限。
那個女人卻只能抱着自己見人就咬的兒子縮在陰暗的角落,日日被其啃食,享受鑽心之痛卻又不忍阻止。那個地方殘忍而沒有人性,她可以瘋狂阻止,孩童的力量不及她,但對方勢必會因爲沒有食物而餓死。
直到後來,野獸習性養成習慣,再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被救回來的奴隸中真正能恢復正常的是極少部分,很多都需要長期以至一輩子的心理干預,有的甚至因爲不習慣外面的環境而傷人傷已。雖然抽調了大量的醫護人員照料,相對應的基金協會也成立,但畢竟人已經毀了。
環境複雜而混亂。
每日都有無數的鎮定濟用出去,心理醫生愁得簡直要把頭抓成光頭,慢慢的這才逐漸恢復到原有的軌道。
期間那個女人卻又一次帶着兒子逃了。
上一回國王心中悲痛忘記阻止,這一回卻是有意放任,一個沒了腿的女人如何帶着一個野獸在外面過活?在諸多人都看着這塊地方的時候,他們不能明着將人如何,但如果對方自己出去找死那就是另一說了。
果然,不久之後便有人發現了他們的屍體。
女人是被咬死的。
孩子生生的撕開了她的喉嚨,不顧阻止的吸食血液,啃食血肉。而她本人也終於耗盡了所謂的母愛,拿石頭砸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卻再也沒有阻擋住喉嚨處流出的鮮血,先一步挽回自己的生命。
得到消息的當日,顧昭沉默了。
葉大喵瞧出對方心情不好,卻不怎麼會安慰,想了想直接將自己常看的那本書丟了過去,“好好研究研究。”
顧昭:“……”
他無奈的撫了撫額,怎麼還沒忘記讓他看這書。
自從上次玩笑打鬧過後,葉白就一直致力於讓他看看,並學學上面的東西。顧公爵自然不肯,因此百般拒絕,奈何時不時的就會被提起一兩次頗爲無奈。不過這會兒,也的確讓他的心情變好了很多。
神色莫名的,他突然就問出了一直沒敢問的問題。
“爲什麼不暗示我。”
他說,“就像暗示迪安,暗示周正一般暗示,讓我心甘情願的看這本書不是更好?”
這話說完,他一臉緊張的看着葉白的反應,卻見對面一臉看白癡似的瞧着他,不可置信的問:“你傻還是我傻?”
顧昭:“……”
“我又不是原主,明明不可能成功的事情還喜滋滋的去試,自以爲成功了等待被留下,然後被下藥陷害……”頓了頓,他眯起眼睛懷疑道,“當時的場面你一定記得,說,是不是一直覺得是被催眠成功了。”
顧公爵一怔,半晌沒說話。
他完全沒有聽到葉大喵後來的威脅,滿心滿腦子都是那一句他又不是原主,明明不可能成功的事情還喜滋滋的去嘗試。這麼說,少年的催眠暗示的確對他無用,那他後來的諸多喜歡疼寵,也的確是發自本心?
狂喜幾乎淹沒了他,顧昭忍不住緊緊的抱住葉白。
葉大喵哼了一身,將人推開自個兒回屋了。
在牀上窩成一個球等着自家養貓人進來哄,卻不料等了半天不見人,葉白咬咬爪子決定出去找人,然後撓死他。但等他到了地方,卻發現顧昭已經又換上了那身古裝,站在竹林中吹着那首熟悉的曲子。
待得一曲結束,顧昭回頭,便見着少年又用那種懷念又略帶疑惑小糾結的眼神看着他。
這是在看他。
顧昭心下暖暖的,上前將人抱住,心下不住慶幸。慶幸自己當年沒有覺得因爲是催眠才喜歡而疏遠對方,沒有做任何不好的事情,沒有覺得少年心懷不軌,而是極大的遵從了當時的心意,對葉白給予最大的疼寵。
這將是他一生……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