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與王卓說話之際,陽城嶽天山。
整座山都被鐵絲網包圍,山腳下,四層獨棟別墅內傳來一聲瓷器碎裂聲。
書房內,裝修豪華,四處都是土豪金的木質結構。書架內擺滿古籍珍本,上面沒有絲毫灰塵,看樣子此地主人十分喜愛看書。
此時房內有兩人,一人坐在金絲楠木椅上,看面目有五十餘歲。五官不甚和諧,左臉有刀疤,眼神極其冷淡深邃。身穿暗紅色純手工製作的絲綢睡衣,他腳下,一盞掐絲琺琅五彩祥雲杯碎了一地。
有穿淡藍色碎花裙的女傭要進來收拾碎渣,被他揮手叫退。
“三爺,共有四批收款總計五百萬被搶。收款的兄弟全都被挑斷了腳筋。”站立之人說着,他三十多歲的樣子。名牌休閒西服加身,沉穩中帶着帥氣優雅氣質,皮鞋被擦拭的光亮,給人一種成功人士的感覺。若是王卓在此必然會認出,此人曾和金雲父親金憶東一起去的莫斯科,是金憶東的左右手章建。
坐着的老人,正是金雲的爺爺,陽城金三爺。
金三爺本名金國華,家中行三,混久江湖,除了老一輩,沒人再敢直呼他大名。金國華之父曾是東北野戰軍3縱,也就是名震朝鮮戰場的40軍中老兵。在朝鮮戰場陣亡後,金國華沒了管教,自然學了一身偷雞摸狗的手藝。差點兒沒在嚴打中吃了花生米。
渾渾噩噩活了三十多歲,金國華亡父戰友到天涯軍區任職司令員,之後歷任司令員也是同一派系,都是金國華叔叔輩。從此金國華時來運轉,不僅開了陽城第一家KTV和洗浴中心,更是在九十年代南下走私電器汽車,北上倒騰俄羅斯的家底。
到了世紀初,他已是陽城跺跺腳,就能掀翻無數爛魚的大拿。不過他至始至終都低調異常,江湖素有他的傳說,但很少有人見過他的手段。
他保養的極好,看起來只有五十多歲的模樣,實際今年馬上就要過六六大壽。聞言沉默半響,金國華道:“去和憶東說吧。”
章建稍稍猶豫後才說道:“東哥陪胡光明去了泰國。”
金國華擡頭直視章建,目光如鷹,氣勢如虎,這是他三十年居移氣,養移體煉出的本能。章建不敢擡頭直視,大朵的汗珠子簌簌往下冒。
“去泰國,就給他打電話問他該怎麼辦。”
章建聲音愈加恭敬,“東哥手機關機,暫時聯繫不到他。”
金國華想了想問道:“胡光明是女兒一直都沒醒那個?”
章建點頭道:“胡總聽說東哥認識白龍王,就求東哥陪他去拜見,他女兒已經昏迷了半年,身上都快長瘡。”
金國華冷笑道:“中國的氣功大師看完,就準備去國外找嗎?算了,我知道他女兒和雲兒是好朋友。等胡光明回來,替我送兩個花籃看望。”
章建點頭,又聽金國華道:“是誰做的?有消息嗎?”
“是陽城最近興起的一個團伙,領頭的叫熊雙銘。”章建道:“他在道上放出話來,要在天涯立棍。背後是省廳張的路子。”
金國華不屑笑道:“先由着他,找人告訴他,陽城和上興的地下賭場、錢莊都有他一份。以後收款用安保公司,受傷的兄弟養一輩子。”
章建一愣,尼瑪,這就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的明證吧!
金國華見章建不情不願的樣子,不由笑道:“小建,他要作死,我們就給幫他選塊兒墓地,你先下去吧。”
章建只好躬身,剛要退去,懷裡電話嗡嗡震動。
接了電話,章建臉色各種變化。“好!我知道了。”
待他將手機放回口袋,輕聲對金國華道:“三爺,又被搶了一百一十萬,押款的兄弟深度腦震盪,有植物人的危險。
金國華擺手道:“知道了,按我說的去做。”
章建卻不動,臉色複雜接着道:“然後熊雙銘被槍擊,生死不知,款子被搶走,是一對二十多歲的男女。”
金國華聽了,依舊不喜不怒道:“報警,讓警察抓他們。至於熊雙銘,他若是死了,讓他全家都跟着去吧。若是沒死,到最後只會有更多人跟着他一起死。”
章建見金國華平靜的說出這番話,登時神情振奮,轉身而去。
……
陽城郊區,無人小巷,金盃車內。
白晶渾身並無半點氣勢,神色平靜等王卓說話。
“好吧,你贏了!”
沉悶半晌,王卓才道:“但我有個小條件,能否幫我引薦能讀懂這些書的人,說句實話,雖然書裡的字我大多都認識,但組合到了一起就不太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說,再給我六十萬。”
在白晶嘴裡,六十萬好像和六塊錢一般簡單。
“你怎麼不去搶!”王卓怒道:“引薦個人就要六十萬,到時候讓他教我,是不是要六百萬,六千萬?”
白晶道:“只要六十萬。”
王卓一愣,“不會吧?你是說你就能教我?”
白晶手指繞着長髮道:“怎麼?我不行?”
“你太年輕了,有沒有二十歲?一屋子書,足有上千本,你怎麼可能每本都看得明白。”王卓不信道:“若是你師父還差不多,你的年齡出賣了你的閱歷。”
白晶看了眼王卓,轉而問道:“你是散修?”
王卓道:“是,不過你跑題了吧?”
白晶除了剛纔惡意笑容外,一直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對王卓道:“若你有門派,總該知道就算我幫你引薦了我師,他也不會教你任何東西。而且你所竊的每本書中都有對道法的獨特看法,任何門派的道,想傳授給他人,都必然要考驗一番。不管心性根骨總要上佳,缺一不可。而你卻選擇直接竊走了別人的道,若不追殺你,直到將你轟成渣滓,對得起門派,對得起祖師?”
沒等白晶說完,王卓打斷道:“六十萬,成交!”
“好!入我門,當知規矩,我先給你科普下規矩。”
王卓急忙揮手道:“什麼入你門?我又不是拜你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