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思良聞言,登時怒髮衝冠。但這次電話尤爲重要,一是看王卓到底死沒死,二是看王卓說話是否有底氣和他對話。
這兩條皆符合他的猜測,所以就算王卓的嘴炮比現在惡毒萬倍,冷思良也不會有任何怒意能夠讓別人感覺到。
因爲,他不敢。
於是冷思良顯得極爲大度,勉強笑道:“王道友,你若早說你有如此威能的大殺器,我怎麼能和你有衝突?畢竟現在是你毫髮無損,而我門下弟子死傷殆盡。”
我了個艹!原來冰島大爆炸不僅和王卓有關,現在看來讓冰島三十餘萬人口領飯盒的就是眼前的玄學大師!
一干將軍全都傻了眼,下一刻他們全都拿出手機。
他們並不是想和王卓這位人形原子彈拍照留念傳給後人瞻仰以表示榮耀,而是給彭利光以及國安以及總參兩位中將發短信。
此人,務必要以舉國之力滿足其要求,務必讓他永遠心向華夏!
王卓還以爲冷思良是怒火攻心說的這番話,於是微微笑道:“冷先生若是喜歡的話,到時候再送你幾顆玩玩。你家地址在哪兒給你快遞過去,包郵!”
冷思良聲音猛地變得陰冷,“道友不要再超越我的底線!白鷺書院兩千年基業,從書院走出數位榮登仙位的大先生。你若不給我活路,大不了玉石俱焚!”
這又是什麼情況?
一干將軍面面相覷,不是說好了敵人來報仇麼?怎麼現在聽起來他是在求饒?
王卓也懵圈了,好像冷思良誤會他什麼,只是這樣其實挺好。大腦思維發散下,王卓也冷聲道:“冷先生的意思是欺負我沒後臺?那我就等着你家成仙的大先生來與我敘舊。他們若是等不了幾百年的末法,我會盡力把禮包燒給你家長輩。”說完毫不猶豫壓斷了電話。
冷思良這邊滿頭大汗,旁邊玄鬆和少婦皆是失望的看着他。
“冷道友,你曾號稱機變無雙,一張鐵嘴能說得枯樹長新芽。死人復二春,你以前是吹牛逼呢吧?”
冷思良氣的都快將手裡電話捏碎,直視玄鬆怒道:“粗俗!”
雲航皺眉嘆氣,“王卓拒絕和解,甚至他長輩很有可能已知道我等身份。畢竟圈子只有這麼大,說不定明日就是聯盟煙消雲散之時。”
“你們懂什麼,我是在試探他們。看我再接着給他打。”冷思良不屑的看了眼玄鬆,再次撥通了王卓手機。
這次不用彭利光提醒,王卓就打開了免提,“冷先生還有何事?”
冷思良低聲道:“王道友,我知你和曹格手足情深,他此時已入我門牆。你我兩方真若撕開臉皮不死不休。道友捨得將他也殘殺致死嗎?”
王卓心中悄然嘆了口氣。
昨日在山頂,他原本想着爆炸之時將曹格等人帶在身邊,不想那道士提前將幾人帶上天空。至於說他引動大爆炸後衆人會不會因此被遷怒,他認定機率很小。畢竟他們只是在修仙之人眼中看起來極爲不靠譜的同學關係。甚至王卓已經做好準備,未來某一天甚至包括曹格都會追蹤他,與他拔刀相向。
“他會理解我的選擇,若是我們兩人對換同樣如此行事。”王卓沉聲道:“當時冷先生非要收陸昊進你書院。但他已說過自己曾親手殺了自己兩位老師。先生對這種惡毒渣滓所做之事毫不在意,你的人品也可想而知。”
冷思良嘴中滿是苦澀,“道友,你總該給我反應的時間。我冷某人生平最恨不尊師重道之人,當時你手太快不然我也會清理門戶。”
玄鬆在旁使勁兒撇嘴,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虧心不虧心?MLGBD剛纔曹格跟我張狂的時候你怎麼還一個勁兒的想撬我牆角?
王卓覺得話說到這兒就足夠了,若是再刺激冷思良萬一給他們整急眼了他還得跑路。沉默片刻後問道:“那冷先生準備與我怎麼和解?”
見事有轉機,冷思良雖神情振奮。音色依舊不變道:“電話裡說不清,也顯得我們沒有誠意。道友可指定一個地方,我等片刻就到。”
王卓捂住手機話筒,看了眼彭利光。
彭利光在冷思良說要面談時就與衆位將軍商量過,凡事講究眼見爲實,所以他們決定就讓冷思良到西北來試一試他們是否真的這麼厲害。
舉起IPAD上面寫着讓他來,於是王卓將此地位置告訴了冷思良。
待掛斷電話。王卓微微皺眉,自顧自拿起桌上煙點上。
衆位將軍早就無比震撼和震驚,全都一副排坐坐吃果果的乖寶寶模樣,安靜等着王卓發言。
深深吸了兩口煙氣後。王卓起身對將軍們說道:“各位,你們是想給來人一個下馬威?”
彭利光點頭兇狠道:“這羣人掌握了我們無法理解的力量,不找機會殺了他們,國家寢食難安!”
見王卓臉色猛地變得極差,彭利光急忙笑道:“王老師,您當然和他們不同。我說的意思是…”
王卓擺手打斷彭利光,“我明白,你不用多做解釋。”
彭利光鬆了口氣,只聽王卓接着道“我不建議咱們這麼做,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們的子弟兵撤回基地,既然能和平解決,就不必多做犧牲。我爲人很實在沒有太多花言巧語。其實彭局昨日建議我來此地,我非常的不情願。因爲就算咱們全國軍隊都調集過來對那些人也是無用。”
這時其中一個陸軍上將起身道:“王老師,你這話錯的離譜。我們雖然都沒見過真正的修行之人,但歷史早已書寫,各朝各代都沒有寫過有道行的人敢輕易攻擊鼎盛朝代的軍人。而且這次我們退縮了,下次他們要殺我們也要退縮嗎?所以請你坐好,這裡是軍營,都聽我的!”
喵了個咪,你看的不是歷史書,一定是古代玄幻小說吧。王卓環視四周,見所有人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懼的樣子。不由苦笑着閉嘴。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三個小時後。冷思良、玄鬆和雲航三人出現在萬里之高的雲層之上,他們正下方便是軍營。
“王卓到底是什麼意思?”雲航皺眉道:“既然同意和解又爲何叫來一羣凡間武將士兵,他明知道這些兵將不可能傷害到我們。”
玄鬆也是不解,猜測道:“他曾說過自己是華夏衙門之人,大概相當於明朝的錦衣衛,作爲朝廷鷹犬他可能是在向我等示威。或者說朝廷要保護他?”
書生點頭,“有一半是,畢竟現在的朝廷官方根本不承認修行之人的存在。而且末法時代已有越來越少的修士行走人間,朝廷對我們缺少應有的瞭解。現在這些人一方面是保護王卓,一方面是想給我們下馬威。”
“那我等直接殺進去!”玄鬆怒道:“我等豈會因性命威脅就被凡人隨意羞辱。”
冷思良苦笑,“玄鬆道友。朝廷是這個想法,你就不能再猜測一下王卓他本人的心思?”
“什麼意思?”
冷思良羽扇綸巾,長衫優雅。聞言沉聲道:“自古信奉師出有名,王卓殺陸昊與我等弟子是私怨,如今我勉強矇混過關將過錯都推到陸昊身上,他自然說不出什麼。他若是品德高尚反而會因殺了四門弟子心生愧疚。但現在看來他不僅沒愧疚,反而想挖坑坑害我們。只要我們殺一人,他與我們就有了公仇,到時候又有理由找我們麻煩。”
雲航滿臉愁色,“那我們該怎麼辦?難怪王卓腦袋沒毛,心腸如此惡毒怎會長頭髮?!”
冷思良微微一笑,擺手道:“無妨,如今唯有忍辱負重。玄鬆道友,你爲人脾氣最爲火爆。到時你若有差錯,別怪冷某與你劃清界限。”
玄鬆臉色鐵青,默默點頭。
三人有了商量,便從萬米高空飛身而下。未等下降至五千米,迎面便飛來呈三角形的三架殲-10飛機。
同一時間,作戰指揮部也傳來飛行員報告發現天空出現三名可疑人物,沒見到他們有任何飛行設備。卻都以不符合重力的緩慢下降。
最爲年老的上將看了眼低沉不語的王卓,咬牙拍桌道:“給我打下來!”
飛行員領命,三架殲-10紛紛亮出半埋入式雙管23毫米機炮,無數子彈盡情揮灑而出!
如此大口徑用來打飛機的機炮只要打在人身上。可以說打哪兒碎哪兒,可此時子彈未等沾染到三人身上,就見他們其中一個身穿長衫有些類似古代書生裝扮的人伸出手掌。
如同黑客帝國般的景象出現在飛行員眼中,只見無數子彈停在他們身前半米處竟然再也不能向前衝刺!
三個飛行員早就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是某種超自然的人類,眼見如此還是不由得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不過在他們強大的心理素質主導下再次按下飛機所攜帶的制導導彈!
可那書生模樣的人依舊伸手,好比萬磁王將制導導彈懸停半空,而後輕輕揮舞衣袖。導彈便向遠方無人區飛去。
不等飛行員再做攻擊,他們忽然看到操作檯猛地亮出一團火花,所有儀器皆是失靈。之後不受控制的也向遠方飛走。
冷思良自然不會殺了他們,不會多久他們就能重新獲得控制權。
待三人距離地面還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無數子彈炮彈和導彈立刻朝他們招呼而來,其中還摻雜着目前國內最尖端的激光武器以及尚在試驗中的各種高端武器。
但這一切攻擊在三人面前都如隔靴搔癢,起先冷思良將導彈懸空後還會將其引導去了別處,但他到底也是元嬰修士,凡人如此羞辱他也免不了帶着火氣,後來見炮彈懸停後乾脆讓其自由落地。這可苦了下面一應軍人,不僅要提防三個非人類暴起殺人,還要規避敵人送回來的導彈炮彈。
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的炮,各種常規非常規的武器輪換了三四遍,地面如同剛被隕石羣砸過般坑坑窪窪。
此時作戰指揮部之中,所有將軍的臉色都已變得無比灰暗。
他們人手一支菸默默的觀看前方屏幕中的戰鬥,在最後一批頭戴消毒面具身穿生化服的士兵發出的化學武器被三人輕易揮散後,指揮此次戰鬥的上將頹然坐下道:“停止攻擊,把他們領進來吧。”說着。面容悲慼如同老了二十歲般對彭利光道:“看來除了大當量的原子彈,誰也制不住他們。小彭,你的任務很艱鉅。”
“原子彈對我等也是無用,先不說它能否近身,就算在我等身下爆炸也沒有任何作用。”老將軍話音剛落,原本距離作戰指揮部足有五百里地的三人忽然出現在帳篷門口,指揮部中所有警衛員全都拔出槍。門外也傳來士兵的嘈雜之聲。
所有將軍全都愣在原地,隔了好大一會老將軍才擺手讓門外的士兵散開,讓警衛員們都出去。
鴉雀無聲是現在最好的寫照,直到現在所有將軍依舊沉浸在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恐懼之中。
若有一天這些修士忽然想鼓動國家安全或者被外人收買,不用多,只要他們其中一人到京城權利的中樞就再沒人能製得住他們。
不!他們還有王卓!
說不得目光全都匯聚在桌前默默抽菸的王卓身上。每個人眼中都充滿了期盼和一定要籠絡住此人的想法。
冷思良打破寂靜,與玄鬆和雲航走到王卓前面站定,齊齊彎腰拱手道:“見過王道友。”
也不見王卓不起身,他只是目光平靜的看着三人。
冷思良笑道:“我想道友已經看到,門外官兵未只有三人因被彈片擊中受傷,我等未殺一人。”
玄鬆掃視一圈,勉強笑問道:“道友門中長輩並未一起來?”
王卓將菸頭捻滅。這才似笑非笑道:“你想讓她來?”
看來此人身後只有渡劫修士一人,並無其他後臺。但這也是最令人揪心之處,雖然不知道王卓的境界,不過冷思良猜測他是築基頂多是新晉的金丹修士。而那位渡劫大能也只有他一個徒弟,必然對其愛護有加!
於是冷思良搖頭道:“玄鬆只是無意而問,希望道友莫要介懷。”說着掃視周遭一圈將軍拱手接着說道:“各位,我等有話對王道友單獨說。”
將軍們沒有底氣再說什麼我的地盤我做主,見王卓沒有挽留他們。皆是嘆氣撫胸走出作戰指揮室。
彭利光也想走,這時只聽王卓道:“彭局留下吧。”
一股身份上漲的自豪油然而生,彭利光故作平靜的衝着冷思良等三人點頭後,姿勢稍有扭捏的走到王卓身邊坐下。他覺得自己心理素夠強大,就算是一號首長在前他都能侃侃而談,可短短的幾米距離竟他讓產生無盡的緊張。
彭利光覺得,自己見證了一段必然不會讓大衆所知。卻又無比重要的歷史時刻。
這時王卓伸手道:“三位也請坐。”
待衆人都坐好,王卓最先開口沉聲道:“三位想與我和解,就要拿出能讓我滿意的籌碼。”
“這個自然。”冷思良早就和另兩位掌門商量好細節,三人皆是各自拿出一件東西。鬆手後物件就緩慢的飛到王卓桌上。
彭利光定睛去看,只見三件東西分別是香爐、一套金針以及三張古樸的黃紙,表面皆有流蘇閃動,就算他肉眼凡胎也能感覺它們都是好東西。
冷思良道:“此紙名叫應天鑑,乃是白鷺書院第一任大先生飛昇後從上界傳給門中弟子。它最大的作用便是不管道友是何境界,持着它後可以將任意一件無主法寶收爲己有,而且融合了應天鑑的法寶道友可以如臂揮使,節省了數十年乃至數百年與法寶的磨合期。”
見王卓沒有拒絕的意思,冷思良微微鬆了口氣。
接下來雲航道:“金針共有三十六,是一套殺伐陣法名叫殺罡陣。陣法激活後可輕易滅殺金丹以下的修士,若是配合幻陣效用更佳,若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在道友,憑這套殺陣足可匹敵元嬰初階修士。”
最後是玄鬆介紹,“香爐內中爲龍誕香,是千年前觀中前輩屠龍而來…”
話未說完,王卓打斷道:“道友,我雖不知道龍身體裡是否有龍誕香,但好像這玩意兒是排泄物風化而成,咱們想要的話用得着屠龍麼?拿個夾子在龍後面跟着就能撿到吧?”
玄鬆臉色登時通紅,嘴角翕動說不出話來。還是冷思良爲他解圍,微微笑道:“道友有所不知,此龍確實是玄鬆門中前輩所屠,取其龍丹與龍腸中異物混合做成龍誕香,只要道友將其點燃還可用千年,主要功效不僅能讓道友入定時可以抗拒心魔不被外物干擾,而且龍丹還能無形中加固道友血肉骨骼,就算道友用不上,家人朋友也能用到。這三樣雖不是我門中至寶,但我們相信道友都能用到。”
說罷,三位元嬰紛紛低頭,等待王卓最後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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