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
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我不由得皺了皺眉,心裡也略有些不痛快。
這些做學問的人,總是喜歡把老祖宗們流傳下來的,自己又沒有研究過的學識歸爲‘迷信’。
其實依我看,最迷信的人就是他們,總是迷信自己所學的,而不肯回過頭來看自己老祖宗所總結的。
殊不知或許百年千年之後,他們現在所學的,所迷信的學識說不定也會成爲他人口中的‘迷信’!
只不過現在的處境也不算太好,所以我也懶得開口。
小神婆出乎意料的沒有和那人絆嘴,只是着急地開口道,“不管什麼迷不迷信,總之是絕對不能開棺!”
“老師!”那中年人推了推眼鏡,連忙朝着馬教授說道,“別管這些,現在是社會主義時代,一切牛鬼蛇神都被打倒了,哪還有什麼鬼啊怪啊之類的!”
他說着的時候,還偷偷地看了一眼小神婆,很明顯這話是另有所指。
“還用你說!”馬教授在聽完這話之後,卻臉色稍變的瞪了一眼那中年男人。然後擡頭向小神婆笑了笑,“不用擔心什麼惡鬼,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不過我們這裡人多,而且科學的力量也無窮無盡。我相信就算真的有鬼,我們也一定能夠戰勝。”
這馬教授說話和和氣氣的,但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充滿了底氣。
小神婆張了張嘴,可還沒有說話,馬教授便又搶先開口道,“真的不用擔心,其實像這樣的棺材,我也開過不少了。要是真的有鬼的話,我肯定也早就遇到了。”
“老師,別跟他說這些,只要這位慕容潔小姐答應了不就好了嗎?”馬教授身邊的中年人又開口道。
但惹來的卻只是馬教授的白眼。
根本就沒有跟他解釋,馬教授接着向小神婆道,“再說了,你既然能一眼就看出這裡面有惡鬼,那你肯定也有本事對不對?那我們更加不用怕了,真鬧了鬼,你也能治對不對?”
我怔了怔,這老教授倒是和我想象的不同,竟然開始真心誠意的想要說服小神婆。
至於小神婆,在聽這話之後,想也不想的便搖下了頭,“我制不了,我真制不了。真的不能開啊。”
這下,那馬教授倒是稍怔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笑,“放心,不是還有我們嗎?科學的力量也是很厲害的。”
“你......!”這馬教授說服不了小神婆,可是小神婆卻也沒有辦法真的攔住這馬教授。話已至此,小神婆也實在不好說什麼了,她擡起手衝着馬教授搖了搖頭,“反正我馬上就要離開了,這種事跟我無關了。你們愛開就開,到時候真死了人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說完之後,她跺了一下腳,冷哼了一聲之後,轉身走到了我和瘦猴的身邊,突然小聲地向我呢喃着,“我可提醒你了,趕緊離那玩意兒遠點,這棺材裡的東西邪得很!”
她打了個哆嗦,自言自語道,“我就算只是揹着它,我都頭皮發毛,渾身發冷。”
這話讓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看不出小神婆的面相,她絕對是丹道有成,就算不是主修制鬼驅邪,但多少對這方面也肯定有所成就。
再說了,在那醫院裡的時候,小神婆也算是露過一手了。
所以她說的話,我還是相信的。
這棺材,看起來也的確有古怪。
但是另外,這小神婆除了有真本事之外,同樣也喜歡裝神弄鬼,性格也有點古怪。
我就怕她是故意往嚴重了方面說,好方便她詐錢!
當然了,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不知道是該勸小神婆還是該阻她的話,所以乾脆也就不講話了。
與此同時,我則也看到那馬教授看着小神婆的背影,一邊善意的笑着,一邊搖頭。也不知道是因爲自以爲看穿了小神婆的‘小心思’,還是爲自己說服了小神婆而感到高興。
笑過之後,他又嚮慕容潔看了過去,問道,“我年紀大,就斗膽叫你一聲小潔可以嗎?”
也沒等慕容潔點頭,他又接着道,“小潔啊,這時間實在是耽誤不得了。”
他率先轉身指向了那口黃金棺材,“這棺材,制式比較小。但是卻又不像是用來裝小孩的尺寸,依我看啊,這裡面裝着的肯定是金銀玉器,或者是陶瓷字畫之類的物品。”
他嘆了口氣,這才接着道,“這棺材密封不太好,現在又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怕再這麼等下去裡面的東西真的會全壞掉不可,真的等不及要開棺了。”
這一次,他並沒有直接問慕容潔的意思,但話裡音也已經十分清楚了。
慕容潔本來就一心只想着她的弟弟,在猜到這裡面可能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之後,我其實早就已經看出了,她對這棺材根本一點都不在意。
所以在馬教授的話落下之後,慕容潔根本連想都沒有想,直接向那馬教授隨意的點下了頭,“你們請便就是!”
“好,好!”馬教授一喜,連道了兩聲好之後,他連忙轉身朝着圍着棺材的人說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開棺,開棺!”
馬教授又急又切,一邊說着,一邊疾步朝着那口棺材走了過去。
“真開!真是羣不怕死的!酸儒,一羣酸儒!”小神婆一直背對着那口棺材,這個時候已經急得直跺腳了。可是卻倔着就是不轉身。
慕容潔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這時正好那些滅火的人員也處理收尾之事。那認得慕容潔的人叫了慕容潔一聲,把她叫過去處理她‘養父’的屍體去了。
我稍看了一眼,目光也落到了那棺材上。
瘦猴在之前聽到裡面裝着的很有可能是財務之類的物品,眼睛裡早就已經冒出光了。正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口棺材,就差直接撲上去了。
“用力!”這時,那些正在擡着棺材的人齊聲喝了起來。
而後,便是一陣磨牙的輕響傳出,棺材蓋被慢慢地移開了。
但我的眉頭也跟着一起慢慢地皺了起來,擡棺蓋的一共有六個人。左右兩側分別有兩個,在前後兩端也分別有一個。
這六個人雖然是文人,但也是正常的成年人,而且又是朝着同一個方向使力,哪怕真的是黃金棺蓋,也應該可以擡動。
可現在他們六個人卻緊咬牙關,臉憋得通紅,使足了力氣。棺蓋卻還是沒有擡起來,只是被緩慢地移動了而已。
終於,隨着棺蓋移動,一條縫隙露了出來。
那一剎那,我的眉頭猛地一挑。因爲我看到,竟然有一股黑氣從那棺材裡面竄了出來。
在同一時間,我也聽到身邊的小神婆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本能的轉頭朝她看去,只見到她狠皺眉頭,臉色煞白。額頭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冒出了一層厚厚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