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婆指着剛剛被李魚收起來的書,笑了一下之後,又接着道,“而且我告訴你,你看的這些書沒用!”
“沒用?”李魚的臉色變了變。
小神婆又接着笑了一下,“你的這些書啊,都是新的,手抄的吧?我告訴你,這種書你只能看原冊,原冊上還會有各種註解!”
“要是沒有註解,而且沒有人教你的話,是會出大問題的!”小神婆搖了搖頭,“你可千萬別像你的那兩個師兄一樣,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
當小神婆的話落下之後,李魚的神色又接連變了變,但是很快,她就搖起了頭,“胡說八道什麼,我只是看這些書,用來輔助考古研究而已,我可不會相信這些書上說的!”
說完後,她又看向了我,“當然,我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我暗自搖了搖頭,她要是真的不信,又怎麼可能會在我們進來後,這麼緊張這些書呢。
不過,我沒有急着把她的話拆穿,只是默默地記在了心裡,而後又接着道,“就算不相信我的相面之術,那從另一方面來談總行了吧。”
“現在死者有三名,一是馬老,二是陳建名,三是吳國華,無論怎麼看,兇手都是衝着你們師徒來的吧?”
我笑了笑,“其實,哪怕是我不說,以你的頭腦肯定也猜到了下一個該輪到誰了吧。”
見李魚沒有說話,我這才笑着開口道,“我對破案還有點心得,但就算我再厲害,沒有得到足夠多的線索,我也是兩眼一摸黑。”
“你,不想死吧?”我頓了一下後,又接着向李魚道。
李魚稍稍一怔,但隨後便朝着我重重地點下了頭,“沒錯,我的確不想死。”
只不過說完後,她便又朝着我搖起了頭,“不過,這案子你破不了。我們早就該死了。”
她笑了起來,沒有了之前的那般潑辣,也沒有之前對付吳國華之時的那般狠厲。只是顯得十分淒涼。
“是老師,肯定是老師做的!”猛地,她往後一靠,重重地靠在了背後的書櫃上,讓書櫃裡的書傳出了輕微的響聲。
我連忙擡頭朝着書櫃看去,不由得吃了一驚。
一時間,我的臉色變了變。
不管是馬教授還是馬鈴,還是古怪的陳建民的書房裡,放着的大多是和科學,現代知識有關的書。
可李魚家裡的則完全相反,我一眼瞟去,居然全是線裝的古冊!清一色的古籍。
只有在書架的很小一個角落,才擺放着和她的專業相關的書。
如此多的古書,還都是關於玄學迷信方面的,她還一口一個不信迷信?
爲什麼,她要這麼僞裝?
“一定是老師!”與此同時,李魚小聲地呢喃了起來。“這個世界看來真的有仙,肯定是老師回來找我們了,一定是的!”
這一下,李魚所說的話也變得耐人尋味了!
呢喃了好一會兒,她才把目光看向了我們,朝着我們擺了擺手,“你們不可能救得了我的。一切都是老師做的。是鬼......!”說完,她又搖起了頭,“不對,是仙。老師肯定已經成仙了!”
她的話,讓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停了下來,好似全身乏力,最後重重地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
“哼!”不過這個時候,小神婆的聲音傳了出來,“是不是馬老我不知道,是不是鬼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仙。你什麼時候聽過仙直接動手殺人的?”
“再說了,你既然知道這麼多事,那應該也知道,馬老還有剩下的兩個死者,就算真的要成仙,也需要時間吧。”
小神婆不住的搖頭,“我這個人,從小就堅定的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在,也相信一定存在另外一個世界,但是偏偏現在我很清楚,馬老也好,剩下的兩名死者也好,一定是人殺的!”
聽到小神婆的話,李魚擡起了頭,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慕容潔的聲音聽起來雖然還是有些冷,但在這時也開口道,“沒錯,一定是人。”
“只要是人,我就相信案子一定能破,但前提是,我們需要線索。而你,知道的要比我們知道得更多。幫我們,也是幫你!”
慕容潔不愧是警察,公私分得很清。現在並沒有再針對李魚了。
至於李魚,在聽到慕容潔的話之後,搖頭淺笑了起來。
但是最後,她大聲笑了起來,“好,好,就當是幫我自己了!”
終於,她的心結打開了。慕容潔朝着我看了一眼,然後使了使眼色。
我立刻走上前去,徑直向李魚問道,“爲什麼你覺得會是馬老所爲?”
李魚稍稍的皺了皺眉,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向我們說道,“想必馬鈴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吧,老師以前把他的論文,分成了三份交給我們,讓我們發表,算是在考古界拉了我們一把。”
我們都點下了頭。
“其實老師的論文原稿,就是他收集的關於蠱,苗疆奇術的內容。”李魚朝着我們伸出了三根手指,“也不知道老師是不是一開始就想要成全我們,他的論文原稿一開始就分成了標準的三個節章。”
“第一個章節就是關於苗疆蟲蠱的‘寄生法’的見解和施法過程。”
我的眉頭稍稍的皺了皺,立刻就想到了我們在陳建民房裡的那本文稿。雖然那上面並沒有說到‘寄生法’,但我還是忍不住向李魚問道,“那一份,交給了陳建民?”
李魚稍怔了一下,然後朝着我點下了頭。
而後,她接着開口道,“第二個章節,就是關於苗疆植蠱‘落花神術’的論述與施行過程,那一個章節,交給了吳國華。”
“最後一個章節,寫的是苗疆蠱術與降頭的淵源,裡面記載了‘飛頭降’的詳細修煉方法與科學論述!”說完,她朝着我們無奈的笑了笑,“那一部分,交給了我!”
“陳建民死於蟲蠱,吳國華死於植物蠱。”我稍稍的皺了皺眉,而後纔開口道,“所以你覺得,你很有可能會死於降頭。而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你才覺得是馬老幹的?”
只不過我的話這纔剛說完,慕容潔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可是不對啊,你覺得是馬老所爲,那是因爲你覺得除了你們幾個之外,就沒有人再知道了論文的內容了是吧?”
見李魚點下了頭,慕容潔這才接着開口道,“可你們不是說,你們把這論文發表了嗎?那就是說,知道這種三法術的人,在你們學術界知道的應該是不少了吧!”
“不!”李魚當即搖頭,而後朝着慕容潔笑了起來,略有些嘲諷,“我們怎麼可能把老師的原稿直接發表呢?”
“畢竟無論怎麼看,老師的原稿都帶有濃烈的迷信色彩,不止是學術界,連國家也不會承認,甚至會禁止!”
“我們三個都把論文重新整理了一遍,把其中迷信的部分進行了刪減,然後加入了考古的資料與見解。事實上,我們發表的那三篇論文,是絕對沒有法術施行方法的半點記載的。甚至連法術的具體名字都沒有。化實爲虛,化整爲零,不會有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