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 酒樓密談

張良大量了這個房間之後,對着掌櫃的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是譏笑,還是什麼,語氣十分怪異:“如果不是跟着漢中王,我還真的進不了如此好的房間!”

掌櫃的笑了笑,這房間可是專門爲那些達官顯貴準備的,洛川沒佔領漢中郡前,這裡都是劉氏家族的御用房,平常人,自然進不的,掌櫃當然聽出了張良話語中的譏諷,不過他毫不在意的說道:“漢中王乃是王侯,自然進的了這樣的房間,不過張先生號稱天下第一怪才,自然也進得了!如果小的以前有什麼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張先生多擔待些纔是!今天兩位在我酒樓中的花費,全部由小人承擔如何?”

掌櫃的心中透明,這張先生和漢中王走的如此之近,千萬不能得罪了,不然萬一他一時記恨,說些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話,那可是麻煩的緊!漢中王是誰,隨便一句話可就能收了自己的八寶樓!

張良壞笑一聲,大喇喇的坐下,道:“既然如此,好啊!將你八寶樓的八寶全部給我上了,外加五十年陳年佳釀一露春兩壇!”

掌櫃的嘴角抽抽了幾下!洛川則是淡然一笑:“就照先生吩咐的去做吧!”

掌櫃的皮笑肉不笑的走了,心裡在滴血啊,這八寶樓的八寶那是聞名天下的玩意,哪怕是一般的達官顯貴來了,也只不過要了三樣左右,就算以前的漢中王劉卓思過來,最多的一次也不過要了六樣而已!八寶乃是八寶樓名揚天下的基礎,這八寶囊括飛禽,走獸,自然還有那水中游的,而且是不同四季裡纔有的特產,而且這些食物分成八種顏色,不說烹飪技術如何,單單擺上桌,都是極其賞心悅目的事情!

還有那一露春,一露春乃是取春天朝露,配合秘方釀製而成,清香四溢,當真是含有春天的氣息!平常裡,一小壺便可以讓平常人生活一年了,而今天,掌櫃的卻要奉獻出兩壇,他怎能不滴血呢?

掌櫃的黑着臉,步伐都有點踉蹌,本來這清晨生意就冷淡,那些夥計都在大堂裡頭歇着,平常掌櫃的什麼也不說,但是今天,他卻勃然大怒,大罵道:“老子請你們來是做事的,不是來看,來玩的,都給我幹活去!要是再讓老子看見你們這樣清閒的站着,老子扣掉你們一年的工錢!”

只是,那些夥計加起來一年的工錢,恐怕還不夠一滴一露春!

洛川與張良對坐,這房間,竟然下面還有暖氣冒出,張良驚訝的大叫道:“要不是跟着你,還真來不到如此好的去處,竟然冒出熱氣,難怪這周圍的花草開的如此茂盛!”

洛川微微一笑:“不過是地熱罷了!”

張良點了點頭,兩人都沒有說話!不多時,酒菜就全部上來了,那掌櫃的親自抱着酒罈,依依不捨的放到桌子上,哀怨的看了洛川一眼:“漢中王,先生,你們享用吧,小的,小的退了!”

走之前,那掌櫃的深深的看了酒罈一眼,隨後一咬牙,彷彿和情人決裂一般的堅決,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桌子上熱氣騰騰的八寶菜式,連洛川都有點食指大動,更何況張良,張良拿過筷子,也不說話,直接夾了一塊綠色的東西就往嘴裡塞,閉上眼睛,享受了極久之後,張開眼睛大呼道:“這八寶樓果然名不虛傳!”

而後又掀開酒罈封泥,狠狠的吸了口氣之後,才倒上酒,他卻沒一口喝下,而是先聞,後輕輕的啜了幾下,似乎在品酒!隨後他又是一聲怪叫,一口氣連喝三碗!

洛川苦笑一聲,這張良果然是第一怪才!只是見到了他的怪,他的纔可是還未展現出來!

張良只顧喝酒吃菜,似乎將洛川冷落一邊,洛川也絲毫不在意,凡是有大才能的人都是這般,放蕩不羈!自己斟酒,而後也是吃了一點菜,看張良吃的那麼痛快,洛川也並沒有打斷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愣愣的出神!

許久之後,只聽見張良一聲長呼:“痛快!”他拍了拍肚皮,看着轉過頭來的洛川,笑道:“你可知,這一桌酒菜價值幾何?”

洛川搖頭!

張良冷哼一聲道:“價值一座小城了!”

洛川略微感到驚詫,隨後又笑道:“只要先生肯助我,這一座小城又算的了什麼呢?”

張良略微露出失望之色,嘆道:“想不到,你也跟天下那些諸侯沒什麼兩樣,只顧自己的利益,而不管百姓生死!假如,今天是用一座城市來換我一個人,而那座城市被交換之後,那些百姓全部會被殺掉,你還會換麼?”

張良身上的氣息似乎變了,他的眼睛裡總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智慧而且狡黠的光芒,盯着洛川,洛川只是略微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啜了一口,隨後道:“如果得了先生,可以讓天下的百姓不再被毫無抵抗的就被再次交換,我會換!”

張良略微一驚,道:“爲了救另一羣人而犧牲一羣人,這算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的權利和自由,爲何偏偏要犧牲一羣人?難道他們就天生該死麼?”

洛川心裡嘆息一聲,似乎這個問題從前有人也問過自己!洛川笑了笑,說:“一個民族要站起來,一個國家要強大起來,總免不了流血犧牲,如果我是那要犧牲的一羣人,我會毫不猶豫!那麼先生呢?你是否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張良怪叫一聲,顯然沒想到洛川會把問題拋給自己,不過他很快就沉下心來去思考,臉色的放蕩不羈的笑容也收了起來,許久之後,他擡起頭,眼睛裡閃着光芒,道:“我會!”

洛川哈哈一笑:“問題解決了!”

“可是,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麼高的覺悟,唔,你除外!”張良臉上又掛起了笑容!

洛川盯着張良的眼睛,道:“那麼,我們就要讓他們有這種覺悟!”

張良啞然失笑:“那可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呢!況且有了這種覺悟還不夠啊,如果有了思想,卻沒有強有力的實力作爲支撐,結果只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說到後面,張良嘀咕道:“嬴政這廝,可是深明此理,焚書坑儒,收繳天下兵器,多麼偉大的舉動啊!”

“這不正是我現在要做的事情麼?”洛川嘆了口氣說:“可惜啊,做到這兩件事情太難了,如果有人幫我的話,速度肯定會快很多的!”說完,洛川看了張良一眼!

張良卻熟若無睹,只是訕笑兩聲,道:“要我幫你也不難,只要你說出能夠打敗項子羽的方針策略即可,不然到時候我幫了你,你卻打不贏那廝,Lang費我的心血不說,還讓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早知如此,我不如直接幫助項子羽,這樣也可減少傷亡!”

洛川心裡明白,良禽擇木而棲,如果那木不好,怎麼會有良禽過來?上古時代,那些鳳凰,可都還是找到上好的梧桐木纔可降落呢!不過,對於這個問題,洛川早就有了想法,他胸有成竹的說道:“分化諸侯!雖然項子羽大封天下,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天下諸侯的矛盾盤根錯雜,只要我們稍微留意,自然能夠發現!這也給了我們一些機會!”

張良嘀咕道:“果然有些本事,與我所見略同!”隨後,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叫道:“好,以後我就跟你了!我先告訴你我有哪些能力,帶兵打仗不是我的強項,但是,我會出謀劃策,排兵佈陣,至於那些訓練士兵的活我是不會的!”

洛川心裡大喜,有了張良,以後的道路恐怕要好走很多!聽了張良這麼一說,他突然想到了秦科,秦科就是會帶兵打仗,而且訓練士兵也是有一套,在士兵中威望很高,但是他對於陣法上卻是欠缺了很多,秦科雖然不乏戰鬥智慧,但是對於大局把握還是欠缺那麼一點!

“有個人,剛好可以與你互補,如果你們合作好的話,嘿嘿,估計是無人能擋!”洛川興奮的道!

張良瞪大了眼睛,道:“你不會說的是那個秦科吧!”

“哦?你也知道?”洛川好奇的問!

張良嘿嘿一笑:“對你的實力我是一清二楚!文官以柳長歌爲首,武將以秦科爲首,外加費舌,欽封,關子涵,伯約等人,你說是也不是!”

洛川點頭!

張良驕傲的道:“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要是對你沒幾分瞭解,對你的實力沒幾分掂量,那怎麼行呢?”

洛川呵呵一笑,舉起酒杯,對着張良道:“今日得先生,如同得了一臂膀,日後還望先生多多幫助纔是!來,乾了這杯!”

張良也是笑眯眯的幹了那杯酒!

這酒吃到後面,倆人是開懷暢飲,張良見識極廣,而且智謀非凡,洛川心裡驚詫之際,也是樂開了花,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洛川心裡是格外的暢快!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倆人才晃晃悠悠的朝着王府走去!看着那掌櫃水一般的臉,洛川心裡微微不忍,從懷中拿出一塊極其寶貴的玉石,給了掌櫃的,道:“日後,你這八寶樓就放心的開吧!”

那掌櫃的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這是什麼?這就是洛川給自己的金字招牌啊,這承諾麼,這信物的確是太重了!掌櫃的是個商人,腦袋裡瞬間便掂量出了分量!

恰在這時,那張良嘀咕一句:“這一露春好喝!”

掌櫃立馬笑道:“先生若要喝?待會我派人送十壇過去!”

張良突然醒了,朝着掌櫃的笑了笑,打了個酒嗝!掌櫃的瞬間知道自己上當了,心中滴血之際,也是歡快的很!

洛川心裡倒是覺得有點不忍,便道:“那也就麻煩你了!”

掌櫃的送了很遠之後纔回到酒樓裡,臉上的喜色自然是不言而喻,他隨便找了個地方一坐,翹着二郎腿,嘴裡哼哼唧唧,不知道是哼着什麼小曲!眼睛轉個不停,隨後喊道:“小六子,去,拿出一壺一露春,弄幾個菜,大爺我今天高興!”

那小六子諂笑道:“爺,啥事這麼高興?分享出來,我們一起了唄!”

掌櫃的朝着小六子看了一眼,道:“這事不是你們能打聽的,不過告訴你,大爺我,要發了!”

掌櫃的的確要發了,往日裡,許多有點身份的人來這裡吃酒,可都是不給錢的!還有那些流氓地痞之類,也是多來敲詐,但是如今就不用擔心了!掌櫃的只要派人將今天洛川送玉佩給自己這麼個事往外面一說,誰還敢不給錢,過來打劫?而且,平日裡逢年過節的,掌櫃的都要像一條哈巴狗一樣,送東西,送禮物給拿下貴人以及管這一塊的衙役之類的,那些錢,就能夠耗費了整個酒樓盈利的十分之一!這個酒樓,盈利的十分之一可不是小數目,現在嘛,可以省下這筆錢,掌櫃的可是樂開了花!

掌櫃的眼睛轉個不停,心裡盤算着,是否應該開分店或者跨行業之類的!嗯,這是個好辦法,掌櫃的心裡一合計!

洛川也沒想到,他今日的無心之舉,竟然造就了以後一個極其富有的商人,那個商人的後代,就將洛川今日送的那塊玉石當做祖宗牌位一樣的供奉着!掌櫃的臨死前,對着他兒子說:“兒子,記住,是這塊玉佩,我們纔有今天的基業,日後,他就是你爹,你得好好的愛護它,將他供起來!當然,你還得利用它,好好的敲詐他的價值!”

於是,一代一代的,就這樣每一代老掌櫃死的時候,都會對自己下一任接班人說這樣的話!

洛川自然想不到這些,他現在考慮的是,如何才能讓張良和秦科雙劍合璧,秦科脾氣有點怪,有點看不起文人弱士,當初柳長歌可是用了好久時間才證明自己,讓秦科佩服!嗯,想到這,洛川突然笑了笑,興許,這是個考量張良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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