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心裡琢磨着,現在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放到一邊!正在牀上躺着,看着蚊帳發呆,突然聽見秦科的聲音,洛川從牀上坐起,緩緩的走了出去!
秦科看見洛川,先是呆了一秒,而後衝了過去,摟住洛川,道:“可想死大哥了,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這般厲害,用了十天便破了匪徒的大寨!這些我可都聽扶蘇公子說了!”
洛川臉上劃過一絲哀傷,將那日的事情都與秦科說了,秦科一掌拍在桌子上,憤怒的道:“好個馬文道,你知道他給朝廷的摺子上怎麼寫的麼,說全是二弟指揮着他們幹,將所有投降的匪徒,斬盡殺絕,除惡務盡!”
洛川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他爲何要殺盡匪徒麼?”說着,洛川從懷中摸出一個賬本,遞給秦科,道:“匪徒竟然和馬文道勾結,暗中送了無數的銀子給了馬文道,而且匪首就是馬文道的親戚!”
秦科一愣,沒想到,還有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看着洛川,道:“你打算怎麼做?”
洛川冷笑一聲,道:“這樣的人,還有必要留着麼?將這個呈給扶蘇公子,至於怎麼裁定,就看他們吧!”
夜幕悄悄的降臨了,因爲久未相見,倆人都是喝的痛快,當秦科低聲的問洛川此行是否找到林紫卿時,洛川的臉色唰的一聲,便暗淡了下來,匆匆的說了經過,秦科聽後,心裡感嘆,不過臉上卻是露出鼓勵的表情,拍了拍洛川的肩膀,啥話也不說,舉起酒杯,兩人幹了!
這一晚,洛川似乎喝了太多的酒,秦科知道他心中苦悶,只是一個勁得陪他喝,最後兩人都是喝的酩酊大醉,洛川在別人面前一直都是冷靜,淡然的模樣,在秦科面前,他就會將所有的包袱都卸下,盡情的釋放着自己心裡的的不滿,哪裡還有往日的風采!
麗雅坐在屋內,靜靜的聽着洛川說着胡話,心裡突然覺得很酸,不知道何年何月,這個男子才能爲自己也這般的心碎,傷心!
當萬籟俱靜,只剩下不時吹過的晚風,洛川和秦科相互攙扶着,走進了屋內,而後兩人同時趴在地上,看着房頂,這般沉沉的睡去!
這一晚,洛川睡的前所未有的香,彷彿脫去了所有的僞裝,就這般躺在天地之間,盡情的享受着!
第二天,一直到清晨洛川才醒,酒力似乎還在,頭有點疼,喝了杯水,好了一點,洛川的臉顯得很蒼白,換了套衣裳,整了整面容,洛川便帶着賬冊,往聚賢堂走去!
扶蘇正在屋內,手裡捧着一本兵書,細細的讀着,洛川在隨從的帶領下,進了書房,扶蘇放下手中的兵書,看着洛川,笑道:“洛川,你終於回來了?”
洛川行了一禮,道:“因爲點私事耽擱了,對了我不是派了三個隨從回來了麼?”
扶蘇眉頭一皺,問道:“隨從,沒有看到!”
洛川心裡一轉,便明白了這是馬文道做的好事,當下從懷中摸出賬冊,遞給扶蘇,道:“巴郡郡守馬文道,勾結匪徒,殘害百姓,還請公子稟報皇上,定他罪行!”
扶蘇粗略的翻看了下賬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息怒,淡淡的道:“爲何你不自己呈現給我父王呢,你這次平匪有功,而且效率極高,我父王早就想見見你了,對了你的大哥,也就是秦科也被父王任命爲左中侯了!”
洛川心裡暗暗驚訝,秦科昨晚還未對自己說這件事,看來是今天的事情了,沒想到扶蘇竟然被嬴政這般看重,推舉的人這麼容易就當上了官.
洛川笑了笑,道:“多謝公子美意了,不過在先閒雲野鶴慣了,不想被官位束縛,能夠在公子手下做一賓客已經知足,所以還請公子能夠說服皇上!”
如果別人有這個機會,恐怕要燒香禱告,但是洛川想的更遠,如果要推翻大秦的統治,那麼自己就決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秦朝的政治舞臺,眼下大秦民心不穩,各國的舊部也都是蠢蠢欲動,如果自己一旦出現在嬴政的左右,就必定會被認爲是嬴政的幫兇,那樣的話,如果自己以後要帶領人民反抗的話,多少會受到一點影響!
扶蘇看着洛川,眼角掛着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道:“既然如此,就不勉強你了!在我手裡做賓客也就相當於在我父皇手裡做事!”
洛川笑着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多謝公子了!”
扶蘇笑着點了點頭,看起很高興,洛川能夠留在他的身邊,對他而言自然是好事,雖然他是長子,但是後面還有許許多多的兄弟等着他犯錯,而後便可以參他一本,取而代之了,扶蘇天性仁義,但是卻不是什麼傻子,只有自己握着實力,才能夠在諸皇子爭奪儲君的位置中獲得勝利!雖然自己推薦的人,都做了官,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官員到最後又有多少個會支持自己呢,扶蘇不知道,也許到時候他們可能會投靠自己的兄弟,幫助他們來陷害自己!
兩人各懷着心思,各有考量!扶蘇想了一會,道:“洛川,你對於馬文道這件事怎麼看?”
洛川眼裡閃過一絲殺機,道:“此人不除,巴郡不寧!”
扶蘇看了看洛川,眼神銳利,淡淡的道:“你有沒有興趣做巴郡郡守呢?”
洛川一驚,心裡想着扶蘇這招到底是什麼意思,面露難色,口中拒絕道:“不,在下已經說過,不想被官位給束縛了!所以!”
扶蘇一笑,道:“我差點忘記了,既然這樣,也好,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洛川起身告退,扶蘇笑着點了點頭,當洛川退後扶蘇一個人看着桌子上的賬冊,放聲一笑,而後繼續拿起兵書,細細的讀了起來!
洛川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起扶蘇那意味深長的一問,發出一聲感嘆道:“世上沒有真正仁義的君子,恐怕這扶蘇也不是什麼真正的仁義之人!”
肩頭,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洛川回頭一看,原來是項子羽,一個月不見,項子羽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副模樣!
“洛川,你回來了竟然不來找我?”項子羽呵呵笑道!
洛川笑道:“昨晚纔回來,所以沒時間找你!”
項子羽也不介意,呵呵直笑,似乎很開心,囔着要去喝酒,看他盛情的樣子,洛川也不好拒絕,反正也沒什麼事,去喝喝酒也好!
倆人來到了豐和酒樓,這豐和酒樓,靠近渭水,酒肆前後,綠水成蔭,倒也是個好地方!這些都不是豐和酒樓最出名的地方,最出名的是這家酒樓的招牌菜清蒸鯉魚,鮮嫩可口,鮮滑滋潤,許多人都是慕名而來!
項子羽也不含糊,直接一口氣點了七八個菜,叫上兩罈好酒,可樣子是不醉不歸了!
洛川看着項子羽,心裡覺得這人倒是個豪爽的漢子,但是因爲他和自己三叔寒星的關係,不得不讓洛川留了個防備!
“子羽兄,你原來說,大坪山匪徒裡面,有你的幾百個兄弟?”洛川端着酒,看着項子羽道!
項子羽嘿嘿一笑,喝了一碗酒,道:“不瞞你說,在你要進攻之前,我便叫我的幾百個兄弟下來了,不然恐怕你別想贏的那麼快!”
洛川暗暗的點了點頭,一個軍隊,只要有幾百個能征善戰人,能夠引導整個大軍的話,軍隊的實力恐怕會上升一個檔次!
“那你知不道匪徒首領和馬文道勾結的事情!”洛川問道。
項子羽眼神裡透着一絲光芒,憤恨的道:“馬文道,殘害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們早就恨透了他,所以他這樣的人死不足惜,如果要是不勾結,恐怕我們拿他還沒辦法吧!”
像馬文道這樣的人,欺上瞞下那是很有一套,所以如果不是抓住鐵證,一般是奈何不了他的,洛川這點倒是非常清楚,點了點頭,但是語氣卻是冰冷:“這麼說來,我只不過做了你的一個棋子了,要是我沒發現那個賬冊呢”
洛川的問題,直接指向了項子羽,他知道,這一切原來不過是項子羽設好的一個局,讓自己一步步走下去,最後的目的就是爲了將馬文道拉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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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子羽眉頭一皺,隨即笑道:“難道,洛川兄不想爲百姓出這口氣麼?”
“爲百姓出氣是理所當然,但是我不想被人家利用而已!”
話中帶着不滿,也有一絲銳氣!
項子羽嘿嘿笑道:“是我錯了,我自罰三碗,如果洛川兄覺得我這個人不值得交往的話,那我喝完便走!”
洛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渭河上船來船往的熱鬧景象,項子羽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咕嚕咕嚕喝了三碗酒,而後看着洛川,見他沒有反應,擡腳就走,準備下樓!
哼了一聲,洛川淡淡的道:“子羽兄請回吧!”
項子羽呵呵一笑,一屁股坐了下來,看着洛川道:“我就知道,洛川兄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對了,那個人帶了一封信給你,你要不要看看?”
原來項子羽找自己就是爲了這個,接過信件,匆匆的看了一遍,洛川眉頭深鎖,看着項子羽,道:“你想不想知道他說什麼?”
項子羽聳了聳肩膀,不在乎的道:“我管他說什麼,我又不在乎!”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三叔是你的父親吧!”洛川淡淡的道!
項子羽臉上閃過一絲寒芒,和洛川對視,兩人就這般看着,誰也不讓誰,許久之後,項子羽才搖了搖頭,道:“你太聰明瞭,能不能告訴我你如何猜出來的?”
洛川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問道:“你們有什麼計劃?”
喝了杯酒,項子羽看了看四周,眼下二樓並未有什麼客人,低聲的道:“挑起兩位扶蘇和胡亥的皇位之爭,擾亂大秦的根基!”
洛川聽後,不由得皺了皺眉,歷史上,皇位之爭,並不鮮見,但是因皇位之爭而滅國的全是很少,如果要毀了大秦的根基,這點恐怕遠遠不夠!
項子羽看着洛川的神色,知道他心中所想,接着道:“公子扶蘇仁義孝順,深得民心,而另外一個儲君人選胡亥,卻殘暴狹隘,但是本事卻沒有!所以這兩人的爭鬥,就會演變成百姓和大臣的爭鬥,所以必定會動搖大秦的根基!”
洛川不由得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雖然大秦軍隊威猛,但是百姓的民心,是軍隊也征服不了的,洛川當過將軍,知道民心的關鍵!兩支軍隊如果勢均力敵,那麼百姓支持的一方,必定會去的最後的勝利!
項子羽接着道:“但是,扶蘇這人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和嬴政政見不合,想當初,秦國給滅了六國後,嬴政大興土木,修建阿房宮,馳道等一系列的工程,扶蘇多次勸諫嬴政,說天下大戰剛定,應該休養生息,而不是大興土木!可是嬴政卻不聽,還爲此大發雷霆呢!”
“所以你就到了扶蘇帳下,支持扶蘇,是想他們父子兄弟之間的戰爭演得更加的劇烈!”洛川說道!
項子羽點了點頭,不可置否的表情。洛川心裡不由得暗歎一聲:“好個三叔,人在樓蘭,自己的心卻在大秦,你這到底是幫我,還是幫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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