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熊沙白突然鄙視的話語,莊復一時之間有些懵,她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將,將軍,你可還記得昨夜發生了何事?”
在這個特殊的國度以及特殊的時期,熊沙白也自是隨時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他的語氣也驟然嚴肅了起來問道:“昨晚能發生何事?須臾國國王賜下佳釀,多喝了兩杯之後各自回到住所,除此之外,可還有別事?”
莊復略一思索,趴在熊沙白的耳邊將昨晚看到的事情向他耳語了一遍,在她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內,這須臾國的國王定是在煉製着什麼香氛,而此款香氛的香引則是那六十六個官員的精血,而顯然那些被放精血的六十六名官員都已經和熊沙白一樣,忘卻了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更忘記了自己有被放血的經歷,甚至不知道他們眼中和善的國王竟是如此嗜血的君主。
在聽完莊復的一番複述之後,熊沙白一向鎮定的神色也染上了一絲詫異,緊接着開口道:“按照莊坊主的說法,若是須臾國的國王真的在煉製什麼香氛,而那些官員的精血則是香引,偏生那些官員皆不記得自己被放血的經歷,那麼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定是點燃了什麼香氛,消除了記憶!”
她點點頭表示贊同:“看來這須君之還真的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熊將軍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然而熊沙白並未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連我在內,怕是所有的官員都失去了昨晚的記憶,不知道莊坊主使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躲過須臾國國王所點燃的香氛?”
驟然的發問,讓莊復一愣,這事不說倒還好,一說便發現了問題,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過觸不及防,就算她真的有什麼方法破解那些使他們昏倒的香氛,但在昨天的那種氛圍之下,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那爲何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昨天發生了何事,她偏生卻有這些記憶?
此時她擡起手看向自己的手腕,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天在被綁在山洞中的石柱上時,她手腕上是有那麼一道傷口,可是現在這道傷口竟然神奇般的癒合,甚至癒合的不留任何痕跡。
熊沙白神色隱諱的看了她一眼又道:“你既有如此能力,當好好利用纔是,這次能不能完成皇上下達的命令,攻破須臾國,可就全仰仗莊坊主了;首先我們要做的就是醫治好寧溪公主的怪病,拿到香譜,相信莊坊主有了香譜,纔能有把握破掉護城香陣。”
是,現在當務之急便是醫治好寧溪公主,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從寧溪公主那找尋香譜的下落。
寧溪公主所得的怪病莊復曾經在驚夢香譜中有看到過記載,而她又從春孃的手中得到過驚解香譜,裡面所記載的皆全部是破解毒香的配製方法,她知道煉製解毒香的步驟,現在只需集齊香料,那麼寧溪公主的怪病定當能解。
莊復到達寧溪公主的住所後,才得知寧溪公主是出事了,據說是怪病沒好的緣故,又丟了原本該與她成親的夫君,無顏面出門,便拿着屋子裡面的東西出氣,這不,不小
心傷了手,鮮血直流,此時水榭樓庭的住所中亂做一團。
須臾國的國王須君之雖然外表看着年輕英俊,但實際上年紀也真的是不小了,而寧溪公主則是他唯一的孩子,平時自然是寵的跟什麼似的,聽說寧溪公主傷了玉手,即使是在與大臣們正在商議政事,也立刻派人前來給寧溪公主醫治。
所以莊復便眼睜睜的看到被須君之派來的那些人先是在寧溪公主的傷口上塗上了一層藥膏,之後不知道點燃了一瓶什麼樣的香氛,只消片刻的時間便將還在流着鮮血的傷口恢復如初,連傷疤都未留下。
莊覆在驚歎這神奇的治癒術的同時,似乎也明白了,自己手腕上的傷口爲何會那麼快消失的原因。
晚些時候,心疼自己女兒的須君之大張旗鼓的來到了寧溪公主的住所,所有閒雜人等都被遣了下去,即使莊復是來治病的,等着見寧溪公主,也免不了被轟出去的命運,這個就比較尷尬了,而且她還無比的鬱悶。
被推搡着下了小船後,莊復一個沒站穩,差點跌倒,恰好在這時,有一雙手及時的扶住了她的胳膊:“莊公子小心!”
莊復站穩身子後,笑眯眯的擡起頭順勢道:“多謝……”
然而這纔看清方纔好心扶住她的人是誰,只見是一個侍衛打扮的陌生男子。
那侍衛順勢放開了扶着她的胳膊,雙手立刻抱拳作輯道:“屬下郭浩,負責保護寧溪公主的安危,參見莊大人!”
莊復順勢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佩戴着一柄大刀,有着方正的五官,小麥色的皮膚,談不上有多麼的英俊,但看着讓人舒服,整個人雖然散發着正氣,但這正氣中似乎又有着那麼一份怯弱?
“幸會,寧溪公主有郭侍衛的盡心守護,定能平安無憂!”她同樣雙手抱拳作了一個輯道:“那麼告辭了!”
“莊公子!”莊復正轉身要走,郭浩突然在背後叫住了她。
“怎麼?郭侍衛還有事?”她順勢轉過身看着他。
本來之前還一副正氣凜然,穩重之模樣的郭浩,這會竟然變的扭捏不自然了起來。
莊復看的疑惑,只道:“郭侍衛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他這纔有些猶豫的道:“公主,不知寧溪公主的怪病,莊公子可有法子醫治?”
“自然是有法子醫治,只需煉製一款解毒香氛,只是這其中煉製解毒香氛的工序十分的複雜,首先是要集齊香料,才能將解毒香料煉製成功!”
“那麼香料可否已集全?”
莊復搖搖頭道:“我已將所需香料寫在一頁紙上,本想交給寧溪公主,讓她想辦法命人找全紙張上的香料,可你也看到了,國王來看寧溪公主,把所有的人都轟了出去,我可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機會!“
郭浩想都未想的立刻道:“莊公子可否將所需香料給在下,在下定拼盡全力找齊香料!”
寧溪公主的怪病早一日醫治成功,那麼離他們實施計劃也
就能更快一步,今天因爲有須君之在,恐怕治病一事,又得往後拖延一日,而且寧溪公主又是如此的陰晴不定,現在又敵視上了她,以後的路怕是不好走,而眼前的這個郭浩許是信的過的。
思緒了片刻,將紙張從懷中掏出來遞給他,並叮囑了幾句。
郭浩接過紙張而去,自是歡愉的很。
而此時,寧溪公主的住所中,寧溪公主拖着一個嬌弱的病體走下牀行禮:“兒臣參見父王!”
須君之瞥了她一眼道:“你我父女之間倒也無需多禮!”
“多謝父王!”她道了一聲之後又坐回了牀邊。
須君之走到牀邊,微微彎下腰,英俊的臉上擠上一絲和善的笑容道:“寧兒,想不想恢復你的容貌?”
寧溪公主立刻下意識的擡起手摸上自己的臉頰,大大且圓睜睜的眸子中溢上了一層精光,可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這層精光又被失望所覆蓋,她將摸向自己臉上的手拿了下來,把頭轉向一邊道:“父王還是不要再費苦心了,兒臣是不會把香譜交給父王的!”
須君之本來還存着一絲和善的笑容,然而在聽到那兩句話之後,臉色立刻冷了下來,直起腰身道:“寧兒這是下定決心要與父王作對?”
“兒臣不敢!”她立刻惶恐的道:“兒臣只是遵循母后臨死前的遺言,將香譜交給需要它的人!“
“香譜既是你母后所得,理應交給爲父,再者,寧兒你要清楚,現在你的父王正需要這本香譜!”
寧溪公主搖頭之後,擡起頭直視着須君之道:“不,父王纔不是需要香譜的人,母后說過,此人是百里國人士,而且母后還說過,此香譜絕對不能交予父王!”
須君之額頭上的青筋頓時暴起,緊緊咬着牙,突然一瞬間就笑了起來道:“你母后既已不在人世,那麼爲父便是你最親的親人,你是不是應該聽爲父的?寧兒乖,把香譜拿出來,只要把香譜交給爲父,那麼你便還是爲父的寶貝女兒,不論你想要什麼,爲父都能定當滿足!”
“母后是已逝去,那麼更要遵從遺命,而且父王何必再如此貪心?父王已經得到可以令容顏永駐的香氛方子,而且還有了一支煉製香氛的隊伍,這些全部都是母后給予的,父王爲何還不知足,偏偏還要來惦記着母后這最後的香譜?”
須君之頓時氣的在原地直跺腳,可饒是如此,仍不敢說出一句重話來,他在跺腳之後,抿着脣看着自己的女兒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道道:“寧兒何必如此這般死心眼,百里國人士何其之多,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無法接觸到百里國人,如何將香譜交給需要它的人?你母后的遺命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你又怎的能當真,你母后既給了爲父容顏永駐之法,又給了爲父一支煉香隊伍,也不怕再多一本香譜,爲父是你母后的夫君,香譜不給爲父給誰?爲何爲父怎麼說你都不明白?”
寧溪公主再次搖頭道:“不,父王,現下我們宮中便有一位百里國人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