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莊瓊緊緊的捏着掛在自己腰間的布袋,現在自己自保的能力便也只有手中的香氛,而偏偏,她又是一個軟柿子,每個人看到之後總想捏一捏的軟柿子。
“你們憑什麼抓我?”
她被十幾個人團團包圍住,此時那十幾人中有人道:“我們所有的人在費盡心思的抓捕那殺人魔女,而你卻在偷偷的通風報信,即使你是藍宮主的朋友,今天也必須回去給我們所有人一個人交代,勸你還是束手就擒,若要反抗,就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
“你……”她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確實是來通風報信的,不過這不是還沒見到人,春娘雖然一心爲她師父,但還倒不至於濫殺無辜,這點她還是相信她的:“你們有誰見過春娘殺人,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奉勸你們不要信口雌黃!”
那些人對視了一眼道:“別跟她廢話,抓她回去,自有堂主們定奪。”
就在那些要抓她的人快速的靠近時,傅莊瓊的手心中的香粉已經準備就緒,然而她還未有什麼動作,這時,一道白影突然從她眼前一劃而過,緊接着向她逼近的那些人像是遭受到了什麼強有力的攻擊,急急的往後退去。
由於天黑的緣故,她並沒能看清救她的那人是誰,卻聽到了一聲驚呼:“是那殺人魔女,大家小心。”
春娘?傅莊瓊的腦袋頓時反應了過來,急忙把香粉重新放回了布袋中,擡頭看去,正見一個牆頭之上,站着一個手執長長絲帶,瘦瘦小小的身影,她頓時欣喜若狂。
“春娘,快走,他們會抓住你的!”
春娘從牆頭上飛下,落在傅莊瓊的面前,明明是稚嫩的臉上卻帶這不同於她這個年齡的風霜與表情,她笑道:“傅丫頭,你放心吧,他們傷不了我!”
然而話音剛落,那羣人中就有人發話了:“好你個口出狂言的小丫頭,你殺了我們江湖上衆多同僚,今日你乖乖束手就擒便也罷了,若不然便要叫你死無全屍。”
春娘冷笑了一聲:“口出狂言的是你們!”
說着,頓時揮舞着長長的絲帶迎了上去:“我本不想殺你們,你們爲何總是苦苦相逼。”
很快,打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傅莊瓊在後面看的乾着急,不過春孃的功夫絕對稱的上是武林高手,比起前些日子,她的功力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那十幾個人也算的是各個門派中佼佼者,聯手竟沒傷春娘分毫,反而還讓春娘佔了上風。
此時春娘一躍而起,跳出了包圍圈,突然從袖子中飛出十幾條白色的絲帶,準確無誤的纏住了那些人的脖子。
傅莊瓊一驚,急忙開口阻止道:“春娘,不要殺他們!”
春娘藉助着輕功,高高的飛在空中,或許是傅莊瓊的話起了作用,她只是束縛着那些人,並未打算真正的用力。
過了片刻,只聽她道:“今日便繞你們一命!”
說完之後,絲帶快速的收回,一回身,絲帶纏上了傅莊瓊的腰身,將她帶離了此處。
傅莊瓊只覺得耳邊的風呼呼的吹,刻骨的寒風颳得她睜不開眼睛,但不多時,她就已經被春娘帶到了另一處的小巷中,那個小巷中掛着紅彤彤的燈籠,很能輕易的便能辨清人影,當然也看清了春孃的手指上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滴着血。
她立刻抓住春娘手着急的道:“你受傷了?”
春娘抽回自己的手:“這點小傷不礙事,對了,傅丫頭,你怎麼會來吉州,剛纔那些人爲何要抓你?”
傅莊瓊想着,反正春娘是特殊體質,那點小傷確實是不礙事,也許明天便好會痊癒,她將這幾日的事情大概向她說了一遍。
沒想到春娘倒真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還悠閒的道:“那正好啊,你是因爲我被抓,而我又救了你,如此一來,我們便是扯平了,你便趕快回去吧,若是被別人看見你跟在我一起,怕是又連累了你!”
傅莊瓊激動之餘,一把扯住轉身欲走的春娘堅定的道:“我若是怕你連累,那日在刑場之上,便不會衝上去救你師徒二人,春娘,我現在要你如實的告訴我,在長鳴山莊的解毒香是否是你盜取,而那些人是或者不是你所殺?”
春娘回過頭看她,狠毒的笑了一下道:“對,都是我做的,我只是想救我師父,爲何你們總是跟我過不去,所以?傅丫頭,以後別再出去亂說咱倆認識,萬一那些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們抓不到我,拿你開刀,到時候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傅莊瓊本在拽着她的衣角,手漸漸的滑了下來,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步搖頭道:“不,春娘,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若救你師父,你救便好,可你爲什麼要傷害那些無辜的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喪心病狂了?”
春娘頓時提高聲音,笑的很是滲人的道:“我沒變,這就是真實的我,他們都該死,但凡是想要傷害我師父的人都該死,在以後的日子裡,只要他們不把我消滅,那以後死的依舊是他們,傅丫頭,是你太單純吧,把我想成了一個好人,抱歉,還真的是讓你失望了!”
傅莊瓊抿着一張嘴脣,緊緊的盯着眼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小丫頭,突然失望到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時卻抑制不住的吼了起來:“是,我是單純,纔會把你想成一個好人,是我瞎了眼,沒識清你本來的面目,就像那些人說的,你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
春孃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是夜色的原因,還是因爲她出現幻覺,她竟然覺得春孃的身子晃了幾下,但隨後她的嘴角仍噙着那麼一抹惡毒的笑意,頓時讓她忘掉了之前的錯覺,只覺得一種寒意在心底串起。
對於傅莊瓊的話春娘並不打算再反駁,而是絕然的轉過身,同樣絕情的話從她口中飄出:“傅丫頭,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若不然我也會忍不住要殺了你。”
她大聲嘶吼着:“瘋子,你這個瘋子,你師父如今身中毒香,你怎麼對得起你師父!”
隔着夜色,她聽到了一個聲音:“我已經找到方法救我師父,不用你操心!”
傅莊瓊不知哪裡來的毅力,居然在外遊蕩了一整夜,凌晨才返回客棧,但是大冷的天,她在外遊蕩卻並非她所願,歸根究底是迷路了。
在她回到客棧,推開門的那一剎那,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客棧的一樓內各派掌門人及所有教衆全部聚集在一樓,個個神情嚴肅,似乎在商討着什麼,又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傅莊瓊頓時疑惑了,他們這是早起,還是壓根就沒睡?
她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兩步,頓時那些人的目光全部齊刷刷的投在她的身上,搞得她莫名其妙,這時,有一人道:“她回來了!”
傅莊瓊停住腳步,疑惑的擡頭看去,熊沙白似乎也在其中,此時正與她的
目光對上,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這時,藍霜站起身緩緩走到她的身邊,清清婉婉的道:“傅姑娘,你且說說昨日你是否到過城西的那條小巷,也好讓我們大家解了對你的懷疑。”
小巷?就是昨日她差點被抓的那條小巷:“我是去過那條小巷,但是你們懷疑我什麼?”
藍霜鄭重的道:“傅姑娘在說話之前可一定要考慮清楚了,這可是有關殺人魔女的事,萬一說不清楚,豈不是倒叫我們大家以爲傅姑娘便是那同夥!”
傅莊瓊當然是知道,藍霜說的這些話,也是那些人想要知道的,當下也不含糊,直接面向衆人道:“沒錯,殺人魔女名喚春娘,我確實與她相識,也確實在刑場之上,出手幫助過她與她師父,但這有什麼問題嗎?”
衆人頓時露出一副惡狠狠的目光。
藍霜見此立刻道:“傅姑娘,既是如此,想必昨日我們派去抓捕那殺人魔女的衆位同僚被殺,也有你在旁幫忙吧!”
“什麼?”傅莊瓊的臉色瞬間慘白,頓時愕然的不確定的問道:“你,你說什麼,他們全部被殺了?”
隨後她自言自語的道:“不可能啊,不可能,春娘明明沒有殺他們,他們爲何會死,難道,難道後來春娘又折返了回去將他們殺害?”
這時,藍霜疑惑的問道:“怎麼?傅姑娘不知道此事?如今那殺人魔女在江湖中已然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若是不除,怕我們都會遭遇劫難,若傅姑娘知道她的藏身地點,可一定要告訴我們纔好。”
“藍宮主,不用再跟她廢話,我看這女子分明就是與那魔女是一夥的,我們抓不到那魔女,倒是先殺了這女子也能泄恨。”
說着,幾個提着大刀的人便衝了上來。
藍霜到底是好心好意,忙道:“各位英雄好漢莫急,傅姑娘畢竟是衛公子的夫人,她絕不會幫着那魔女來傷害我們,莫要冤枉了好人!”
傅莊瓊的眉頭瞬間撇在了一起,這個藍霜咋一看確實是在幫她說話,怎麼她感覺那語氣十分的怪異。
那幾個提着大刀的人立刻道:“這女子可都已承認與那魔女是一夥,是宮主好心腸,見不得血腥,所以還是請宮主迴避,這殺人的事情便由我們來。”
立刻有兩人上前扯住了她的胳膊,傅莊瓊這下是真的急了,目光立刻往熊沙白所在的位置看去,只見原本還在的熊沙白,此時竟不見了蹤影。
在那一瞬間,她整顆心硬生生的被扯疼,他這是也拋棄了她嗎?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肩膀的力道一鬆,緊接着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她順勢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熊沙白那冰冷無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傅莊瓊是我的夫人,我看你們誰敢動她!”
“衛公子認爲憑一己之力,可以阻擋得了我們這麼多武林高手嗎?”此時,一直坐在人羣最後,冷眼看着場中情況,但卻一直未開口說話的飛鶴教教主陳章一副威嚴十足的模樣走上前。
飛鶴教教主陳章大約四五十歲的年齡,頭髮已然有些發白,長長的臉,本是長着一副鼠輩的模樣,但渾身的氣勢卻硬生生的襯托出了無人敢與之頂撞的氣勢。
熊沙白把傅莊瓊從他的懷裡轉移到了他的身後,很好的保護了起來,對上陳章的目光,無所畏懼的道:“是否能夠抵擋的住,不試一試又如何能知曉?”
(本章完)